抹。”
钱昱说:“这东西到处都有,府里不差这个。”
那边方嬷嬷带着乔氏挑得差不多了,又引着她出来,刚好钱昱要走,乔氏想坐下陪惠妃说说话,惠妃揉着额头道:“行了,你也回去吧。刚被人给气了一场,可不想再给气着了。”
乔氏只好跟着钱昱一块儿出去,这回钱昱一点都没等她,快步出了咸福宫,乔氏快几步追了上去,到了宫门口,她上前问:“三爷是去工部吗?正好能捎爷一段路。”
钱昱摆手说不用:“你先回去吧。”四处望找不到刘川,问旁边等着的小太监道:“你师父呢?”小太监细声细气地说:“回三爷的话,师父去前头喝茶去了。”登时钱昱一脚就朝着他心口踹过去,小太监挨了一下半条命就没了,趴在地上上不来气。
刘川屁股着火一路小跑过来,钱昱看见他就冷笑:“主子爷在太阳底下晒着,你倒是会享清福。”
刘川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声,豆大的汗从脑门往下爬。
钱昱赏了他一脚,自己先朝外头去了。
乔氏站在一旁,看刘川一骨碌飞快地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巴,一阵风似的追过去,乔氏远远听见他问:“爷,咱回工部吗?”
三爷说的什么她就听不真切了。
丫鬟在旁边小声问:“夫人,咱们回府吗?”
乔氏一巴掌甩在她脸上,直接把人给打翻了,丫鬟脸蹭在地上掉了一块皮,疼得眼圈一下红了,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全是泪,强行忍着又站起来。
乔氏看着她,厌恶道:“狐狸精!做出这幅样子给谁看?”
另外一边,钱昱脚下生风地往宫外走,刘川一路小跑先去马厩里把马提前牵到宫门外候着,路上往自己脸上狠狠来了两巴掌:“让你贪嘴!”一张脸瞬间肿了一半边,他怕待会儿三爷瞧见了,还以为他故意卖相,又往另外一边脸狠狠来了两耳光。
他扭头看见徒弟小耗子坠着腿跟在后面,像是只剩下半条命了,让人过去把他搀着,人到了跟前,看见他胸口一个鞋印,不忍心道:“这回是你顶了师父的缸了。”可有何尝不是顶了夫人的缸?
娘娘想让爷坐夫人的轿子,故意派人把他给支开,好让三爷出去之后叫不来人。
一面是娘娘,一面是三爷,两面都是得罪人。
这事儿放在以前,三爷八成就上了夫人的轿子了,可今时不同往日唉!
钱昱顶着太阳,一阵风似的进了工部大门,大大小小的官吏被叫进去,然后再被骂出来,张鄂带着李福气在外头求见,刘川猫着腰过来对他俩挤挤眼睛。
张鄂看见他领口上的鞋底印,又瞧他的脸也肿成了个猪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把李福气给推了进去:“这事儿还是你进去回了三爷罢。”
李福气只好硬着头皮进去,张鄂猫着腰躲在外头听里面的动静。
李福气刚进去没一会儿,张鄂就听见里头传来三爷的声音:“张鄂进来!”
刘川捂着嘴在外头偷笑,孙子,有好处你就击破了脑袋上,这回轮不着你在那儿挑三拣四。
张鄂毕恭毕敬地进去,看见里头李福气跪在地上,三爷坐在书桌边上,旁边就摆着一座冰山,上头冒着白茫茫的凉气,飕飕的冷风一个劲儿往他这个方向吹过来。
他进去先就跪了,半天都听不见上头三爷说起,他就只能缩脖子缩脑袋地把自己给藏起来。
钱昱批注完手里的几个帖子,抬起头看了他俩一眼,指指张鄂:“查得怎么样了?”
三爷这样,傻子都能看出来他心情不爽。
张鄂支吾着不敢说实话,然后就挨了一脑袋砚台。
钱昱道:“说吧。”
张鄂:“冒名顶替的那个正是之前金陵城顾沂的妹妹,顾氏。”
钱昱问:“人现在在哪儿?”
张鄂实在不敢说,私底下一个劲儿用手去捅李福气,钱昱不耐烦了,张鄂只好木着脑袋豁出去了:“人现在被收进了姚通府里,说是姚通的义妹”张鄂扔了一个大雷,索性就顺便再扔一个出来:“奴才这些日子去查顾氏的下落,竟然瞧见三皇妃每日都会去姚府待上一两个时辰。”
说完之后,整个屋子陷入了一阵死一般的沉寂。
过了半天,钱昱才道:“你怎么看?”
张鄂其实还查到了,除了一次三皇妃去姚府顾沂不在,其他时候顾沂都是先半个时辰就到了。但是他不敢说,三皇妃跟人偷情这种事,知情者就得死。
张鄂战战兢兢道:“三皇妃宅心仁厚,怕是受了那顾氏的蛊惑,一时不忍心动手。
钱昱坐在椅子上不吭声,屋子里只能听见滴漏走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张鄂头重脚轻憋着气,都要晕过去了,才听见上头三爷道:“接着查。”
张鄂道:“还有一件事儿,这些天姚府派人去了南门边的帽儿胡同,不过姜家主人都不在家,姚府叫了几次门都没能叫开。”
钱昱让他先让人盯着,看看姚通这龟孙王八蛋想要干什么。
两人磕头:“是。”
钱昱摆手:“下去吧。”
两人一块儿白着脸出去,刘川赶紧过去给扶着,三个人推推搡搡到旁边耳房坐下,刘川一人递过来一杯茶:“醒醒神。”
张鄂接过茶慢慢喝,李福气还在愣神,刘川拍拍他嘲笑道:“小子,吓傻了?”
张鄂对刘川摆摆手:“你可别小瞧了他,军营里头出来的。”
刘川惊奇道:“这小子能拿刀?”
张鄂呸一口:“拿铲子的!”
刘川笑道:“哦,伙头兵。”
李福气突然放下杯子站起来,刘川吓了一跳,张鄂呵斥道:“你干什么?没规矩了?”
李福气噗通一声在刘川跟前跪下:“小的以后想跟着师傅您办差事,烦请师父提拔。”
这回换做刘川傻眼了:“小子,你知道进来是要捱那一刀的吧?”
李福气肯定地点点头,刘川皱着眉:“那一刀不是捱在你胳膊腿儿上,也不是捱在你脸上,你想清楚了?”边说,边用胳膊肘捅捅张鄂:“管管你底下的人。”
张鄂捧着茶看戏,李福气想进府里伺候这话倒是跟他提过,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