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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基的,而且平时钱根本就不存银行,他姑翻东西的时候,发现屋里不但没存款,而且好多地方都有翻过的痕迹。

    他妈生病那会儿一直是他小婶看屋,除了老太太的几样首饰还在,没见到现金,不由得质问他小婶“妈的钱呢?”小婶确实翻来着,但是就找到两千块钱,死不承认还有别的东西。傻丁他爸妈一开始还跟着劝,劝来劝去就说到傻丁的问题,两个人也有了争执。

    他妈说了,养傻丁没问题,可是双胞胎要考试,而且她现在处的男朋友傻丁他爸也见过,等孩子们考完试去住校,基本上就该考虑个人问题了“我总不能一辈子被孩子们拖累吧?你说说这些年孩子的事儿你管过多少?”傻丁他爸确实没管过多少,但是孩子们念书的时候,一个初中她妈还非得送到重点学校去念,那个班别名叫“九千班”就是进班的孩子都要交九千块钱,他爸一点没含糊,两孩子的钱全给拿了,平时的生活费也没少给,加上傻丁的,投入也不少,而且最主要的问题是他现在的媳妇容不下傻丁。说来说去,说出来的话反反复复就是那句,住在他家里不方便。

    屋里人说的话,王志明和傻丁坐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王志明瞅瞅傻丁,他一定是听见了,本来还小声呜咽,现在变成咧嘴着干嗷,低低的叫“奶奶,奶奶”太可怜了。王志明心里难受,吐出嘴里的烟,在院子里转圈。

    陈奶奶是从后院的梯子上摔下去的,现在那梯子还没挪过,平时不理会,他走来走去的觉得特别碍事。王志明上下打量一下那梯子,陈奶奶那天说要烙盒子的,面都和好了,她爬梯子干什么啊?这边放的都是杂物,平时也不碰。

    王志明沿着梯子往上爬,打开bp机照亮。阁间里堆得不是木头子就是铁桶、鞋模子、锯什么的,还有一堆堆的破棉花,以及一口掉了把的大黑锅。左边是一堆纸盒箱子,他小姑和小叔以前看过的书也一撂撂的堆在旁边。

    亮源不大,看得也不十分清楚,王志明准备下来的时候,发现有个大信封从木板的夹层里探出挺大一个角。王志明心中一动,颤着手把信封拉了出来,那信封有点厚,外面还套着个透明的塑料袋,王志明忽然有种直觉,陈奶妈爬梯子取的就是这。东西都拽出来了,老太太没站稳,才跌下去的。

    果然,里面全是钱,王志明没数,看样子能有二三万,应该是老太太全部家当了。王志明想起自己跟陈奶奶说他爸的病的事儿,陈奶奶说过让他放心,也说一定没事的,有奶奶我在呢。王志明脑子轰轰直响,低头看傻丁。

    傻丁坐在马夹上缩着肩膀可怜巴巴的在看他,屋里嗡嗡声争吵不断,王国胜不方便在里面掺和,起身要走,傻丁他爸出来送。王志明连忙把信封揣到怀里一步步下了梯子,小声嘀咕着“陈奶奶,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待傻丁。”

    王志明觉得自己不是偷,他是借,等他有了钱一定把钱还回去。

    傻丁那孩子没坏心眼,又特别懂事听话,如果说照顾他的话,也就是动迁这几个月而已,王志明想过,如果他爸妈实在不愿意带他,就让傻丁和他住一段时间。反正动完迁搬家以后,他就有新房子了。一大活人,只是有点儿傻又不是智障,谁还能特意害他不成?

    傻丁他爸那天最后的结论就是,实在不行给傻丁在外面租个房子,再找个保姆。傻丁他妈拿眼角斜视他爸“保姆?哪个保姆看到傻丁这样的还敢留下?”王志明笑了,是啊,要不是他跟傻丁认识得年头久了,冷丁马路上碰上这么一人,他也不愿意搭理。怎么说,他们也就是一邻居,只能照顾一时又照顾不了一世,不过,如果谁敢欺负傻丁,他一定出头,这话王志明确实是拍着自己良心说的。

    对自己一番洗脑说服后,王志明心安理得的窝在床上睡觉。睡了一会儿,怎么也睡不着,好多场景走马凳一样在眼前闪。转个身看向傻丁,黑夜里轮廓有点模糊,不过棱角分明,而且睡得很实,他爸的鼻息也越来越重,王志明轻手轻脚的走出屋。就着厨房里昏暗的灯光紧张的点钱,一共二万五,重重的吐出一口气,他爸的病有救了。

    陈奶奶的后事没少生枝节,炼尸、骨灰盒,没样用钱的时候,都会小吵一次。陈奶奶过六十六的时候就把自己的装裹衣服和白布都准备出来了,那会儿就说过,她的丧事不能像那院老姜头似的,死了个人跟死个鸡崽子一样,敲打那么两下就算了。还好,儿女们都记得这话,终究还是办得风风光光的,王志明也的心理多少也平衡了一些,不然他真觉得对不起老人家。

    傻丁他家还没搬迁就死了个人,这事儿瞒是瞒不住的,王志明也没心思找房子的事儿,人说给两室一厅就两室一厅,傻丁分的是三室一厅,他家里人也没意见。傻丁姑姑表态了,“虽然我户口在这儿呢,但是老太太在的时候,就说过,这房子将来是给傻丁的,我尊重我妈意见,将来直接就落傻丁自己的名字,谁也别争。”

    他姑说完就拿眼睛剜了他小叔一下。他小嫂闷闷的也不说话,回家以后跟他小叔咬耳朵“小姑子真是财大腰粗,说话就是有底气,她自己名下就有两处房子,还好意思跟傻丁争吗?你跟他可不一样,你是没房子的人,要是咱也有心眼,就学你哥和你嫂子假离婚了,到时候咱俩一人一套房子,多好。”“别整那些没用的,你也想弄假成真怎么的?”他小叔虽然这么说,但是到底有了隔阂,搬迁以后,和他姑还有傻丁都生份得不得了。

    院里动迁的,除了少部分人住亲戚家外,大部分都在两条马路远的第一学校那边租房子住。

    王国胜也想在那边儿租房子,看了几家都不太中意。到他这儿来取木材的同事有点过意不去,说院子还有间空房,如果王国胜不嫌弃,收拾收拾也能住人。王国胜挺高兴,带着王志明去看,屋子不大,虽然和他看的那几家都差不多,但是最主要的一点儿是不用交房租了,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能省则省。

    他同事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本来不大的一间屋被隔成了两间,一大一小,有两炕,孩子们结婚的结婚,去外地的去外地,空出来这间房一直放杂物来着。王国胜的意思是他们住大屋,小屋放杂物就好。傻丁一直没着落,他爸想给他租个房子单独过,傻丁闹了几回,天天缠着王志明,王志明跟王国胜商量,要带傻丁一起过去住。

    王国胜当时就能否决了,“不行。”傻丁那孩子以前没少闯祸,王国胜不想惹麻烦,而且他是住在别人家里,再带个不沾亲不带故的人去,算怎么回事儿啊?王志明央求了好几回都不行,最后终于红着脸说“陈奶奶生病前,借给咱们二万五千块钱,我怕你着急,就没跟你说。他家里后来又出了那么多事儿,谁也没想到,陈奶奶这么快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