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持剑在地上滑出去五六米,这才站稳身体。他怎么会放弃这样的大好机会,当即两腿一弯,冲了上去……
这边王胜利连滚带爬的冲向赵佩玉,他把地上黑乎乎的人扶起来,入手的是透骨的冰凉,对上的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他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良久,他张了张嘴,失神的说道:“佩玉……”
赵佩玉艰难的扯出一抹笑:“抱,抱歉,我骗了你。”
从老道姑和邵云去出现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事情瞒不住了。
她是赵佩玉,一只百年老鬼,死于光绪二十三年,年仅十七岁。
她出身于书香世家,祖父是两榜进士,父亲也是举人出身,她尤擅书画,少有才名。
这是个盲婚哑嫁的年代,及笄当日,知府家派人前来提亲。
知府是四品官,赵家祖父却刚刚从五品光禄寺少卿任上致仕,所以这桩姻亲,赵家赚大了,哪怕知府家的二公子从小就是个药罐子,赵家也欣然同意了这场婚事。
就这样,她在两个月后嫁给了自己之前未见过一面的丈夫。
知府家二公子是嫡子,上头还有一个庶出哥哥,知府原配夫人早早的病逝了,现在当家的是庶长子的姨娘。
这些都是赵佩玉守孝的时候知道的,她成亲的时候,二公子已经病重,勉强的拜了堂,没几日就去了。
她在十五岁那年成了寡妇。
知府并未亏待她,也没将二公子病逝的原因归咎到她头上,相反还出手压制住了坊间流传的关于她克夫的流言。
因为他希望赵佩玉能挣一块贞节牌坊回来,光宗耀祖。
赵家不管不顾,安心享受着知府给赵家带去的便利——她父亲在知府的运作下外放了县丞。
赵佩玉只能如他所愿。
若是事情只是这么简单,也就不会有今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赵佩玉深居简出,过起了清心寡欲的日子。却没想到知府家的庶长子——不对,是嫡长子。二公子病逝了,知府便将庶长子改到原配名下做了嫡子。正是他意气风发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心中起了邪念。趁着雨夜爬到赵佩玉的院子强迫了她。
当年的赵佩玉胆小怕事,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忍受着嫡长子隔三差五的侵犯。
可事情总有暴露的时候,赵佩玉怀孕了。
得知事情真相的当家姨娘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自毁前途,她构陷赵佩玉和男仆通奸,知府知道后勃然大怒,直接将赵佩玉和男仆沉了塘。
她死去又新生。
在将知府一家和赵家全都送上黄泉路之后,她却无心投胎。既然这世道对她如此不公,她就让男人也尝尝被报复的滋味。
她一边躲避正道的追杀,一边猎杀那些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男人,当然手段不是那么光彩就是了。
直到她遇见王胜利。
王胜利是真的好,老实,能干,贴心,忠诚……
是赵佩玉曾经幻想过的丈夫形象,她鬼使神差的抛下了即将到手的猎物和王胜利回了河下村。
从此心甘情愿的为他洗手作羹汤,一晃就是十八年。
王胜利脑中一片混乱,他定定的说道:“这么说,王家和陈家的事情……”
“是我做的。”赵佩玉苦笑一声说道。
王胜利只觉得头疼的厉害,抱住赵佩玉的手渐渐松开。
他不明白,相濡以沫十几年的妻子怎么就突然变成了杀人狂魔了呢?
赵佩玉笑了,自以为是的她终究是输的一塌涂地。
她艰难的爬起来,一只手捂住神情呆滞的王胜利的眼睛,一只手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她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睡吧,睡一觉就什么都过去了。”
……
这边,邵云去粗喘着气,利索的将长剑从眼镜蛇左眼中抽出来。
“嘶——”
眼镜蛇痛苦的哀嚎,偏偏因为被酒精包围着,无论如何也察觉不到邵云去的位置。
它扭动着身体,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逃——
它随便挑了一个方向,拼尽力气向那儿游去。
“追——”
邵云去的视线往赵佩玉所在的方向一扫,她把王胜利揽在怀里,身体慢慢的变成透明色。
他神情微顿,心下一叹,说到底都是可怜人。
邵云去提剑转身追向眼镜蛇的那一刻,赵佩玉彻底消失在空气中,王胜利没了依靠,慢慢的栽倒在地上,已然昏死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橘猫:猜掉马的你们死心吧,本喵的马甲是那么容易扒的吗?
第61章
这边陈老三家的屋子里, 蒋子昂捧着一杯热水坐在床头前的小板凳上,这是卫修洛刚刚烧好递给他的。
他捧起水杯, 玻璃杯刚刚碰触到苍白的唇角,屋外便传来一声尖锐的惨叫声, 他两手一抖,玻璃杯里的水一个晃荡,淌出来的水顺着他的手掌落到裤裆上。
他不由的放下热水, 两只手死死的握着杯子, 似乎是想从明显高于体温的热水中获得安慰。
如此反复十几次, 玻璃杯中的水去了一小半,等到惨叫声断断续续的终于消停下来,他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两眼轻轻一翻,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回过神来,尴尬的往床头的卫修洛看去, 对方面色如常, 仿佛刚刚风平浪静,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顿时衬托的他蒋子昂怂的一笔。
蒋子昂:……完了,英明神武的形象彻底毁了(▼ _ ▼)
他放下水杯,抓了抓脑袋,为了自己纸糊一样的自尊心,强行解释道:“也不知道邵云去那儿究竟怎么样了,声音这么惨……这么大……呵呵……”所以他就是这么被大嗓门吓到了。
不过,听起来好像也没比害怕好到哪儿去。
大写的尴尬!
卫修洛哪里不明白蒋子昂的意思, 他能义无反顾的跟过来,不管是为了什么,结果如何,他已经比绝大多数人要勇敢的多。
所以卫修洛极为贴心的嗯了一声,他站起身来,俯身去摸唐深的额头,唇角一抿:“终于退烧了。”
蒋子昂也不由的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话音刚落,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由远而近,只是几秒的时间似乎已经窜到院门之外。两人心里一紧,下意识的往门口看去。
“嘶嘶——”
几秒钟的死寂之后,只听见砰的一声,一个黑影狠狠的撞在房间的窗户上,就在这一刹那,贴在窗户上的符纸金光一闪,瞬间自燃起来,化作灰烬。
在巨大的冲击力之下,玻璃窗虽然完好无损,整栋屋子却在冲撞下小幅度的震动起来。
“这是什么……”蒋子昂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