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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拿酒来啊……”

    “咚!”的一声,尹寅从桌子上滚下来,哼了两声,没动静了。

    萧玉台前仰后合的凑近查看了一下,发觉只是昏睡过去,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几个丫头裹在一起,没半点儿形象的放声大笑,黄鹤笑着笑着就哭了。

    “没心没肺,无情无义!”

    七斤捂着她的嘴:“喝酒喝酒。”

    萧玉台真的是不明白啊,离愁别绪她也有,可此时还是快乐的。

    “这个尹寅每次都是,叫的最欢,最先倒下的肯定就是他!”

    黄鹤也喝多了,趴在石桌上,去抢画,被七斤一把推开,两个人滚在了竹席上。

    “这画的是我,你做什么抢画?”

    黄鹤叫嚣:“这是我家萧大夫画的,刚才我已和她说好了,她走了,这家里的一切东西都留给我!包括这些墨宝!”

    “胡说八道你!再怎么着,这幅画画的也是我,你要来有什么用?”

    萧玉台挤进战场:“别吵了……小鹤儿,我一会儿也给你画一幅,再给你画十个八个男人!”

    “呸!你个没心没肺、无情无义的小女子,你刚说的,把这些都留给我,你就不算话?我就要这一张……”

    萧玉台蓬头垢面的钻出来,那副作为罪魁祸首的画早就被撕毁的不成样子了。夜半时分,白玘又是大半夜不睡,那几个哼哼唧唧,都喝多了酒,他得时不时的去照看,毕竟凡人身子太弱,喝酒后醉死的大有人在。萧玉台这个丫头,又不肯放人,黏黏糊糊的扯着他的衣袖。

    “难受……想哭……小白,以后我们不能回来看他们吗?”

    白玘喂她喝了一盏灵露,听她呼吸平稳了许多,叹了口气:“傻丫头吗?你与我在一块,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你想要看谁,都只是一句话的事。”

    “但愿世事总能如此吧!只怕未有如愿之时。”

    白玘坐在,半抱着她,下巴蹭在她微暖额头上,暖滑暖滑的。

    “尽我所能,如你之愿。尽我毕生所能,如你余生之愿。”

    翌日一早,一群人都是头痛欲裂,唯有萧玉台神清气爽。还未出门,萧炎气势汹汹的进来了。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饮酒作乐,聚众宣淫……”

    七斤板着脸(头疼的),冷淡淡的瞪眼(喝酒太多,眼睛肿了):“太守大人慎言!”

    萧炎冷笑一声:“萧某管教的是自己的女儿!你在外多年,是有了些本事,可无论如何也是个女儿家,怎么能如此……”萧炎正打算威风一场,可一看见那死丫头闲凉的眼神,就哽了一哽。

    萧玉台就当没这个人,给七斤倒了杯酽茶,自己端起个雨过天晴的小瓷杯慢慢啜引。

    啥也不用说了,萧炎想起有一回,属下制伏了一种高原猎犬,名为獒,将那恶犬捆在树上。那条狗野性不除啊,朝着人群大吼大叫,几欲跃起。他们几人谈笑风生,饮酒作乐,谁会把一头捆在树上的狗当回事呢?

    萧炎觉得,自己刚才特别像那条乱吠的狗。

    妈的……他心里恨恨的骂娘,决议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找回场子来,可今天大概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他这边,他刚起了个头,就被宫里的领事太监安景全给打断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瑾妃

    领事太监见了萧玉台,竟然比前大白玘还要客气,点头哈腰,请她去后日的宫宴。完了,转了个身,看见萧炎便道:

    “哟,萧大人起的可真够早的,是来给萧大夫送早饭的吗?”

    萧炎一身冷汗,急忙点头作揖送了首领太监出去:“安公公,您从前是王府管事,如今更是做了首领太监,还求您透露一二,这陛下究竟是个什么心思?”

    安景全冷下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萧炎自知失言,还未说什么,就见安景全忽而一笑:“萧大人好福气,生的好女儿。您啊,做个好父亲就是,旁的事情不必多言。”

    萧炎怎么也没弄明白,这究竟是几个意思啊?先前是让他把女儿弄回家,如今他卯足了劲儿来管教,又说旁的事情不必多言?

    幕僚看他这幅样子,忍不住道:“大人何必纠结这个?若是您实在拿不准,不如回家称病,这万里迢迢,水土不服也很寻常,若是您病了,二小姐还是不肯回家侍疾,等必要时还可以治她一个不孝。”

    “有理!那便先回去吧!”萧炎心中也在暗暗琢磨,突然警醒起来。“可要是她日后真的……,她本就和母家不亲,这又该如何是好?”

    幕僚笑问:“那老爷可想在京中任职?”

    萧炎猛地摇头:“君威难测,何况,大人我在梧州那一块儿做的好好的,何必要调到京中来自讨苦吃?”

    “这不就是了。二小姐即便有了前程,可陛下也绝非是昏庸之人,老爷并无过错,政绩也不差,不会受到多大影响。您暂且先抽身,将那位的意思瞧明白了再说。”

    萧炎仔细琢磨,倒是这个理儿。这么一想,自家这个二闺女倒不如不成,反倒被他拿捏在手心,将来还能换些好处。

    今夜无星,萧玉台与黄鹤打着灯笼,一人一个小锄头把梨花树下刨了个洞,塞了两坛子酒进去。

    “玉台,快点儿,看样子一会儿要下雨了。”

    萧玉台拿石头在土堆上又盖了盖,转过头来,橘红色的灯光映照她清淡的小脸,竟是无比温情。

    “小鹤儿,房子留给你了。这两坛子酒,你要看好了。等我回来,我们几个再一起喝。”

    黄鹤声音颤抖,勉强说道:“你别闹了,这么两小坛,够你喝,还是够我喝啊?还几个人一起喝,你瞧瞧,墙边堆的空坛子,都那么高了。当初,我是为你才来了京城,现如今,你要走了,我却要留下了。”

    萧玉台突然站起身,抹了她一脸的泥:“小鹤儿,你今后的天下,就是京城。这是你的舞台、战场,还有抱负、理想。”

    “要是有个人,像大那样对我,我也愿意抛却理想,沉迷山水之间。”

    萧玉台拽着她斜靠在树上,望着黑沉沉的天色,淡淡道:“你和我不一样啊,小鹤儿。将来会有个人,专程来世间寻你,他也许和你有同样的理想,与你一起站在舞台上,携手眺望。”

    人生之路,并不只有沉迷山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