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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会来送行,停灵之时,并不会让小姐出门。毕竟李小姐年方九岁,李家人总是担心冲撞的。”

    萧玉台心中暗暗思忖,这么一想,疑点确实很多,最重要的是这场火,明显是蓄意谋划。

    “若是血迹,根本不需要一场火,这场火过后,黄昌平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那他们放火,究竟是为了掩饰什么呢?”

    “我小的时候,农忙的时候,都是二婆带着我。黄大叔中了进士,二婆那么高兴,我也不愿相信这其中有什么阴谋,可他们两的行径……”黄昌平多半在镇上卖字为生,她见的少,也谈不上喜恶,可黄大姑却多次在父母面前说过,自己这个女儿败坏了他们的子孙缘,非要送的远远的才能再有儿子。

    为了这个,她对黄大姑实在喜欢不起来,好在母亲疼爱自己,并不在意这些话。

    萧玉台默默无言,心中却比黄鹤更笃定,人心虎毒,岂是亲缘可以阻挡?

    不知为何,又想起了梧州,面色便带上乖戾。

    白玘见她不高兴,悄悄出门去了。

    而这时候那两个“无家可归”的罪魁祸首,却躺在里正家的大床上,陷入了安稳的美梦当中。他担心黄二婶换寿衣时发现母亲身上的伤痕,因此才借口避讳,等妹妹回来。可黄大姑回来后,又嫌不吉利,嫌那死老太婆晦气,被他一提醒,才想起来,母亲身上的伤痕自己也是有份儿的,这才忍着恶心给换好了衣服。

    黄昌雪与黄昌平不愧是亲兄妹,她平素不下山还好,一回来稍有不顺心就对母亲拳打脚踢。两人心里有鬼,又加上灵堂寒风阵阵,黄昌雪迷信鬼神,担心母亲去阴间告状,就说动哥哥弄了黑狗血,给灌在嘴里,好叫她有口难言。灌血的时候洒了,黄大姑擦拭的时候弄倒了烛火,两人一不做二不休,就势将火引到了亡母的遗体之上。

    如今已没有任何证据留下,总算可以高枕无忧,黄昌平翻了个身,睡梦中自己终于摆脱霉运,升官发财,娇妻美妾,好不快活。

    白玘潜进芦苇荡里,芦花飘洒,像雪花一样落在身上,它照着小黑说的捏了个诀,试着召唤地仙。正当它因为第一次施诀而忐忑时,就觉得身上一沉。

    “明明有上仙传召,怎么没见人?”小黑捏了捏手里的拂尘,目光四处逡巡,一脸猥琐。

    “是啊,别又是哪位上仙饿了渴了,让我们两去找吃的喝的吧?”小白正了正高帽,跟在小黑身后,同样是一副一言难尽的猥琐神情。

    “谁会让我们找吃的?黄泉水喝不喝?孟婆汤吃不吃?”小黑说着,就觉得脚下踩了根圆棍子,试探着碾了几下。“这什么?棍子?”

    “舒服吗?”白玘阴沉沉的从软泥里脱身,黑豆一样的眼珠里,杀气腾腾。

    “不不……不!上仙贵安,小的错了。您有何吩咐,小的们即刻就去办!”

    白玘在芦花堆里滚了滚,把身上弄干净,问道:“你们两就是滞留在阳间的轮回使?昨天夜里,可曾见过一位冻死的老太太?”

    “正是小的。小的们虽然是阎君殿下的人,但只负责将亡魂接引到阴阳相交的轮回道上,因此多数在阳间办差,所以也在地仙名册上。昨天夜里并没有,但上仙若问的是黄岩村境内,前日夜里亥时左右,有一位老妇,因呛水入肺,救治不及而死。”

    “什么模样?”小白蛇白玉一样的蛇脑袋点了点,虽然一条蛇没有表情,但莫名的让小黑小白都感觉它很严肃。

    一条白玉无暇的小白蛇,明明可爱至极,非要做出一副正经严肃的样子。小黑想起眼前这“蛇”的身份,忍住笑,拂尘一甩,幻化出虚像:“咳咳,是这位。”

    “唔,果然是送我衣裳的二婆。你是说,她前天夜里亥时就亡故了?而且也不是冻死的?那她身上可还有别的伤痕?”白玘想学着萧玉台的样子一手托腮,甩了甩尾巴这才发现自己现在是“蛇”样儿的,头一歪,差点摔在淤泥里。

    小白和小黑一齐咳嗽起来。

    “回上仙话,那老妇确实是被亲生儿摁入水盆之中,呛水入肺而死,因为并非寿终正寝,也算是无辜横死,她又有所执念,所以,现在还停留在轮回道上,尚未入阴司。若说伤痕,她后腰、左腿都有伤,身上其它地方也有不少轻伤。”

    “哦,行了,那你们去吧,照看好二婆。”白玘挥退小黑小白,从芦苇荡中钻出来,到无人处才变回去,回到家中,萧玉台正教黄鹤背记止嗽散。

    “公子,小白知道了!他们是要毁尸灭迹!二婆身上肯定还有别的伤!”

    萧玉台眉目一厉,手中的木棍应声而断,清淡的眉梢浮现出一丝冷笑:“原来如此,竟不惜毁坏生身之母的遗体。”

    白玘看着她凶恶的眼神,急忙申辩:“公子,小白是猜的,是瞎猜的,真的!”

    萧玉台安抚的摸摸她头:“你猜的对。乖,我们进城备些纸笔。”

    第三十六章见面礼

    敕封江原夫人尹常氏近日很苦恼,儿子的贴身小厮黄俊前日回来取件金刻丝镶银鼠皮斗篷,她已有三五日不见儿子的面,便问:“你家公子向来宝贝这件斗篷,今日天气晴好,也不算十分严寒,怎么舍得取出来穿上?”

    黄俊酸溜溜回话,称是公子在黄岩村结识了一位相好的,每逢出门必定装扮修饰,力求尽善尽美。

    黄岩村是尹家祖地,尹夫人自然知晓,只不过虽是祖地,然穷山恶水,能出什么佳好人才?见到儿子又不好细问,一口闲气堵在心头,这天日光迟缓,不过一点薄照蓝色云纹披帛,头上用了一个云纹银环束发,一派精神。

    尹大虎大步进去,一撩锦袍,状似潇洒的坐下:“玉台,你是想品美食,尝好酒了?只管招呼一声,这临安阁还算不得最好。”

    萧玉台一指封唇,挑眉轻笑:“我周身家当总共不过几十两银子,哪上得起这密州数二数三的酒楼,叫你来,让你瞧瞧隔间那两个人,可认得?”

    临安阁二楼除去环境优雅的包间,二楼大堂也分别用各色别致屏风间隔开来,此时尹大虎身后的一扇水墨刻画屏风后面,两人一人搂着个粉头说笑饮酒,极尽快活。

    密州城里,哪有尹大虎识不得的?他略看一眼,不露行藏,已认出来这二人。

    “密州太守他的表小舅子。另外一个,估摸是他新近收的狗腿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