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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沮丧地意识到不被发现的几率几乎为零。

    他要偷吻的可是猎鹰的中队长。萧牧庭就算睡得再熟,也不可能没有一点察觉。

    彼时他尚不知道萧牧庭的心意,所以尽管想得抓心挠肺,亦不敢轻举妄动。

    怕被讨厌,怕被赶走。

    而现在,他渐渐摸清了萧牧庭的想法,知道萧牧庭对他是动了心的,所以才会一再纵容他的小动作,宽容地让他步步靠近。

    那么就算被发现,也顶多被轻轻推开,再挨几句无关痛痒的训。

    到时候尴尬肯定是有的。偷亲被发现,脸皮再厚也会害臊。邵飞脸皮适中,估计自己不至于羞得抬不起头,但胸腔里一定有小鹿乱撞。

    他已经想好了台词,就说“队长您嘴唇上有个小虫子,我帮您吹开”。

    今天是除夕,队长一定不会为难他,顺着梯子就下来了,说不定还会说一句“谢谢小队长”,他便挺胸抬头,正直磊落地说:“队长春节快乐。”

    这是他关于被发现之后的所有设想,有尴尬,有脸红,有噗通噗通的心跳,有拙劣的谎言,有善意的原谅,气氛是暧昧的,你懂我懂的;绝对不会出现队长将他轰走,还要除他军籍的情况。

    他比谁都明白,队长现在不会那样对他。

    但是偷吻的结果,却与想象中的大相径庭,没有一丝一毫相同之处。

    当后脑被熟悉的手掌扣住时,邵飞猛然睁开眼,碰触到的是萧牧庭温柔却带着些戏弄的目光。

    全身血液都在倒流,呼吸再也屏不住,一声惊讶的“队长”被堵在嘴边,气息混乱不堪,眼尾登时被染上薄薄的羞红。

    萧牧庭擒着他的唇,半眯着眼,舌尖轻轻一顶,就卸去了他的所有防备。

    其实邵飞刚从门边进来时,萧牧庭就醒了。他小心锁门、拉窗帘的时候,萧牧庭甚至虚着眼将他的举动尽收眼底。

    知道他想干什么,却不想阻止,反倒想趁此机会做一些出格的事。萧牧庭想,这心思有些糟糕。

    除夕夜的工作不多,很多事可以压到初一初二再做,萧牧庭看着文件走了神,脑海里全是吃年夜饭时的邵飞——鼓着腮帮子大嚼特嚼;仰着头咕噜咕噜喝茶;右手拿着油饼左手举着鸡腿,一边咬一口,嘴唇上全是油;席间还跳到台子上和队友一起说相声,观众没逗笑,自己倒笑得蹲在地上抽搐,食堂安静一秒,旋即因为他的模样而爆发出鬼哭狼嚎般的笑声。

    萧牧庭放下笔,唇角向上弯着,怎也压不下去。

    零点之后就是新的一年,他想,是不是该向邵飞表示些什么了?

    想得出神,片刻后有了些许困意,靠在椅背上浅眠,没多久竟然听到了邵飞的脚步声。

    邵飞走得很轻,但他仍然能听见,难说是特种兵与生俱来的敏感,还是心意相通之后的直觉。

    在邵飞还未挤进他腿间时,他就有了强烈的,想要吻一吻邵飞的冲动,所以当那两片唇颤巍巍地落下来时,他立即抬起手,按住邵飞后脑的同时,唇舌一动,轻易掠走这个吻的主动权。

    吻得算不上深,萧牧庭拿捏着分寸——这是小孩儿的初吻,太激烈大约会受不了。他细心地吮着,舌在邵飞嘴里耐心地引导,时不时出发几声耐人寻味的声响,关乎情爱,却不见淫靡。

    邵飞嘴里有一股茉莉花茶的香味,营长下令以茶代酒,战士们就真的滴酒不沾,端着茶互相灌,邵飞不喜浓茶,中意茉莉花茶的清香,喝了不知道多少,连牙根的唾液都带着一股清甜。

    萧牧庭不由勾起唇角,渐渐加深这“抢来的”吻。

    邵飞大睁着眼,脑子里早就一片空白,尾椎麻得没了知觉,手脚酸软,连骨头好像也快散劲儿。

    但萧牧庭吮住他的舌头时,当初喝橙汁时的酸麻感又出现了。不,这次比上次还要命,上次只有该死的橙汁从舌头上滑过,这次是队长的唇含着,被队长的舌纠缠!

    他梗着脖子,被亲得忘了呼吸,舌头和嘴唇乃至整个口腔都被萧牧庭的气息占据,那温柔中的强势他根本抗拒不了,本能地想回应,想把“偷吻”的主动权抢回来,起码打个平手,但做不到,舌被卷着吮吸,身体如同过电一般,别说也吻一吻队长,舔舔队长的唇,就是合上嘴这种简单的动作也做不到。

    被亲吻的地方就像被按了暂停键,唾液从唇角淌出,湿黏黏地流到下巴,他心头一慌,想要抿住唇,萧牧庭忽然探得更深,在他舌心加力一吮。

    不行了,邵飞身子一颤,唯一的想法就是“糟了”。舌根的酸麻随着突如其来的挑弄浸入四肢百骸,强撑的力顿时溃散,一直在发抖的手臂终于撑不住座椅的把手,腰腿彻底没了力,膝盖一软,就要跪在地上。

    一双有力的手却在这时将他支了起来,坠向低处又被抬起的感觉令他头晕目眩,回神时已经躺在萧牧庭的办公桌上,而萧牧庭,正欺身罩着他,一手撑在他身边,一手掰着他的下巴。

    吻再次不由分说地落下,比刚才更猛烈,更难以承受,但在酸麻褪去之后,他尝到了像那天一样的甜味。

    其实吻是没有味道、无所谓酸麻甜香的,萧牧庭和他一样喝了茶,区别只是他喝的茉莉花茶,而萧牧庭喝的普洱。

    甜来自心脏。

    当躺在桌上,第一次没有章法地回应萧牧庭时,他才真正意识到——他倾慕爱恋的人在吻他。那种感觉简直要将心脏烧化。

    如果心脏终将融化,那么最后剩下的一定是一块透明的、甜得发腻的糖。

    邵飞舔着萧牧庭的唇,被抽掉力气的手臂渐渐回了劲,缓慢地抬起,然后环住萧牧庭的脖子。

    萧牧庭眸光更沉,将邵飞完全笼在自己的领地里,略微直起腰,引诱邵飞撑起身来。

    这动作并不容易,邵飞腰软着,使不上力,但如果不用力,嘴唇就要与萧牧庭分开。

    他不愿意,舍不得。

    深吸一口气,本想给自己鼓个劲,但鼻腔里全是萧牧庭身上极淡的烟草味,腰好像更软了。

    但他不甘心,环着萧牧庭脖子的双手紧了一下,固执地不让萧牧庭走,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近乎撒娇的呻吟,直听得萧牧庭瞳孔一收。

    再次深吻,邵飞终于不那么僵硬了。

    但萧牧庭仍没打算放过他,纵容一次,没有第二次,不久再次引导他坐起来,好在这次腰背回了一些力,尽管仍然不得劲,但亦步亦趋跟随还是能做到。

    这个吻结束时,邵飞坐在桌沿,几乎软在萧牧庭怀里。

    工兵们自己动手做了鞭炮和礼花,此时12点已过,外面响起一片噼里啪啦的爆竹声。萧牧庭摸着邵飞扎手的刺儿毛,看着被严丝合缝拉上的窗帘。

    如果没有窗帘的话,说不定还能看到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