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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7
    叫,随之而来的是压抑的啜泣。

    教官们笑得极其冷酷,与队员低沉的闷哼和哭声形成鲜明对比。

    渐渐地,周围传来布料摩擦的声响,邵飞偏过头,意识到有人已经开始脱衣服。不久,脱衣的声音越来越大,他指尖轻轻发抖,正要抓住衣摆,肩膀就被重物狠狠砸了一下。

    是步枪的枪托。

    骨头被撞,痛得钻心,邵飞猛地咬住后槽牙,不让自己叫出声来。教官一把拧住他的衣领,气息喷在他脸上:“我让你脱衣服,你他妈听不懂话?”

    他压着一腔怒火,点点头,把上身唯一的迷彩短袖扯了下来。教官又吼:“还有裤子,外裤内裤全给我脱掉!”

    在大庭广众下赤身裸体无疑是件令人羞愤难当的事,邵飞抓着内裤沿,呼吸忽然变得急促。教官又靠了过来,还是那一把冷漠无情的声音:“你是个俘虏,你没有羞耻心,你的任务是活下去,并藏住心里的秘密。”

    脱掉最后一层布料时,邵飞心脏往低处一沉,耻辱感窜遍全身,偏偏又不能反抗。

    教官们这么做并非为了折辱自己手下的兵,邵飞能察觉到教官挨在他耳边说话时声音有很轻微的颤意。

    可是即便如此,还是会愤怒,还是会羞愧!

    突然,一股巨大而令人窒息的冲击力当胸而来,邵飞准备不及,狼狈地摔倒在地。身下是一片湿淋,干燥的泥土遇水,很快成了黏糊的泥浆。那冲击力不是别的,正是高压水柱。

    赤裸的战士接连摔倒,看上去滑稽又可怜,教官们高喊着“站起来”,邵飞吃力地撑起身子,还未站稳,另一束高压水柱就从后方直击膝弯。

    跪伏在地时,他咬破了唇角。

    水柱冲击持续了一个小时,其间队员们不断摔在泥中,又被强制站起来。水是冰凉的,在清晨浇在身上出奇地冷。几乎所有战士在扛过来之后都无法站立,嘴唇青紫,脸上毫无血色。

    邵飞耳鸣得更加厉害,胸口被水柱击中时差点晕了过去,瘫在地上缓了十多秒才回过神。

    他听见成片的哀嚎,但根本分辨不出哪些属于自己的队友。

    刚脱下衣服时,戚南绪就在他旁边,但是水柱将队形彻底打乱。他不能问,也不能碰触身边的人,实在忍不住了可以闷哼,但痛苦到极致时,谁的闷哼听起来都一样,都像一群野兽在垂死挣扎。

    这让他愈加恐慌。

    天似乎亮了,教官们正低声说着什么。

    邵飞站在一堆烂泥里,思绪如一堆乱麻,想将来会不会成为真的战俘,被俘后会不会受到比现在残酷百倍的虐待,那时候自己能活下来吗,能守口如瓶吗;又想队友如今是何种情况,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人退出,艾心呢,陈雪峰呢,戚南绪呢;队长在哪里?队长回来了吗?

    如果萧牧庭回来了,是不是就看到他这么不堪的模样了?

    周围忍痛的呻吟低了下去,教官们将大家的衣服丢至脚边,命令道:“30秒,穿上!”

    衣服全湿了,裹着泥和沙。邵飞顾不得脏,拿起就往身上套。

    可以想见,穿衣花费的时间比脱衣少得多,没人愿意裸身站着,就算是一块肮脏的破布,也迫不及待地穿上。

    泥沙裹在身上非常不舒服,湿透的布料带来阵阵寒意,邵飞不由打了个颤,鼻腔又酸又痒,努力忍了几秒,还是打出一个动静不小的喷嚏。

    忽然,前方11点钟方向传来一声疑似回应的喷嚏。邵飞一怔,心中确认道:艾心!

    人的闷哼听起来差别不大,但喷嚏却各有各的腔调。对非常熟悉的人来说,喷嚏可以说是身份象征。

    知道战友就在不远处,邵飞踏实了几分,双手悄悄攥成拳头,却听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喷嚏。

    然而一声枪响,喷嚏戛然而止。

    教官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谁再咳嗦打喷嚏,就像刚才被送去医院的人一样,不用参加比武考核了!”

    “战俘营”不提供食物和水,整整一个上午,战士们都被驱赶着来回转圈,要不就是跪伏在地。18天的辛劳加上这十几个小时的心理折磨,中午又有几名队员因为不支而被带离。下午邵飞逐渐感觉身子发热,呼吸不畅,脚步沉得几乎提不起来,心中警种大震,暗道糟糕。

    被取消比武资格的兵没有一人是主动退出,全是体力透支,无法继续接受“战俘营”的“虐待”。其中一人被抬上救护车时哭得竭斯底里,邵飞听到他嘶哑地喊着:“教官你让我回去!我没事!我还能坚持!”

    五大特种部队的新秀,没谁愿意倒在这种地方。

    黑布条已经湿透,邵飞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脚迈不动,头也沉得抬不起来,每走一步都是煎熬,却不敢倒下,因为一旦倒下就会引来教官的注意。

    这些严厉得不近人情的军人看似暴戾,却时刻关注着兵们的身体状况。

    邵飞全知道。

    若非如此,看似不长眼的高压水柱为什么会避开战士们的眼睛,军医与救护车为什么会原地待命。

    他不敢暴露出疲态,害怕摔倒后被教官抓住,那样发烧的事就瞒不下去了。

    倒在“战俘营”的人,没有资格参加后面的比武考核。

    撑到天黑,三名战士情绪崩溃,嚎啕大哭。他们已经“瞎”了20小时,看不见东西的恐惧被无限扩大,心理防线一旦出现缺口,后续便是溃不成军。

    邵飞似乎听见一名教官发出低沉的叹息,哭泣的队员很快被带走。

    接下去还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短暂的休息后,队员们被分成许多小组,邵飞不清楚和自己同组的是谁,直到步行一段时间后,被命令摘下黑布条。

    同组的队员只有8人,有猎鹰的队友,也有其他部队的兵。一个娃娃脸以为摘下黑布条意味着折磨即将结束,脸上挤出两个酒窝。

    邵飞却知事情没这么简单。考核大后天才开始,“战俘营”如果现在就结束了,后面两天干什么?

    他已经不相信教官们会“好心”地让大伙休息了,就算有调整时间,也最多只有一天。

    果然,娃娃脸被踹倒,一名教官按着他的后脑,将他整张脸浸入一旁的污水池中。

    邵飞皱起眉,明白娃娃脸的遭遇自己也必将经历。可是就算有心理准备,一头栽进一池恶臭中时,他还是委屈得险些跳起来。

    之后,大家被赶入浓烟阵阵的洞穴。在催泪瓦斯的作用下,邵飞接连流泪,喉咙如烧灼一般难受,意识越来越模糊,倒下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糟了!真的糟了!

    不能参加比武,也不能给队长长脸了。

    他做了个梦,梦见萧牧庭离开了猎鹰,他如愿以偿成了二中队的队长,磕磕绊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