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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知道它什么时候破灭!趁早买了然后赶紧结婚,不要让你妈在天之灵还放心不下你。”

    但凡何其再有血性一点,这时他应该拍着桌子大吼道:“我妈!我妈!别拿我妈来压我!你这个吃软饭的!”当然了,说出这些话的后果是当着邢衍的面被他爸从饭桌上揪出来就是一顿暴打,小时候他可没少挨过打。

    何其不说话,他爸也沉默着,利姨不在,整张桌子上没有一个能调节气氛的,邢衍就在异常压抑的家庭氛围中结束了他的晚餐。

    吃完饭后他爸就闷声不响地离开了,雯玲比谁都吃得快,早就跑到大厅的沙发里看她的电视剧去了。何其和邢衍负责收拾剩下的碗筷,他们是在家里吃的,不是在饭厅,所以得自己洗碗才行。

    雯玲靠在沙发背上问何其:“阿哥今晚你要睡哪边?”

    何其站在水槽前背对着她说:“睡那边,今晚你自己睡,要乖乖的,电视不要看太晚,知道了没有?”

    雯玲没有回答,只是哼了一声,转头看她的电视去了。

    第92章 bsp;17

    何其从别墅里走出来,跟邢衍说他今天想喝酒。邢衍说好啊,那我奉陪。何其说今晚我可能会喝醉,邢衍说没事我看着你,你醉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何其笑着说你上次趁我醉了还偷亲来着,别以为我会忘了。邢衍脸红了,他发誓这回不会偷亲何其,最多是光明正大地亲他。

    何其听了这话,本来是笑着的,走了两步,又不由自主地叹气起来。

    他说,一想到明天要回去,心情就异常地沉重。邢衍说能够理解他的心情,小时候他住在北京,四合院里住着他母亲的老师父,那人是他童年里唯一的光,后来去世了,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心很刺痛。

    何其埋怨说他从来没给自己讲过那位老师父的事,邢衍解释道他在那里只住了很短一段时间,很多事情都忘了,只记得满头白发的老师父在院子里撑着长长的杆子把树上的杏子打下来,最大的那颗留给了自己。何其取笑他道,就一颗杏子就把你幼小的心灵收买了?邢衍说,后面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拥有的只有一颗杏子。

    金黄的、温暖的,在寒凉的童年,记忆里唯有这么一处被照亮的角落。

    何其忍不住抱了抱他,然后说,现在是我比较难过,你就别来跟我比惨了。

    邢衍回抱了他,说你说得对,我现在能亲你吗?

    何其说不行,我有一肚子的气和委屈。他将脑袋往邢衍的胸口上靠了靠,感慨地说道:“谈恋爱真好,伤心的时候有人抱。”

    邢衍低声地说你先将头抬起来,何其说干嘛,他低头就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口,何其假装生气地在他背后拍了拍,邢衍连忙求饶说我错了。何其放开了他,趿拉着拖鞋在夜色下的小道上行走,邢衍跟了上去,何其说我现在是想哭哭不出来,这可怎么办。

    邢衍说酒精一定能把你的眼泪给逼出来。

    何其跟他说:“我想我妈了。我妈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也许她没有别人那么漂亮,没有别人那么能干,但她一直做得很好。家里养了很多的盆栽,现在都死了。我刚回来的时候去看过我家的老房子,家具上全是灰。你能想象吗?以前我家是同学里最干净、最整洁的。她每天都会打扫,然后给花浇水,做饭,等我回家。我爸每天晚上就坐在书桌前,开了一盏小台灯,批改学生的作业,从来不说话。我睡着的时候他还醒着,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出门了。那时候家里面什么都不需要我想,每天就只知道和朋友出去玩,回想起来真开心。”

    他说这段话的时候,脸上尽是寂寞,邢衍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安慰他。诚如何其自己所说,他是想哭哭不出来。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母亲的突然离世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现在那根刺扎在胸口里,仿佛与他的肋骨天生融合在一起,无论用何种方法都分割不开。

    他们搬了一箱的啤酒,何其说他喝不了多少,这一箱足够了,邢衍是陪他伤心的,自然也喝不上多少。他要是也醉了,何其就没人照顾了不是?

    啤酒是本地的牌子,邢衍以前没见过。何其说利姨要支持本土产业,所以只进货这种啤酒。味道其实还不错,就是没流通出省去。

    他们把酒搬到何其在民宿二楼的房间,这是邢衍第一次看见这间房间的全貌。跟隔壁他的那间差不多,都是一个窗户一个阳台外加一个洗澡间,衣柜和床的摆放位置按照一个标准来,不同的是,这间房间里里外外都充斥着何其的味道。

    阳台上已经干了的衣服没有收进来,床上是早上匆忙起床的证据,何其从来不会叠被子。

    已经有十个月时间没和何其共处一室,邢衍的心脏从进门起就跳得极快,他几乎要为胸腔里满溢的久违的安心而感动流泪。

    何其却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他把房间里的两张凳子拖到外边的阳台上,转过来对站在房间中央的邢衍说过来这坐着,陪我说说话。

    他坐了过去,何其打开一罐冰冻的啤酒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发出满足的喟叹。他给邢衍也打开了一罐,递到他手里,两个人碰杯,何其没说一句话就把罐中的啤酒喝完了,邢衍这才刚饮了一小口。何其说你这样喝不对,你得向我一样,大口大口的喝,那才有感觉。邢衍半信半疑地灌了一大口,除了啤酒味没感觉到什么。

    何其又打开了第二罐,他站起来,靠在阳台的栏杆上,对着邢衍,话开始多了起来。他说haruko你别看她长得那么可爱,其实她是个心狠的女孩子。今天是她最后一次和那群朋友聚在一起,下个学期她就要转学了,可她什么都没和朋友说。你能相信吗?等到下飞机后,那几个和她感情最好的同学才会收到来自“haruko的通知短信”——“我们不会再见面了,拜拜了你嘞”。我要是她朋友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她。

    邢衍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何其打了个酒嗝,告诉邢衍:“今天她要走的时候告诉我的,就在这个房子的一楼,那时候你不在。”

    “她还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何其看着手上的啤酒罐子,凝结的水珠弄湿了他的手指,他道:“她让我劝你回舞台,还给我看了潇潇的照片。她现在的变化可真大,你看过了吗?”

    邢衍说:“我在维也纳的时候在电视上看过她的演出,琴风变了,但还是她。”

    何其没底气地说:“我觉得她喜欢过你……”

    邢衍显得很惊讶:“没有吧。”

    何其埋怨地看了他一眼:“你还说我迟钝呢,你自己还不是什么都没发现?”

    邢衍理直气壮地说:“她没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