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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人,很偶然的机会听到这些话,如果还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那就太不礼貌了。你看邢衍从头到尾就没吭过一声,不是他不好奇,而是这已经触及到隐私了,他从小接受的教育是不应打听这些事的,即便对方是只存在于对话里,见都没见过的陌生人。

    他们俩安静地充当背景板,而这薛成礼和陆萍两个之间也已经没有刚才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了。

    吴馨柳看向他们社长,无奈地叹了口气,说:“社长,你说话的语气真官方。”

    社长无奈地笑道:“所以我被推选为社长了啊,为了对付那些古板的老师,你们热爱的岑文森学长和筱林前辈可不愿做这项苦活。”

    他们都笑了,何其挑了个较为保守的问题,他问那位筱林学长在社团里是做什么的。

    徐芳晓告诉他,筱林跟社长他们一样,也是大三的,本来在社团里做财务管理,拉拉赞助什么的,后来加入了学生会,成为学生会的财务。他这个人相当的厉害,活动时就没有他拉不到的赞助,这次他们出来玩,用的还是社团的钱,他们话剧社可以说是全校最富得流油的社团了。不过他以前出去给我们社拉赞助的时候,总是带着文森学长,因为他是本地人,长得好看又会说话,商家都很喜欢他。本来他俩大一大二的时候感情很好,后来就……

    她没把话说完,但何其也大致了解了。大概就像陈奕迅《最佳损友》里唱的那样——“旧知己到最后变不到老友,来年陌生的是昨日最亲的某某”。

    陆萍坐下了,吴馨柳问还有没有人要退出的,她还在犹豫中不知道该怎么办。陆萍这时候嘀咕说反正自己说什么都不会离开的,薛成礼小声地呿了一声,副社出来说现在就不要谈论这种严肃的话题了,等下个学期再决定也不迟,趁暑假没完,一边玩一边考虑吧。

    何其问他们计划要上演的戏叫什么,这个问题一出口,周围的一个个明显谈论的兴致就高涨了起来。陆萍第一个回答他,说是岑文森写的剧本,他把法国作家维克多·雨果的小说《巴黎圣母院》改编了一下,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写了一个剧本。徐芳晓在一旁指着haruko笑着说:“haruko是我们的女主角艾斯梅拉达。社团招募的时候,我和馨柳在话剧社和音乐社犹豫着要进哪一个,haruko在旁边被话剧社的学长学姐围住了,说什么也要让她进社团,吓了我们一跳。本来交了团费我们三个打算混成幽灵社员的,可文森学长在聚会的时候指着她说:就是你了!我的艾斯梅拉达!那个时候他剧本还没写出来呢,另一部他主演的话剧正要上演,不知道当时学长是怎么想的,不过事实证明我们haruko那么可爱,真的很适合艾斯梅拉达这个角色!”她话说着说着就用胳膊勾住了haruko的脖子,用脸在她的脸上蹭来蹭去,就像对待自己家可爱的小宠物一样,haruko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纵容表情。

    何其没有看过《巴黎圣母院》,以他的文学修养在网上接触那些连载几千章的小说就已经是极限了,世界名著他是完全不了解,只接触过名著改编的电影。比如《悲惨世界》2012年版本,他还蛮喜欢金刚狼的演员休·杰克曼。对了,他想起《悲惨世界》好像也是这位大文豪雨果的作品,果然天才尽出佳作啊。他在心里默默叹道,没注意到一旁的邢衍听到他们谈论《巴黎圣母院》时两眼发光,比起刚才听他们在那里互相争执,显然这个话题更叫他感到兴趣。

    邢衍好奇地问他们角色是怎么分配的,haruko说一年级的只有三个角色,她是女主角,薛成礼是弗比斯,还有一个演卡西莫多的,不过他没来。

    原来剩下的人里没有这部剧的角色。如果何其事先看过或了解过《巴黎圣母院》这部小说,他会想吐槽原著里那个被艾丝美拉达深爱着的男人,被她盛赞如太阳般耀眼却周旋在两个女人间的渣男,居然由薛成礼这样口无遮拦、全身的优点只剩下一张好看的脸、喜欢同性的轻浮男出演。果然人不可貌相,想必他的演技一定相当的好。

    邢衍和haruko聊了一会儿他们改编的却没有机会再上演的新剧。因为文森学长在里面是流浪诗人的角色,还有几个大二的已经决定下个学期退出社团,即便再排演,原来的演员也不同了,细节也会进行相应的改变,更何况社团根本没打算让这部剧上演,所以它和创造了它的人一样,是以后都不会在学校礼堂上出现的遗憾。

    何其惊讶的是,他以前从来不知道邢衍在除了古典乐方面还对其他的事物有兴趣,除了受他影响喜欢上的电影。他居然特地到法国看过原著改编的音乐剧,这件事何其第一次听说,他以为邢衍已经将他十个月里的生活琐事事无巨细地在网上跟他说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他不知道的。邢衍跟haruko聊得有声有色,浑然忘我,而何其在一边只能安静地听着,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他们俩在说些什么。

    还好陆、徐、吴这一边已经开了一个新话题,讨论学校里恐怖传说,正好是何其最感兴趣的,他肚子里正好有一堆的鬼故事存着没讲。他家乡是典型的南方宗族社会,老家的村子里祠堂和庙宇鳞次栉比,老屋也多,他刚说了几个家里老人们传下来的灵异故事,就把几个女孩子吓得花容失色。何其这个死宅男以前从来没有在异性那里得到过“尖叫”的待遇,他在心里偷偷得意了很久。

    邢衍不知什么时候又悄悄地凑到了他身边,像个甩也甩不掉的牛皮糖,手臂紧贴着他的胳膊,一脸认真地听他满嘴里说的那些怪力乱神的鬼话。

    “我们家有三个祠堂,最大的那个供奉着何氏的先祖,中间的供奉着几百年前来此定居的先人,最小那个是从曾祖父往下死去的近亲牌位摆在里面。一年三百六十天,这里的人几乎每个月都有祭祀活动。跟你们那不一样,我们的鬼节是在五月中旬,靠近端午的日子,不是七月十五中元节。今年如果家里死了人,前一天包好粽子,到鬼节的时候才能上锅蒸,用担子挑到小祠堂里,放到供桌上,香炉里插上三根香,等门外的鞭炮放完,就在门口和门槛里撒上一把沙土,记得出门时小心脚下千万不能踩上。把门轻轻掩上然后离开,第二天早上一看,门内门外的沙土都有脚印,但是没有人把门打开,说明昨天晚上有小鬼来抬粽子了。”

    听到“地上有脚印”的时候,一阵冷风从海上吹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噤。何其说我还有几个关于海边的鬼故事,你们要不要听,女孩子们连忙摇摇头说算了吧。何其回想了一下,自己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抱紧了双臂说想到也怪害怕的,还是不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