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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人员做好防范工作……”

    “发生什么事了?”何其蹲在她身前,十分担心地看着妞妞,他脑袋里转过无数个不好的念头,能让妞妞哭成这样的铁定不是小事。“你妈妈呢?”他心急如焚地问道。

    妞妞抱着邢衍的腰,他把她从地上抱起来,用手擦掉了她糊了一脸的泪水和鼻涕,毫无顾虑地擦在了自己的衣服上。反正一会儿也是要换下来的。

    妞妞伤心极了,她哭到打嗝,看着邢衍的脸,委屈到不行。邢衍担心地问她:“你怎么了?怎么哭成了这样?”

    “阿衍!阿衍!”她断断续续地从喉咙里挤出声音。

    邢衍脸上是心疼的表情,他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好,只好学着电视里的样子,用手温柔地拍着她的背,轻轻地在怀里摇晃她。

    何其跑到楼下去,防盗门是敞开的,里面的门虚掩着,他对着客厅唤了两句王姐,没人应答。

    邢衍跟他对视了一下,转过来柔声地对妞妞道:“你先别着急,跟我们说说发生了什么好吗?”

    “我妈妈要走了!”妞妞掷下一个令在场的两个人都为之震惊的消息,还好她随后又说:“她要带着我走了。”何其听完她后半句话,陡然提到嗓子眼的心又缓缓降下了,但仍悬在半空。“你说,她要带着你走是什么意思?”何其站在她家门口,仰起脖子问她道。

    “我们要回妈妈的老家,不住这儿了。”她一边抽泣一边说。

    “不是吧……”何其梦游似的抓着扶梯走上来,邢衍已经惊到没办法做出反应了。

    “你妈不是说要带着你在附近租房子吗?怎么又说要走?”

    何其的心里五味杂成,很不是滋味。分明昨天四个人还在楼顶上开心地放着烟花,他还打算这个周末请她们母女上楼来吃饭。他没什么朋友,好不容易在这个城市结识了她们母女,谁能想到转瞬间就要分离。

    王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站在了门口。行李箱上放着一个手提的旅行包。来大城市打拼了将近十年,她能带回去的只有这点东西和她的女儿,还有一颗被伤到体无完肤的心。

    她站在楼下,招呼了妞妞一声。妞妞把流泪的脸埋在邢衍的怀里,大声地喊了句:“不要!”她的母亲在下面苦笑着:“不要向阿衍哥哥撒娇了,我们还要赶去汽车站,时间快到了。”

    邢衍的眼框里不知不觉也泛起了泪光,他已经确定这是无可挽回的分别了。来得那么突然,那么猝不及防,他都没想好要怎么跟妞妞道别。这一个月来,不只何其一个在他的心里有了份量,还有这个可怜可爱的小姑娘,偶尔娇气偶尔任性,内心却是极其的懂事,她的懂事也叫人心疼。

    现在,她在他怀里哭着,泣不成声,从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流出不舍的眼泪。这一个多月来,两个人相处的回忆涌上心头,邢衍这个二十几岁的大男人不顾形象的哭着,夹在中间的何其看着王姐和这两个泪人一时手足无措。

    “下来吧,妞妞,我们该走了。”王姐站在楼下,再一次唤道。

    “我不要我不要!妈妈说大话!我不要和阿衍分开!”妞妞在邢衍的怀里愤怒地叫道。

    何其走下来,一脸疑惑地问王姐:“怎么这么着急回去?难道是家里出什么事?”

    王姐看着妞妞心里也不好受,她露出了苦涩的表情,对何其说:“我们房租到期了,凭我一个人在这座城市打工的费用根本养不活我和妞妞。我只能带她回老家,让我妈帮忙照看着。”

    “那你妈……你家里人……”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我只要说妞妞的父亲去世了,留下她一个人,我妈会谅解的。”

    一个失去丈夫的女人,一个被狠心抛下的女人,在乡下那样保守的地方,即便是血浓于水的自家人也难以接受。周围的口蜜腹剑、流言蜚语不是简单的想作耳旁风,便能真的得过且过的。何其来自同样封闭的小地方,他清楚的知道王姐和妞妞回去后会面对什么,但他无能为力。他连自己都难以养活,更别是拉人一把了,他有什么资格对人施以援手。

    何其看着王姐坚强的笑容,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多想跟她说:留下来吧,我会尽我的能力帮助你们的,你看邢衍,他当初多落魄啊,被我捡回来收留在家,也找到了一份超市的工作,日子正变得好起来。你不是在这座城市打拼了很久吗?从好多年前,还没成年的时候就来到了这里。谁不是怀抱着梦想,当初到来的时候哪个不是想在大城市里扎稳脚跟,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像我这么懒的人都能在这里勉强过下去,还养了吃白饭的邢衍一个多月,也不是活的好好的吗!妞妞那么小,你把她留在乡下的外婆家,一个人出来打工,她就是留守儿童了。电视新闻里,留守儿童都有着一双早熟得让人心疼的眼睛。他不想看到妞妞也变成这样。

    但当何其看到王姐眼神中透露的疲惫,他突然意识到是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

    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十年,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

    她身无分文,没有学历,孤身一人来到令人眼花缭乱的大城市里,做的都是工资勉强糊口的工作。城市的另一端,灯红酒绿,优雅的生活与她毫不相关。她被男人蒙骗,早早的生下女儿,又被抛弃。这座城市伤她那么深,曾经她也努力奋斗过,像头优秀的小斗牛,哒哒哒踏着急切的脚步上下楼,赶去上班或回家。

    她真是累了,连何其曾在楼梯上匆匆一瞥,在她身上感受到的活力也在一个多月的挣扎求生中被消磨得一干二净。

    让人眼花缭乱的城市又吞噬了多少年轻的梦想。

    何其的胸口郁结着一口气,他紧闭着的嘴唇微微颤抖,看着王姐,他仿佛看到了自己。

    不。

    他在心里自嘲地笑道:他哪比得上王姐,最起码她努力过,她奋斗过。而他什么都没做过,在城市里苟且地活着,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准点上下班,对于未来都不思考。他觉得自己就像巨型机器上一根最不起眼,最无所谓的螺丝钉,掉了也没人在乎,反正有大把的替代品。邢衍来了之后,这个情况才有所好转了。可是现在,那感觉又被唤醒了,原来它一直像条冬眠的巨蟒,盘踞在他的心上,只等一个冰雪消融的契机,重又醒过来,将他一点一点吞噬入腹。

    在七八月份,暑假的尾声,外面风雨交加,电闪雷鸣,他站在光线不足的楼梯间里,感到周身冰冷,如肌理滑腻的蛇从底下沿着他的趾尖一寸一寸地爬上来。

    王姐说,她们的行李只有这一些,其他不用的都扔掉了。早上她上楼一趟,门是关着的,透过小厨房的窗户看到何其在睡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