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不胜寒,明白了什么是帝王。肩挑社稷,千万民心所向,这便是为王的重任与荣誉了。
他喉咙一动,道:“平身。”
舒慈站了起来,扬起一抹微笑,道:“胡志满!”
胡志满本是一个小小的守将,突然得见圣颜,还未反应过来,此时冷不丁地被舒慈点名,立马跑上前来。
“我和皇上有要事要谈,打扫战场清点人数的事情你向钟将军汇报吧。”舒慈说道。
胡志满应道:“是,末将遵命!”
钟衡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挑眉抱胸,站在原地。
“皇上,请。”舒慈退后一步,伸手请骆显先行。
他还未来得及跟她好好说上一句话,就被她这一系列云里雾绕的行为搞得摸不着头脑。瞥了她一眼,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率先朝着后面的营帐走去。
舒慈转头看了一眼暗沉下来的天空,那悬在空中的最后一缕光线 ,犹如天际中裂开的一丝缝隙。
撩开帷帐,她还未看清面前的人,便撞上了一堵肉墙一般硬的胸膛。
“刚刚为什么跪朕?”他挡在她的身前,双目锁住她的脸廓,盯着她。
她仰头看他,嘴角抿出笑容,然后单手搭过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上他坚毅的唇。
此时只有他们两人了,还需要再谈论这些废话吗?
他身躯一紧,迅速将她抱了起来,行军床上,两人压了上去。
他像狼一样凶猛,舔舐着她的唇,□□着她的唇,她毫不躲闪,冲上前去,和他纠缠在了一起。
没有责任,没有战争,没有任何不相干的人,他们只有彼此。
她喘着粗气,抬手抚摸他的眉眼:“让我好好看看你……”
“等会儿再看。”他低头,勾起她的舌尖,堵住她将要说出的话。
熟悉的气味儿扑入她的鼻尖,虽然还带着一点汗臭味,但此时的她完全能够容忍。她抱着他的脑袋,感觉他吻上了自己的脖子,那种触感像虫子一样,密密麻麻地啃噬着她的皮肤。
两人身上的盔甲撞在了一起,发出叮叮当当地响声。他抬起身来,就要剥掉她身上的盔甲,她伸手阻止他:“难不成你想在这里做那档子事儿?”
“不做,就摸一摸。”他双眼迸射出光芒,眼睛里带着血丝,气息紊乱。
她轻笑一声,坐了起来,伸手抱住他的腰,想投入他的怀中,发现这身盔甲实在是太碍事。
“我听闻你都没有好好坐月子。”他伸手抚过她的头发,内疚道,“都是朕不好,将你置于如此危险的地步。”他胸膛起伏,还未完全冷静下来。
“我的体质比平常人好很多,不需要一个月来恢复,十天就够了。”
“胡说。”他轻声斥责,“现在朕回来了,其他的事情不用你再操心,明天就回宫去好好养着。”
“好啊。”舒慈耸肩。有他在,她可以无止尽地休息下去,再也不用睁眼闭眼都活在敌军要来攻城的担忧之中。
听她如此爽快的答应,他眼底浮现出笑意,很快就发酵成了怜惜。帝王家的女人比平常人家的女人更不易,她们虽享受了别人没有的荣华富贵,却面临着与之相等的数倍生死困局。在危险来临的时候,她们往往是最容易被牺牲的那一部分人。
而眼前这女人,她更厉害,敢顶替兄长的名义上战场。面对敌军,不改颜色,比这世间大多数的男子都要镇定沉稳。
“你受苦了。”
“属于你的东西,我替你守住了。”她眨了眨眼。
男人的视线一丝一毫都不愿意从她脸上移走,他珍惜地抚过她的脸颊,忍不住低下头去轻啄她的嘴唇。
一下,两下,三下……
“你干嘛啊!”她笑着躲闪。
他倾身向前,追着她吻了上去。
营帐外是黑沉沉的天空,城楼上的灯笼重新被点亮,来往的士兵搬运着同伴的遗体,少爷兵们也忍住不适和害怕,上前帮忙。
“皇上和娘娘……”冯丫儿蹲在舒景行的轮椅边,小声道。
“去帮我沏杯茶来,有些口渴。”舒景行开口。
“哦。”冯丫儿起身,找茶壶去。
胡志满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一脸小心翼翼:“舒将军……皇上和贵太妃……”
“胡将军啊,伤亡人数清点完了吗?”舒景行笑着问道。
“点完了啊。”
“叛军的尸体也清点完了吗?”
“……这个,也要点?”
舒景行微微一笑:“辛苦胡将军了。”
“不辛苦不辛苦!末将这就去……”
赶走了一干好奇心过于旺盛的人,舒景行坐在台阶上,仰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黑云满天,他却仍然觉得明天会有一个好天气。
半夜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城楼上和台阶前的血迹都被冲刷进了泥土里。
舒慈和骆显挤在一张单人床上面,听着雨声落在地上,温暖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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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除了留下一部分人继续守在丰裕口以外,其余将士跟随皇上回京,京城的困局自然顷刻间被瓦解。
舒慈在城外脱离了浩浩荡荡的队伍,低调入宫,简单地梳洗了一番,便朝着寿康宫去了。
此时的寿康宫里,宫殿门口,两个扎着小辫的丫头正在踢毽子,你一个我一个,敏捷又灵活。
太后抱着小太子坐在廊下晒太阳,一边逗弄他,一边看两个小姑娘嬉闹。
“贵太妃娘娘到!”
外间,有太监唱喏。
身着浅紫色曳地缠枝裙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她大步朝着里面走来,身后的宫人快步跟上。
“臣妾见过太后娘娘。”她盈盈下拜,这一拜,真心实意。不仅是因为太后在朝臣面前维护了她,更是感谢太后照顾禹儿,让她能安心地面对叛军这一方敌人。
太后伸手,将禹儿交了过去:“快看看,太子又胖了不少。”
舒慈起身,接过自己的孩子。她低头看他红嘟嘟的脸蛋儿,那一脸的不知忧愁,还对着她咧嘴笑,见到这些,她便觉得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太值了。
“宝宝……”她低头,用脸颊去蹭他胖乎乎的脸蛋儿。
“咯咯咯——”怀里的小人儿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像是铃铛一样,带着婴儿的奶气,清脆入耳。
“哎呀,这还是哀家第一次见他这么笑呢!”太后惊讶,上前看着他咧开的小嘴,自己也忍不住在脸上带上了笑意。
舒慈鼻子一酸,用鼻尖儿碰了碰他的额头,这就算母子重逢打个招呼啦。
“母妃!”扎着辫子的小丫头跑了上来,双颊绯红,鼻尖儿冒着汗水,她双手搭在身侧,微微蹲下身,“儿臣给母妃请安!”
后面穿粉色衣裳的小姑娘也上前,她跟乐畅一样,给舒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