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舒慈不过是在诈她唬她而已。
骆显政务繁忙,前面书房的烛火久久未灭,他早就派人传话来让舒慈早些睡,不必等他。
舒慈躺在床上,本以为今晚少了一个人争被子会睡得更香,哪知道今晚有了第一次胎动。
她单手抚在肚皮上,轻声细语:“乖,让娘亲睡觉,咱们早点儿睡才能身体好啊。”
她的声音前所未有的轻柔,听在耳朵里,像是在挠痒痒。
肚子里的孩子却亢奋了起来,许是有了回应,他开始在里面乱动。
舒慈躺着难受,只得穿鞋下床。
“娘娘?”夏荷在隔壁听到了动静。
“没事儿,本宫出去走走。”舒慈道。
夏荷上前给她搭上披风,道:“虽然是夏夜,但外面露重,娘娘还是早些回来吧。”
舒慈单手握着拳头揉了揉自己的腰,说:“本宫转两圈就回来,你自己睡吧。”
“奴婢给娘娘提灯照路。”说着,她在门口提了一盏灯笼,走在舒慈的斜前方,“娘娘小心。”
舒慈搭着她的手下台阶,仰头看天:“今晚的夜色真美。”
“是啊。”
小路被月光照亮,温柔了许多,踩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前方竹林摇曳,走起来也别有一番探索的滋味儿。
习武之人的听觉甚为敏锐,在风声和竹叶摇曳发出的声音中,舒慈听到了一道其他的声音。
“夏荷,你留在这里,把灯笼给本宫。”
“娘娘?”
见舒慈一直看着前方的竹林,夏荷猜测可能竹林里有什么东西,她把灯笼递给了舒慈,道:“娘娘,咱们回去吧?”
“你在这儿等着,本宫去去就来。”舒慈提着灯笼,往竹林深处走去。
夏荷有些害怕,这么深的夜色,竹林里可能有未知的人或物,娘娘就这样只身前往,她……
夏荷跺了跺脚,转身跑出去。
竹林里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竹叶碰撞在一起,发出“唰唰唰”地响动,舒慈独自走在其中,脸色严肃。
她没有听错,确实是有□□的声音。
“是谁!”伏在男人身上的女子抬头,转身看去。
竹叶晃动,一片片阴影洒在她的脸上,舒慈提着红红的灯笼,脸上一片冰冷地站在那里。
“主、主子?”
竹林里放肆的男女,一个是珍嫔,一个是康泰。
“本宫说了多少次,万事小心,你们是不是当成耳旁风了?”舒慈肃着一张脸蛋儿,眼底的寒冷都快结成霜花了。
珍嫔羞赧地低头,康泰帮她穿好衣裳,上前道:“是属下按耐不住,这才……望主子网开一面。”
舒慈:“你们的初衷是什么还用本宫来提醒吗?到了这一步,还只惦记着男欢女爱,你们心中那点儿信念呢?”
珍嫔颔首,羞愧难当:“主子,是我们错了……”
“本宫不喜欢认错的人。”舒慈说,“认错一次就代表你们犯错一次,这样的属下,本宫不需要。”
“这才是我们鲁莽了,绝对没有下次了!”珍嫔上前一步说道,“主子,求求你,不要放弃我们!”
舒慈没有答话。
康泰下跪抱拳,懊恼:“是我们错了,要打要骂,任凭主子发落。”
珍嫔一脸焦急的看着他,似有不甘。舒慈看她,说:“你还不回去,是想等着更多的人来捉你们一个现形吗?”
珍嫔:“主子……”
康泰握了握她的手,说:“欧珠,回去吧,听话。”
珍嫔咬唇,看着一脸冰霜之色的舒慈,又看了一眼情郎,退后两步,跺脚离开。
“欧珠是被我诱惑的,主子不要责怪她。”康泰说。
此时只有两人,舒慈上前一步,看着他,说:“当初把你们招揽在我的门下,一是因为你们可怜,二是因为你们有能力。但现在看来,你们给我惹的麻烦也不止一星半点儿了,尤其是你。”
康泰眼眸一闪:“属下……情难自禁,想必主子能够理解。”
“哼。”
“主子若不是对皇上情根深种,又怎么会被绊住手脚施展不开?又怎会甘愿当一普通的妇人,从此为他生儿育女?”康泰看着舒慈,缓缓说道,“所以,主子不应该更理解我和欧珠吗?”
舒慈的目光变得冷漠,她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变了。比如忠诚,比如信念,再比如他们之间的信任。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舒慈说:“你可以走了。”
“走?我走得掉吗?”康泰嘴角下沉。
两人的身手都不低,既然能听出周围有多少人在围拢。
“看来主子早已认定我和欧珠对你无用了,想放弃这两颗棋子。”
舒慈眯眼:“你觉得这些人是我带来的?”
“自然不是。”康泰笑了起来。
四周,禁军将竹林围拢,两人困在其中,不得脱身。
“舒慈。”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声。
舒慈不必回头,便可以猜测他此时的神色到底有几分怒意。
“你以为这样能扳倒我?”舒慈看着康泰,冷笑。
他上前两步,握住舒慈的肩膀,弯腰低头:“属下只想让欧珠全身而退,不然……”
“放肆!”身后的男人怒意勃发,上前挑开康泰握着她肩膀的手,将她揽入怀中。
舒慈一个转身,回到了熟悉的怀抱。
“拿下。”他一声令下,四周的禁军倾巢而出,五花大绑地将人捆了起来。
康泰被按在地上,挣扎大喊:“你说过要跟我走,你说过!”
“我帮你做了这么多事,你居然只是利用我!舒慈!”
“你骗我!你背叛了我们的约定!”
骆显侧身,挡在了舒慈的面前,隔绝了康泰故作狰狞的面目。
“你没事吧?”他握着她的手,十指交缠。
舒慈有些疑惑,天下第一醋王今日怎么放弃饮醋了?
“走,朕陪你回去睡觉。”他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禁锢在她的怀里,抱着她望竹林外面走去。
“骆显,你有点儿不对劲。”
“朕很正常。”
“你没吃醋,他那样说我哎!”康泰的言辞之中摆明了是跟她有一腿的,他居然都没事?
“朕疯了么?什么人的醋都吃?”
舒慈一笑,抱着他的脖子:“我以为你会陈醋新醋抱着一块儿饮,这才像你嘛……”
“再胡说朕放你下来了。”骆显黑脸。
舒慈搂紧了他的脖子,往上蹭了蹭:“不要,人肉轿子,舒服。”
他轻笑一声,月光打在他的身上,让这具刚强的身躯多了几分柔和,也给她怀里的人增添了几分神秘。
“歆儿,你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嗯——”她沉吟不语。
“不说也没关系,朕会自己去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