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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后宫诸人如能像德妃一样删减用度捐献物资,朕也会颇感欣慰。”

    德妃刚刚还在恨舒慈坑了她一把,自己住坤元殿的时候金石玉砌的,怎么轮到自己的时候就得吐出来?何等道理!但此刻一听皇上把事情的高度已经上升到了赈济灾民的朝政上,她心中一喜,知道讨好皇上的机会来了。

    “皇上说的是,臣妾方进坤元殿之时也觉得颇为华贵,与臣妾的身份不符。本想着向皇后娘娘禀报一番,没想到贵太妃倒是给臣妾提了个醒儿,如今北方受灾严重,臣妾作为四妃之一,自然要作出表率。皇上放心,臣妾明儿就开始整理殿内的事物,该捐的捐该省的省,只要是为咱们南秦百姓谋福祉的事情,臣妾一定不遗余力。”

    看看,这话说得多漂亮,别说下面的嫔妃了,就是连皇后也被她压下了一头。

    骆显露出十分满意的神色,赞道:“爱妃果然是心地淳善,朕心甚慰。”

    “谢皇上夸赞。”德妃娇羞一笑,欲说还休。

    皇后的脸色变了变,虽还挂着微笑,却始终没有刚才笑得真切了。

    太后瞧不得德妃想力压一众嫔妃的轻狂样儿,打岔道:“听说今儿歌舞排得不错,似乎还有异族女子献舞?”

    皇后笑着回话:“是呢,母后既然说到这里,臣妾就让她们开始罢。”

    太后点点头,偏向右边的软塌,对着舒慈说:“今儿是你诞辰,借着这个机会,就当为你庆生了。”

    “谢太后垂爱,您要是不说,我都忘了。”舒慈展颜一笑,风华万千,连耳垂的珠翠都比不上她的万分之一耀眼。

    太后目露欣赏之意,似半分未嫉妒她的容颜。说到底,这位贵太妃再美丽如何,男人死了,也没个后,以后还不是孤寡一生了?只剩可怜。

    歌舞开始了,殿内的气氛终于松弛了一些。备受关注的异族女子被安排在了最后一个上场,大家伸着脖子等待,一边好奇一边端着身份,等到那位异族女子上殿的时候,全场都寂静了起来。

    美,太美了!长腿细腰蒙着面,像是一条美女蛇一样扭动上来,薄薄的面纱根本不能阻挡什么,反而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感,她的眼睛似乎会摄魂,扭动的时候朝你看过来,你丝毫不怀疑自己会被她夺去魂魄。

    这样的女子……不少人心里咯噔一下,纷纷朝最上位的人看去。如今后宫算上皇后都只有七位娘娘,看来皇上纳妃势在必行,这样的绝色,没有男人会放过吧?

    果然,宴会散去一个时辰后,听说皇上在寝宫召幸了那位异族女子。

    这一夜,太过漫长,后宫女子大多数都未眠。听说皇后宫里碎了两个茶杯,德妃宫里碎了一个茶杯两个碟儿外加一展玉屏风。

    “本宫让你打探这些了吗?”舒慈嘴角挂着笑意,嘴上却是在责问汇报之人。

    麒单腿跪在地上,一身黑衣看起来十分严肃,但目光上移到他的脸蛋儿上,你就会发现,他只有十四五岁,还是个半大的小子。

    “娘娘,这叫知己知彼。”麒解释道。

    “学了几天兵法就敢在本宫这里拽文了?胆子不小。”舒慈轻笑,挥了挥衣摆。

    别人害怕舒慈,但麒是一点儿不怕的,他从小被先帝捡了回来,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向贵妃尽忠。一个人的生活里全是另一个人,就算是相隔千里也会觉得熟悉,不自觉地想去亲近,何况舒慈是把他当弟弟养大的,对他不比对自家兄弟差。

    麒说:“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每个微小的细节都能造成不可逆转的后果,奴才是您的耳朵和眼睛,自然要看得远看得全。”

    少年一本正经的说着,连眉毛都很严肃,却惹得舒慈终于绷不住,笑出了声。

    “好了好了,以后不准再去听人家墙角了,下不为例。”紫婵在一边笑着说。

    麒撅了撅嘴:“是,奴才告退了。”

    舒慈挥手,麒像一道风似的,瞬间就刮向了屋顶,隐入了黑夜。

    紫婵说:“娘娘,您可不能这样纵着他了,像他整天在禁宫窜来窜去的,哪天泛了水,岂不是小命都没了?”

    舒慈穿着鞋起身,紫婵上来扶着她,她说:“在自家的地盘儿都能被人逮住,那他这十二年的功夫也算是白学了。”

    紫禁城就像是麒的游乐场,从小东宫窜入西宫,屋顶窜入地下,没有他不知道的狗洞,也没有他逃不过去的追踪。他虽小,但天赋极高,舒慈虽然爱逗他玩儿,但对他却是很放心。

    “娘娘,奴婢派人去打听过了,朱雀就被关在刑部大牢里,罪名是宵禁外出,暂时还没有人暴露他的真实身份。”紫婵扶着舒慈上床,低声说道。

    “对外的罪名而已,他真正属于哪头儿的估计早就被皇上知道了。”

    “那咱们还救吗?”

    “救,但不是现在。你让人去关照他了吗?天牢湿冷,这种天气也够受罪的了。”舒慈躺下。

    “早就吩咐过去了,您放心。”

    舒慈闭上眼,帐子被一层层地放下,她轻声说道:“总得找个万全的法子救他才好……”

    紫婵心里一暖,打开自己的铺盖卷儿放在榻上,为主子守夜。

    第二天,阖宫都知道昨晚皇上幸了外族女子的事情,册封的旨意一早就出来了,封为玉贵人,赐了钟粹宫的次殿。钟粹宫的主位贤妃是老人儿了,性子和善不爱与人争,外头的人都说皇上是真心宠爱这玉贵人的,不然怎么会给她选这么和善的主子呢。

    德妃听到消息后,一边指挥着人收拾之前答应捐赠出去的器物,一边咬牙切齿的想要给这位玉贵人一个下马威。

    “娘娘,枪打出头鸟,您要不再看看?”伺候的宫人劝道。

    “再看看?本宫要是再坐以待毙改明儿皇子就从她肚子里冒出来了,到时候还有什么可争的!”德妃拍桌,长长的护指一不小心杵在了桌面上,疼得她瞬时就出了眼泪。

    “娘娘!”

    “给本宫好好盯着钟粹宫!”

    “是。”

    前朝,得知德妃娘娘捐出总计三万六千两的器物,大臣们纷纷夸赞谭家教女有方,不愧是曾经钟鸣鼎食的大族。德妃的哥哥,谭衡,现任刑部侍郎,也遭到了大家夸赞。妹妹如此知礼懂事,想必哥哥也不差,有些觉得谭家已经是夕阳西下的人也不禁重新考量一番,皇上后宫还未有皇子,眼下德妃受宠,是不是谭家也有翻盘的机会呢?

    “翻盘?拿命翻吗!”舒慈冷笑一声,显少露出这样生气冷漠的模样。

    “他谭家与我舒家有不共戴天之仇,抄他满门也难消我心头之恨!”舒慈忍不住抬手摔了一个茶杯。

    紫婵静默在一旁,如果不是谭家人,主子的哥哥也不会……明明是前途光明的虎威将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