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烈的说:“你回来了。”
丁灵琳蓦地扭过头,看向叶开,甜甜的笑着说:“欢迎回家。”
她脸上的酒窝深的像是旋涡,令人身不由己的被卷入其中,再也无法逃脱。
叶开杵在原地一动不动,满脸的不知所措,一副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的样子。
当赵月娘扶着丁灵琳向他慢慢走过去的时候,他差点没忍住拔腿就跑。
他也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但他怕的厉害。从来就没有这么害怕过。不只是害怕,他还感到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次,两次,三次……他总是扔下她。让她等着,盼着,无怨无悔的为他付出着。
他可以拍着胸脯说,他对得起这全天下的所有人,却唯独对不住她。
他欠她的太多了,多到数不胜数。大的,小的,像是一块块的石头,已然累积成山。
那座无形的山压在他的背上,压弯了他的腰,他却甘之如始,几乎是满怀憧憬的想要背着这座山走完人生的道路。
丁灵琳不着痕迹的挣开赵月娘的手,张开双臂去拥抱叶开。她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掐他,咬他,打他。甚至连一句埋怨的话都没有说。
叶开觉得自己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身上一定脏得很。然而他不想拒绝这个怀抱,他一直梦寐以求的就是这个怀抱。
他轻轻的怀住丁灵琳,把脸埋在她的纤巧的肩膀上,滚滚泪珠打湿了她的衣衫。
叶开小声哽咽道:“我回来了。”
他的姿势太过可笑。上半身抻的极长,下半身却离得很远,屁股高高撅起来,像是一只正在啄食的公鸡。
然而没有人会去笑他,连不懂事的小孩子也不会去嘲笑他。
他趴在丁灵琳的肩上,像是受了委屈后只能倚在母亲怀抱里的孩子,既委屈又无助。
丁灵琳也有一些想哭,但她忍了下去。怀孕的时候去哭对孩子不好。
她抚慰的摸了摸叶开的脑袋,柔声安慰道:“没事,没事,都过去了。”
男人的美源于他们奔腾不止的热血,女人的美源于是因她们柔情百转的内心。
男人的爱是他们宽广结实的臂膀,为你撑起一片天地。女人的爱是她们包容万物的怀抱,令你足以休憇安眠。
接下来的日子,叶开陷入了莫名的焦虑中,整日里坐立不安,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惊到他。
路小佳也有一种奇怪的慌张。他总是试图离得丁灵琳远远的。丁灵琳一凑近他,他就吓的到处乱窜。
赵月娘乐不可支,捧腹大笑道:“你们有毛病啊?都说了这一胎坐得稳稳的。”
叶开脸色苍白,眼圈泛着乌青,萎靡不振的唉声叹气道:“太大了。”
赵月娘噎了一下。这里是古代又不是现代,孩子长得壮实也是会让人发愁的事,万一到时候产道开的不够大,难产了怎么办?
就算能够顺利生产也有可能会大出血。再好的大夫也没办法堵上那地方涌出来的血。
“爷爷,盛儿。”赵月娘被吓坏了,慌慌张张的跑出了屋,一手一个拽住正在说话的赵爷爷和白景烁,满怀期待的问道:“你们能做剖腹产吗?”
赵爷爷已经老的不成样子。须发皆白,满脸的沟壑像块风干的橘子皮,后背也佝偻的厉害,整个人瞧着就像是一只虾米。
然而他的眼睛仍然是明亮清澈的,不似寻常的老年人一般浑浊不堪。他声音也还是中气十足。
他一巴掌糊在了赵月娘脑门上,大吼道:“快给我松手,胳膊都要被你掰断了。多大人了,还这么没轻没重的。”
被糊的头昏脑袋的赵月娘却没有松手,她满眼金星,仍是心急火燎的追问道:“到底能不能啊?”
“能。”白景烁笑着点头,抬手在赵月娘的两只胳膊肘处分别戳了一下,致使她双手失力,不紧不慢的补充道:“月娘不必急,我以前做过。爷爷以前也做过的。”
他看向从窗口探出来的那两个脑袋,继续道:“相信我们。”
任何事都有着解决的办法,不要恐惧,不要担忧,不要慌乱。要冷静的去寻找出路。
这世上有千千万万条道路,总有一条是可以走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献给小叶子,撒花。铃铛妹子真是个好姑娘。羡慕嫉妒恨。
第41章 第41章
这世上有三样东西是无法隐瞒的,咳嗽,穷困和爱。
女人,无论是聪明的女人还是迟钝的女人,都要比男人更加的心思细密。
尤其是这种方面,一点蛛丝马迹就逃不过她们的眼睛。
白景烁在灶房做饭,路小佳也跟着进去了。他进去干什么?帮忙?没什么需要他帮的。
他也没想帮什么。他只是束手站在那里,眼也不转盯着白景烁。
以前他只能远远地看着,现在他可以离得很近很近,想多近就多近。
他有这个权利,没有人比他更有这个权利。
白景烁笑吟吟的瞄了他一眼,走过去把门关上,返身走回来的时候还顺手在他腰侧摸了一把。
路小佳嫌弃的看着他,嗤笑道:“有病。”
白景烁笑而不语,拿起菜刀,转了个刀花,继续切菜。
路小佳不高兴似的冷哼了一声,磨磨蹭蹭的挪了几步,站到他身后,抬手环住他的腰。
白景烁含笑道:“你也有病。”
“哦。”路小佳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懒洋洋的眯着眼睛。
幸好他不是女人,长得也足够高,不然做出这种动作一定会很费劲。
赵月娘和丁灵琳站在窗口,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扭头看向叶开。
叶开在桌边坐着,又没看到她们刚才是在看什么,哪里会知道她们这是什么意思,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没怎么。”赵月娘笑着摇了摇头。她丝毫没有觉得意外,其实她才是头一个发现的人。
很多事在很久以前就有预兆,非常久以前。久到她还没有亲眼见过路小佳,却在白景烁的身边发现别人留下的痕迹。
一个既有洁癖和又有强迫症的人允许别人越过了他的警戒线,哪怕有着再怎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那个人也迟早会成为他重要到无可匹敌的人。
有人说,不爱自己的人是无法去爱别人的。然而偏偏是那些不肯去爱自己的人才能更慷慨的去爱他人,因为他们从来不会吝啬。
如果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会一败涂地的绝对不会是先爱的那个人,而是哪怕粉身碎骨也要回应对方期待的那个人。
很多时候,只要退了第一步,就会退出第二步,第三步。直到退无可退,只能举手投降。
“没事。”丁灵琳扶着腰往叶开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