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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暨看她可爱,像个开屏的花孔雀似的,活泼泼鲜灵灵。换做旁人打扮的这么花里胡哨,不知道要丑成什么样子,可是她弄起来就有意思,圆洁的小脸蛋托着妆发,面皮子雪白雪白,眼是黑的嘴是红的,一点不出错。

    褚暨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很想跟她单独相处,想带她去玩一玩。她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带她去逛一逛鸡鸣寺?或者租个画舫沿河看一看?

    褚暨笑问道:“想出去逛逛吗?”

    他笑起来容光皎洁,日光下皮肤洁白光滑,眉目过分的黑,眼睛像小孩子一样清澈明亮,嘴唇也是非常健康的粉红色,皮肤过分年轻,几乎有点像小孩子了。髭须修剪的洁净,身材高大挺拔,气质雍容,非常给人好感。

    周玉消除偏见,接受了这人已经是自己丈夫的设定,再看他的脸,便很容易地看到他的美处。她是个见到路人美男子都要动心一下的人,别论是自己丈夫了。

    周玉说:“去哪逛啊?”

    褚暨想起那栖玄寺中的食物做的不错,他特别喜欢吃,刚好在那边有个朋友,不如去栖玄寺。

    只是那里路途过于遥远,又在山上,难得爬上去,这会已经是下午,过去八成已经天黑了,然而他这念头冒出来便打不住,天黑就天黑吧,大不了宿在山上便是了。他立刻决定就去寺里。

    今日已经不打算去官署了,刚好明后几日也是休沐,可以在寺中多盘桓几日,正是合意。

    周玉以为他说的是附近去逛逛,结果看他又是换衣服,又是让人备车,惊讶的不得了。然而也跟他一同上车了,等待出发。

    牛车相对马车已经很大,然而到底还是车厢里,两个人挨得近。周玉从来没有和男人这么呆在一起过,一时浑身不得劲,心跳紧张,手并在膝上如坐针毡。

    褚暨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周玉手心捏出了汗,同时发现他的手很光滑,骨节修长,坚硬有力,手掌大而温暖,可以将她的手整个儿包裹住。

    周玉慌乱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幸而褚暨并不等她回应,而是握着她的手往怀里拉,同时一只手在背后搂住她的腰,温柔的将她整个身体揽到自己怀中。

    周玉伏在他胸口,脸贴在他脖颈上,手搭着他肩膀,口鼻间嗅到了男子衣上迷人的芬芳。

    他真香,是男人香。

    他下颌抵着她头顶,嗅她的头发,同时两只手搂着她肩膀。

    “咱们抱一抱,好不好?”他注视着她的眼睛说,同时拍了拍自己膝盖:“坐这儿,我抱着你。”

    周玉不知为何,忽然觉得他怀抱很温暖也很温柔,胸膛厚而结实,熏香的气息很安神。她感觉这怀抱似曾相识,好像幼年梦中父亲的味道。可她爹周四成天身上只有汗味,从来不会这么香。

    他很喜欢自己,周玉看的出来。昨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的注意力一直在自己身上,她心里刚想什么,还没说出口,他就已经看了出来,替她解决。她哭来闹去,他也没有跟她生气。

    周玉坐在他怀里,因为没事做,目光被他嘴上的须子吸引了。其实一开始周玉嫌他老就是因为他已经留了须子了,年轻的郎君喜好敷粉遮面,不太崇尚蓄须,长了须子就是另一个辈分了,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德高望重之类。

    周玉心琢磨着:他要是把这须子剪掉,也许看着会年轻很多。他的皮肤很白净,五官很漂亮,眼睛也非常亮,不像一般的成年人,眼睛都会有些浑浊,眼白发黄。他的眼睛黑白分明,还像小孩一样水汪汪的,双眼皮很好看。

    “你跟季芳原来认识?”

    褚暨先前有点看出来了,季芳见到周玉的表情很惊讶,而周玉显然更是认识他的,不但刚进门的时候往他身上撞,席间还一眼一眼的直瞟,肯定是认识,总不能是第一眼看上了,再野的姑娘也不能刚嫁人就不看丈夫乱瞟。

    “也不认识,就是偶然见过几次。”周玉实话实说:“有回他喝醉了,经过我家附近,就在我家歇宿了一晚,回头还让人送了好多钱来答谢呢。不过他没有跟我说过话,他不晓得我叫什么名字。”

    褚暨是何等聪明的人,听说他们认识过,顿时就猜出其中的关节:这女孩八成以为娶她的是季芳。想到此褚暨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有一天要跟儿子争了。

    周玉心说:他会不会吃醋了?

    褚暨道:“那你现在怎么想的?”

    周玉心说:我能怎么想,没缘分就没缘分呗,虽然她是很喜欢季芳,不过季芳不是有妻子的嘛,她觉得季芳的爹条件也不错。

    然而这种心思,周玉是不敢向褚暨表现的,因为这种想法实在有荡.妇的嫌疑,她怕对方会认为她不忠贞不专情。男人们喜欢女子忠贞专情,不能朝三暮四。

    尽管他们自己也朝三暮四,喜欢歌儿舞女,眠花宿柳,但是那是外面的女人。外面的女人最好放荡风流一点,这样他们就能勾到一块去,家里的女人还是要忠贞的好,否则就要戴绿帽子了。

    周玉家是做生意的,打小迎来送往,别的不会,但眼力劲儿,看人说话还是知道一点的。她要说自己念季芳吧,褚暨要不舒服,她说不念吧,又显得水性杨花,所以干脆就不说了,假装羞愧。

    褚暨见她这反应,只当她是念着季芳,无可奈何的摸了摸她头发,道:“以后不许这样了。”

    这话没有责怪,反倒有一丝丝的宠溺,周玉在车轮声中纳闷着:这人脾气真是好的没边了,难不成我以后真的要享福了?

    这倒是好哎!

    栖玄寺在鸡笼山东山麓上,前身是吴国宫廷寺院。朝廷南迁以后,许多达官贵人,隐士名僧在这里开辟居所,环境非常优美。上山的一路上都有青石板铺就的小道,隔半里有草亭供休憩,周玉走在路上,但觉空气沁凉,满目青绿,翠色拂人衣,连呼吸都带了雾水的味道了。等到了山门时,身上衣服都湿透了,跟淋了一场雨似的。童子听见有人叩门,匆匆赶出来开门,一见褚暨,喜道:“原来是褚公来了。”连忙引进门,一行走一行说:“我家主人三日前出门访友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呢,郎君恐怕见不到他。”

    褚暨本也不是为的访友,便道:“无妨。”他是惯客了,童子知道他是主人的好友,哪怕主人不在也要好生招待的,殷勤的将他引到山房中,又拿了布巾给擦拭。

    褚暨来的唐突,也没想到山中露水这么大,头发衣裳都湿的厉害。童子拿了干净衣服过来给他们更换,褚暨脱下湿衣换上布服,童子在亭内烧炉煮起了热酒。

    褚暨喝了两盏热酒,跟童子问起寺中的事情。最近没什么事,当然也只是闲聊罢了,说了一会儿,周玉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