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全场。霍颍川作为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小姑娘, 面对着这样的赤-裸-裸的冲击,被伤到什么程度可想而知。她都不敢去猜想霍颍川的心理阴影有多大。
“我简直就疯了,我对着我爸破口大骂,我砸了家里所有的东西, 我拿着那个电话直接按了重拨,骂那个女人不要脸。可是你知道吗?那个女人对我说什么?她居然在电话里笑了,跟我说,你要想过好日子,就当不知道,惹火了我,你可没什么好日子过。我把这话直接重复给我爸听,我爸躺在床上一言不发。他,居然一言不发。”
霍颍川的眼眶红得吓人,但是已经没有什么泪了,她刚才哭得太厉害了,以至于现在心里像空了一样,什么都涌不出来。她就那么呆呆地望着窗外,脸上的表情木楞得像个假人,只有死掐着毛巾的双手在不停地颤抖。
“那么后来呢?”阿秀不忍心看她这样,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
霍颍川这才把茫然的视线聚焦在了她的脸上,“我抓了身份证和钱包就跑了。我妈和司机追了上来,要带我回家。我死活不答应。我妈无奈,把我送到了机场,我直接买了票,就飞回来了。”
阿秀有点愕然,“你妈居然没闹?”
霍颍川嘴角抽了两下,想笑却笑不出来,“很意外是不是?到了机场,在等办理登机的时候,我妈一直劝我回家,我就问她,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一切都是真的,为什么不离婚,我一定跟她走。就当没有这个父亲。可是我妈说什么你知道吗?她说她熬了半辈子了,才有了今天,就是死了,她也要顶着霍太太这个名头,绝对不会便宜了外面的狐狸精。她劝我,说我爸虽然在外面风流,但是对我却是真心实意,即便我是个姑娘,他也从来没有想再生过男孩。她让我回家,乘着我爸心虚,将我爸尽量拉拢过来,跟那个狐狸精断了。她说他虽然不是个好丈夫,但是却一直是个好父亲。”霍颍川说到这里,简直心如刀割,语不成调。
阿秀听到这里,简直憋屈得不行,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都没法清空心中的郁闷。都说儿女是父母前世的债,可有的父母又何尝不是儿女的债。“所以,你就买了酒,一个人在宿舍里喝闷酒。”
霍颍川直直地望着阿秀,“我从小就要强、懂事、乖巧、听话,那么多的堂哥堂姐堂弟堂妹,就我成绩最好,我念书、生活从来不要我爸妈操心,我妈虽然没生儿子,可是在当地,只要提起老霍家的第三代,别人说的第一句话一定是-你瞧瞧人家霍颍川。我妈因为我,即使没生到儿子,在霍家也向来底气十足。我奶奶虽然嫌弃我不是男孩子,但是在外人面前,我却是最给她长脸的那一个,每年就算是压岁红包,她也偷摸地多给我一份。我从来不肯弯腰,也不肯低头,我父母从小闹到大,我最痛苦的一次,就直接去爬山,别人坐缆车,我就从山脚下开始,爬了七个小时,才到山顶,一进那个道观,我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心中祈祷,只要我父母能和好,能安生过日子,要我怎么样都行。可即便哭成那样,那个道士问我缘由,我也一字都没说。我没法说,没人说,没脸说。”
霍颍川看着阿秀,一字一句地说,“可是这次,我实在太痛苦了,我一个人坐在宿舍里,一杯一杯地白酒往下灌,我当时就在想,与其这样活着,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阿秀心疼地抱住她,“别犯傻了,颍川,这些都不是你的错。”
霍颍川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是的,我知道,这都不是我的错,但这都是我要受的苦。”
阿秀不忍心看她继续这样,在她的后劲轻轻一按,霍颍川就沉沉地昏睡了过去。阿秀小心地把她放好,然后把床调到合适的角度,让她睡得舒服一些,可即使是这样,霍颍川的眉还是皱着的。
阿秀又叹了一声,出去找了霍颍川的主治医生。
医生已经听护士说过,阿秀跟霍颍川只是室友关系,却愿意在新年期间主动照顾室友,连费用都是阿秀垫付的,因此对阿秀印象很好。听阿秀向她询问情况,医生也直言,“病人抢救的及时,目前已经度过了危险期,挂完了水,在不在医院住着,其实也没什么分别了。我开些药,你可以把药水带回家,请护士去家里挂上,去家里附近的诊所挂上就行。”
阿秀感谢了一番,去给霍颍川办了出院手续。霍颍川现在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心境却很容易出现问题,把她一个人留在医院里并不合适。
可是顾宥真举手反对,认为她家房间本来就不多,与其她和霍颍川挤一张床,还不如将霍颍川放到陶道士家里,反正陶道士家空房多,而且陶杰乖巧可爱,给霍颍川分分神、打打岔也好。
阿秀想想也是。安排好一切之后,就接了霍颍川在陶家暂住。
又过了几天,霍颍川的气色好转了很多,只是依旧眉头深锁,不时发呆,小陶杰跟她说了半天话,她偶尔才回个一两句。
阿秀忍不住暗自摇摇头,唉,这样的父母,你说他们不爱孩子吧,那是冤枉了他们,可是看看他们做的事情吧,有时真的能把孩子活活憋屈死。可是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
于是这天午饭过后,阿秀拉了霍颍川到了二楼的室内阳台。“我们俩聊聊?”
霍颍川苦笑,却又觉得在阿秀面前不需要伪装,很轻松,“我想说的,都说了,其他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我可不想跟我妈学,逢人就诉一回苦,到后来别人都当她是祥林嫂,背后都拿她当笑话看。”
“你这样憋着,会憋出问题来的。”阿秀很认真地看着她。
霍颍川笑笑,眼里像有一团火在烧,那种毫不隐藏的狠厉让阿秀有点心惊肉跳,“我知道,等哪天他们把我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大家就一起完蛋。”
阿秀摇摇头,指了指那张老藤椅,“你在那里坐着。”
“干嘛?”霍颍川觉得有点奇怪,还是坐了过去。
阿秀随手递给她一杯茶,“喝了吧。”
霍颍川看阿秀自己也从那茶壶里倒了一杯出来慢慢品着,实在摸不清她想干什么,于是举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很快就躺倒在了藤椅上。阿秀拿过一张毯子给她盖上,自己从旁边的书架上随手抽了一本《穷通宝鉴》慢慢地翻看起来。
霍颍川感觉自己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跟着阿秀的身后,离开了这所房子,回到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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