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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到洗手间,去按灯的开关,才发现小兔子把房卡拿走了,整个屋里都没有电。那怎么办?自己总不能带着这一身血出去吧……

    张星在屋里转了几圈,也没想出好法来,正想用手机照个亮随便收拾收拾算了,门锁“滴滴”了两声,门开了。

    涂思淼站在门口,有点惊讶,倒不是惊讶张星还没走,他内心深处其实已经猜到张星还没走,他惊讶的是,张星此刻竟然那么狼狈、那么卑微,眼里全是不安和乞求,站在那看着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涂思淼把房卡插到开关旁边,屋里一下就亮了。

    他装作没事似得进来关上门问道:“你还没走啊?”

    张星觉得不行了,他要控制不住自己了,眼看自己的手已经颤抖着伸了出去,快要碰到小兔子的脸了。

    涂思淼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另一条胳臂攀了上来:“我跟自己打了个赌,你要是还没走,我就给你个机会,让你再表演一下。”

    张星觉得小兔子是真的慈悲,自己也是真的幸运,他喜极而泣,捧着小兔子的脸,狠狠地吻他。

    涂思淼被这个曾经熟悉的怀抱裹挟,不禁又把手放到心口上捂了一下,很快又把手放下了。

    算了,今天就放纵一下吧。

    (完)

    作者有话要说:

    =======  6年后  =======

    第23章 番外1  缔约

    涂思淼的爸爸死了。

    死在了手术台上。

    动手术之前,医生就告知过,风险很大,但如果手术成功了,也确实能延长一段生命。

    涂义诚根本没犹豫,做,老子就是来治病的,凭什么不做。

    涂思淼只能在旁边任劳任怨地伺候着,这个爸爸他早就不想认了,可是没办法,人家手里抓着自己的把柄呢。

    动手术前一天,涂义诚翻出来一叠欠条交给涂思淼:“我都帮你理清楚了,咱们家现在欠的钱都在这了,加起来……有个九十多万,回去卖了房子应该还差点,我要是下不来手术台,剩下的就靠你自己吧。”

    涂思淼不做声,伸手接了那叠欠条,又听见涂义诚说:“房本……不知道被你奶奶藏哪了,你回去自己找找吧……前两天乡下邻居来电话了,你奶奶没了。”

    涂思淼猛地站起来,凳子“哐啷”一声倒了,引得一病房的人都抬起头来看他。

    “那么着急干什么……”涂义诚有点不耐烦,“这不正好,我要是没活着出来,你不就把我带回去一起埋了……”

    “我要……”涂思淼声音都在发抖,“我要回去看我奶奶。”

    “呵呵,”涂义诚懒洋洋地瞟了他一眼,“我这手术还没动呢,你就要走?甭回去了,你奶奶本来就给自己找好了一块墓地,我让邻居从你奶奶箱子里找了点现钱儿,买了副棺材直接入土了……你回去把乡下那栋老房子也卖了,还能再凑出来点钱。”

    涂思淼悲愤交加,只觉得控制不住自己的手,马上就要打到涂义诚脸上去。

    涂义诚也不理他,躺下眯了一会才说:“你那几张照片,等我手术做完了我就还给你,你放心吧,我还没给别人看过呢。”

    然后涂义诚就死在了手术台上。

    涂思淼如释重负,同意了遗体先放太平间冻着,然后回病房去收拾涂义诚的东西。

    他心里一点不觉得轻松,兜里那叠欠条还等着他去还呢,一直被涂义诚用来要挟自己的那几张照片也得赶紧找出来。

    结果他在病房里翻箱倒柜了俩小时,愣是没找到。

    护士来催他:“3号床收拾好了吗,新来病人在外边等着呢。”

    涂思淼站在柜子前脑袋发懵,没在病房里……照片没在病房里,那能在哪?涂义诚把照片带过来了,不可能再藏回老家去,他在这儿又没什么熟人,不可能寄放在别人那……

    最后也没想出个头绪,涂思淼拎上装着所有东西的编织袋,去领涂义诚的死亡证去了。

    出了住院部大楼,涂思淼找了个垃圾桶,直接把那一编织袋的东西全扔进去了。

    毯子饭盒什么的,扔了虽然有点可惜,但有这张死亡证就够了,他不想再看到任何跟涂义诚有关的东西了。

    明天就是3月1号,学校已经开学整整一周了,辅导员昨天来电话问他怎么第一周就缺席。涂思淼犹豫了一下说:“我爸爸去世了,现在我家只有我自己,我得回去处理一些事……要不我这个学期我先休学吧。”

    辅导员也听说涂思淼家里麻烦不少,就没拦着他,只跟他说:“行,处理完了尽早回来,有困难就跟学校这边说,大家肯定想办法帮你。”

    “……谢谢,但是应该暂时不用,”涂思淼不想把家里那些事拿到放大镜下边给大家看,否则自己受过的屈辱就有暴露的风险,“家里的事还是能解决的。”

    他百思不得其解,涂义诚到底把照片放哪了。

    回到家,屋子里跟垃圾场一样,涂思淼扎进去翻了一遍,也没找着。

    他算明白了,涂义诚这是死都不肯放过自己。

    那几张照片,是他高考完之后拍的。他考上大学了,再有一个月就要走,涂义诚面上什么也没说,算是默认了,爱哪去哪去。

    过了几天,他又去强迫涂思淼见一个“熟客”。涂思淼想着,也就最后这几次了,忍就忍了。

    他万万没想到,涂义诚托那个“熟客”拍了几张照片,就趁涂思淼疼得神志不清的时候。然后涂义诚甩着这几张照片对他说:“以后出息了,挣了大钱,别忘了回来孝敬我。”

    涂思淼只当他是想等自己工作了,再抓着这个把柄威胁自己帮他还债,没想到刚过了一年多,涂义诚就找到他学校来,说自己得癌了,得住院,让涂思淼到医院来伺候自己。

    现在这几张照片是找不到了,涂思淼气得想摔涂义诚的骨灰盒。但他拿起骨灰盒,又想起奶奶都入土了,自己还没去看过呢,就赶紧回了一趟乡下。

    3月份他把乡下的老房子卖给邻居了,没卖多少钱;又回到城里,找了中介,把自己家这套两居室挂出去卖。

    4月份房子卖出去了,他就开始按着欠条上的电话挨个联系债主,好把涂义诚欠的钱都还了。

    他这几个电话刚打出去,隔天就有好几拨人堵在门口,拿着几张涂思淼根本没见过的欠条,找他要钱。涂思淼一看,白纸黑字还按着手印,确实是涂义诚借的没错。

    涂义诚死前说欠着90多万,果然是在诳自己。现在再加上这几笔,就算把卖房款都交出去,也还差着30万。

    涂思淼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他在家里盘算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出去跑了一天,把那几笔总额最大的、利息最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