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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被钢铁包裹,不仅削不动,反倒突被陆福生一把将剑夺了过去。陆福生握住剑柄也学着沈昊方才的模样指住他,手心的鲜血抹干净,竟连个疤痕都没有。

    她的伤口怎么可能长得这样快?

    长生蛊?

    沈昊疑道:“你是南宫皑?”

    “南宫皑?”陆福生丢下手中的宝剑蹲到地上,抱着脑袋挣扎:“我是南宫皑?南宫皑是谁?我是谁?”

    瞿庭东听闻此变故时便策马赶来,到时便目睹此状。瞿庭东提着剑下马进门,伸出另一只手将陆福生揽在怀里。陆福生倚在他的胸膛啼哭:“师傅,斯年死了……”

    瞿庭东看了陆福生一眼皱皱眉,又望了望沈昊,笑道:“竟然有人下手比我还早。”

    沈昊正欲运气,又吐出了一口黑血,身子一软扶着宝剑半跪在地上。老部属急忙上去扶住沈昊。沈昊推开他们看向一侧立着的沈夫人。沈昊向她伸过去手:“絮絮,是你么?”

    沈夫人满脸是泪浑身颤抖,咬着嘴唇不说话。半晌才走过去,半跪在沈昊身边,抚了抚沈昊的脸。沈昊偏偏头靠在她的手心:“絮絮,我们都已经有忱儿了,你还是忘不了他么?”

    沈夫人泣道:“昊哥哥,我没有。自打嫁给你我就在没有想过他。可你从来不信。南宫大哥没有对不起咱们。咱们欠人家的,总该是要还的。昊哥哥,你死之后絮絮不会独活……”

    瞿庭东没有理会他们,只是拥紧陆福生,摸了下她的脑袋:“福生,今天你嫁不成了,师傅带你走。”

    陆福生心智已失,闻言仍是不住摇头:“师傅,我不走。今天是我和斯年哥哥的婚期,我要嫁给斯年哥哥的……”

    瞿庭东伸手劈向陆福生的后颈,陆福生脑袋一偏昏睡过去。

    ☆、尾声

    第九十七章:尾声

    沈家婚礼当日连丧三口的消息不仅青州全城皆知,也几乎震动朝野。朝廷派来了新的平卢节度使,沈家煊赫一时,一夕之间竟归于尘土。

    平卢易主,可沈氏旧部仍在,突然就要被新节度使的嫡系替换干净,一时意气难平难免又要惹是生非。林蔚山自打吸了陆福生的血,武功飞速提高,瞿庭东与其交手几次,竟处于下风。此番青州大乱,林蔚山又图东山再起,仗着武功卓绝,几番作乱。

    陆福生哀极发疯,攸宁还小,自幼跟在安子砚身边,如今父死母疯,陆福生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能照顾好孩子?沈攸宁便依旧养在安子砚处。

    时隔数月,安子砚终于找出来了转移人身上的长生蛊的方法。若是使了药,由一个内力高强的人吸走陆福生身上的万毒身,长生蛊也可以转移。陆皖本欲收着这长生蛊和万毒身,与林蔚山决一死战,可瞿庭东却过来阻止。自沈子忱死后,瞿庭东就一直守在福生身侧,颇情深义重。陆福生也很依赖瞿庭东。相处的久了,陆皖对他也很是放心,相信他并不是什么居心叵测别有用心之人。瞿庭东的功夫本就比陆皖高得多,又是武林盟主,除林蔚山本就再无敌手。瞿庭东跟林蔚山也有杀父灭族之仇,他一心想要长生蛊也是为了杀了林蔚山,杀了林蔚山也就是给南宫家报仇,既然目标相同,陆皖也就没有阻止。

    林蔚山比瞿庭东大三十余岁,武功高他也不只一星半点。之前之所以有机会将林蔚山赶下盟主之位,也是跟沈子忱合谋暗算所得。若是想真正打败林蔚山,凭他现在的本事,根本不可能。陆皖纠结了许久,又把那三册《阮郎归》给了他。

    陆福生身上的长生蛊和万毒身转移到瞿庭东身上后精神好了不少,虽说举动若幼童,但已不似初时只是萎靡啼哭的样子了。沈攸宁也常来陪母亲玩耍,瞿庭东常带着她陪着陆福生一起捕鸟捉雀游湖踏青,攸宁对他也有好感,见着他便甜甜的叫师公。

    青崖真人故去,陆皖带陆皎及幼子重归故里。可陆福生和沈攸宁此时都离不开安子砚,便都留在了青州。陆皖知瞿庭东重视陆福生甚于性命,此时将陆福生交到了瞿庭东手中倒也放心,于是安心离去。

    瞿庭东后来又问过安子砚,陆福生还能不能再恢复正常?安子砚摇摇头,叹道:“你觉得她恢复正常好吗?她是哀极悲极乃至于此。谁知道她恢复正常之后得知噩耗会不会再疯一次呢?”

    瞿庭东盯住安子砚的嘴唇,又道:“那有没有什么药,能让她忘掉那些事情?”

    安子砚鼓了股腮帮子,道:“有。她如今身上已经没有长生蛊了,我可以给她下忘忧蛊。让她忘却之前所有的一切,连吃饭行走都重新学起。”

    瞿庭东道:“那你给福生用这个蛊吧!”

    安子砚反倒奇了:“你不是已经抱定决心要与林蔚山同归于尽了么?”

    瞿庭东笑道:“她又不靠我照顾。她还有哥哥嫂子旧情人呢!”

    安子砚也轻轻一笑,取来了忘忧蛊给陆福生吃下。瞿庭东抱着陆福生回了陆府。

    蛊劲很慢,到了陆府之后忘忧蛊才逐渐在陆福生身上起了作用。陆福生闹了一天,此时才逐渐安静下来伏在瞿庭东膝间沉沉睡去。瞿庭东把她抱在怀里,用披风裹得紧紧的。

    说好了要把陆福生送走的,现在人被他抱在怀里瞿庭东突然有些不舍。他吻了吻陆福生的额头,说道:“这一辈子只这一次了,最后一次。福生,就让我多在你身边待一会儿好不好?就这样抱着你,只一小会儿就好。”

    冬日里鲜少有这么好的天气,阳光很盛,房间里的窗子大开着,却没有寒风吹进来。光打到窗下的矮榻上,晒的陆福生的脸有些微红。瞿庭东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暖的温热。窗外的麻雀在啄食院中的谷粒,叽叽喳喳甚是喧闹,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它们的声音,瞿庭东就只是这样静静的抱着她。

    良久,瞿庭东才拥紧了陆福生轻声说道:“今天的天气很好,福生。院子里的积雪未化,阳光却是暖暖的,等你醒来,我们一起去堆雪人好不好?我们之前还一起打过雪仗呢!我悄悄把雪球塞进你的衣领里,气的一直哭,非得看着我往自己衣服里塞两个雪球才肯罢休。我们还在院子里扫出空地,设陷阱抓麻雀。现在院子里还有一个陷阱呢,筐子底下的谷子都被麻雀吃光了。你还不去拉绳捉它们,一会儿就什么都没有了。没关系,等你醒来我们再撒些谷子。那些小麻雀都是贪吃鬼,他们一定还会再来的,等你醒来——等你醒来,师傅可能就不在你身边了。你的身边会旁人,他会一辈子哄你开心让你快乐。师傅,师傅可能会死,你也会忘了我。我不想让你再伤心难过,能全部忘了也好。

    这些年我没能保护好你,我什么都给不了你,还让你一次次的陷入险境。好不容易能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