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那么小,那么单纯,那么可爱。可因为自己,她没有父亲了。那个人会把她楼在怀里珍宝一样保护;那个人会轻轻柔柔的安慰她:“皑皑,别怕。爹爹来救你了。”;那个人可以任她拥着他的颈子在低声啜泣。可是现在,因为她,那个人没有了,他静静地躺在冰棺里,被自己的外祖父挫骨扬灰,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这个世界再没有第二个人会像他一样用生命替他疼爱和保护他的女儿了。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她林初夏,现在她胆小,懦弱,连承担自己所犯下的错误的勇气都没有。她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
赵谐成要林初夏向霜儿道歉,却没有给她规定时间,也没有逼她。他要她真的知错。后来初夏是真的想通了要向霜儿认错。
霜儿将林初夏敬若神明,林初夏却下定了决心,“扑通”跪在她面前,说道:“对不起,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我杀了你的父亲。”
霜儿怔了好久,站着好端端的人突然就失了重心,往地上栽去。林初夏长跽在地,急忙扶住霜儿的身子。霜儿意识转醒,缓缓掐住了林初夏的脖子,她问林初夏:“这就是林姑娘好心救我的原因?”
初夏说“是”。可霜儿掐的太紧,她连出声都办不到,只是用口型弱弱的比划。偏偏霜儿都看在眼里,她说“是”。她竟然说“是”?这个人杀了她的父亲,还来这里装她的恩人骗她。
霜儿越捏越紧,可林初夏却没有挣扎。那是她犯的错,她必须要承担。她林初夏堂堂都御史赵京的长女,又是武林盟主林蔚山的孙女,下跪给一个无父无母的小乞丐的确是纡尊降贵,可人家有不接受她的道歉的权力。她杀了人家的父亲,人家杀了她并不为过。
林初夏可快窒息的时侯霜儿却放开了她,哽咽着说:“你救了我。就算你真的杀了我父亲,可你也不过是个小孩子。我觉得你不是坏人。我父亲从没有给过我什么,我跟他没有情分。我是被继父赶出来的,这不怪你。你走吧,我原谅你了。”
霜儿无依无靠,是赵谐成做主将她留道初夏身边做侍女,至少衣食无忧,霜儿便答应了。林初夏却因自己杀了她的父亲心怀芥蒂,总是不能全然信她。可霜儿自跟了林初夏那日起便是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二心。
还是哥哥看的透彻,倒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赵谐成轻叹了一口气,又摸了摸林初夏额上的花钿:“初夏,你知道哥哥为什么要在你额角上嵌一个这样的花钿么?这个花钿叫缠枝牡丹,又叫万寿藤。代表的是绵绵不息的希望和勃勃的生机。哥哥其实并不想罚你,你要知道,哥哥比谁都希望你能好好的。”
林初夏点点头:“初夏知道。哥哥是兄是长,是最疼初夏的。哥哥做得一切都是为初夏着想。”
赵谐成颔首,把初夏的脑袋揽在臂中,初夏依旧跪在地上,顺从的靠在赵谐成的膝头。赵谐成轻声说道:“初夏你以后要乖一点,别再让爹爹和哥哥生气了。”
林初夏道:“初夏知道了,哥哥。初夏再也不敢惹事了。等过些天,哥哥带初夏亲自去沈公子府上负荆请罪好不好?”
赵谐成微笑道:“难得你有这份心。别跪着了,快起来。都到子时了,你累了一天,回房吃些东西睡觉吧。
赵谐成扶起林初夏,唤赵婉进来扶她回房。临走之际又想起霜儿,又拉着林初夏嘱咐道:“房里的下人,你若是信就倾心相对。要是终究不信,不如放出府去。小心养虎为患。”
☆、报仇
第十八章:报仇
陆福生拿着卖身契和脱籍文书去了衙门脱娼籍入良家籍。多亏了赵谐成给她的银子,事情很快就办好了。
时间还早,陆福生就在街上转了转。银子被她特地换成银票藏在胸前,腰间钱袋只有几钱碎银子。看了一天她也没见几个合适的铺子,熬到傍晚她就先在客栈租了间房子住下。其他的,日后再作盘算吧。
母亲要她等哥哥。她等了这么多年,等来了瞿庭东,等来了王妈妈,等来了一切的苦和难。陆福生知道娘亲之所以要她等,是因为她是个女孩子,江湖险恶,娘亲不希望她涉足。一个女孩子家也不好抛头露面,总是于名声有碍。可是现在已经这样了,她现在比这江湖还要脏,没人会娶她了,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哥哥不来找她,她便去找他。找着最好,找不着多不过一死,没有什么情况会比现在更惨了。赵谐成给她银子是为了她能不死,可她不怕!若是怕,她就不会不顾一切地从和笙坊出来。
陆福生要的是玄字号的房间,环境自然比不上天字号地字号的房间,不过价格却便宜很多。房间略小了点,不过陆福生只一个人住,倒也不显得特别逼仄。房间里没有窗子,陆福生待了一会,觉得憋闷得紧就出去了。
客栈在闹市,离州衙也不远,福生没把钱带身上,这次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了吧?她不敢走远,就在附近逛了逛。客栈门口不远处有一座石拱桥。居高临远,可以看到好远地方的景色。在这里待了三年,陆福生都没有好好看过这个地方。
夕阳将近,晚霞满天,陆福生就趴在那石桥上往下张望着。这座城那么大,城里的人那么多。偏偏没有没有一处地方是她的安身之地,没有一个人是她可以信赖托付之人。
陆福生立在那里发了好久的呆。身侧行人熙熙攘攘,冷不防就有人突然撞了她一下。陆福生急急扶住桥的围栏,另一只手腕却被一个男人握住,林福生下意识地就想推开他,谁料那人竟连她的两只手一并握住了。陆福生抬头看他:“光天化日的,你要做什么……”
那人却一把将陆福生揽到怀中:“福生,这两日你去那里了?我找你找的好苦。”
陆福生踢了他一脚,强行挣开他的怀抱:“瞿庭东,你放开我!”
瞿庭东却不肯放手:“福生,求你别这样。我知道当年我不该丢下你离开,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福生,你得听我解释。”
陆福生冷笑道:“我现在我已经成这个样子了,你再解释又有什么用?你不就是不想我再恨你了吗?好吧,我不恨你了。可是这又能改变什么?”
瞿庭东道:“福生,我可以娶你。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陆福生道:“你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却不能。我会记着,这是我一辈子的耻辱。瞿庭东,你走吧。这辈子我都不想再和你有什么牵扯。你救我于危难,却又把我扔回危难里面,我还清了,再不欠你什么了。”
陆福生挣开瞿庭东跑回客栈,瞿庭东只是远远看着,并没有追上来。陆福生躲到房间里一直没有出来,闭着眼睛躺了半夜,心里想的却是过去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