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经历了桩桩件件,心理素质该好一些的。
苹如强制自己平心静气下来。
翌日早饭过后,苹如换了白色厚长裙礼服下了楼, 她胸前垂着一张写明女傧相的红缎条,脚踩绛紫色高跟鞋,带着一副白色手套, 通身一派华贵典雅却又不失清纯的气质,在此时彰显无遗漏。
她对着门口挂着的穿衣镜莞尔笑着,红唇微张,雪白的贝齿露出几颗, 更添几分自信。
天如见状凑过来,看着镜子里的苹如,有些欣羡:“姐姐去参加婚礼,怕是要把新娘给比下去了呢。新娘子也真放心你去。我要是新娘,就算要找人撑场子,也不找姐姐。”
苹如又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笑道:“新娘子是我中学同学,样貌比我好多了,我就是穿得再好看,也盖不过新娘子的风头,不被嫌弃土里土气就够不错的了。”
“姐姐参加的多是学生的婚礼。学生们办婚礼,请傧相多请要好的朋友,代*办的傧相礼服也好看。我小时候做小傧相,给新娘牵喜纱,发现大傧相们也多是新郎新娘的朋友,结果新郎新娘给大傧相们代*办的礼服一件比一件敷衍,生怕傧相们比新郎新娘好看。这个傧相礼服,有时候还有考验真假朋友的作用呢。”天如打量着苹如身上的礼服和用心的小配饰,“姐姐这朋友还不赖呢。”
“真心换真心嘛。”
“也就是说付出就会有回报咯。要是姐姐对待男女朋友之间,也持这样的态度,就好了。”
汉勋回来了,天如定是早得了消息,又开始开口闭口变法儿为他说话了,没关联的事情都能拐好几个弯儿扯到他身上。
苹如装作没有听见,拎了米色小皮包挎在肩上,出了门。
苹如由洁丽家的家仆开车送到了洁丽家。洁丽家到处一色的红绸子,大客厅里是一餐的喜酒和一桌桌的女宾,热闹非凡。
有几个女仆过来照应,带苹如到了洁丽的房里,苹如跟洁丽和洁丽母亲说了会儿话,楼下就有音乐队演奏声响起,苹如扶着洁丽上了花轿。
都说新娘子出嫁的心情只有嫁过的人才能体会,苹如看着洁丽从笑到哭的模样,想起大姐真如出嫁那时候,心中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思潮。
出嫁一年之内,大姐回娘家还说自己嫁对了人,之后大姐就常常说单身也好,恋爱也好,千万别结婚。
单身确实挺好的,多自由。
恋爱嘛,只有过一次疼痛初恋的苹如拒绝发表看法。
至于结婚,最起码现在,洁丽是开心的,期待的。
据洁丽说新郎也是大同附中的毕业生,不过比苹如高出好几届。
她们是自由恋爱。恋爱的时候从未料到他们的婚事能成。
也是缘分。
对比自己逝去的恋情,苹如还是很羡慕洁丽的。
苹如从包里掏出粉盒子,为洁丽重新施了粉,稍稍安慰几句,洁丽勉强展颜笑了。
稀里糊涂地,苹如与洁丽如明月被众星捧一般,一同到了新郎家设置的礼堂。
稍事反应过来,苹如就看见了汉勋,他穿着伴郎黑燕尾礼服,白色衬衣,条纹西裤,银色领带银色领带,戴着雪白的手套,有条不紊地跟在新郎身侧,如果不是他胸前象征男傧相身份的红缎带,恐怕就要被认作新郎了。
四目相对的刹那,苹如有些恍惚了。
他不该来的,没有他,她是个撑得起大场面的人。可有他在身边,她就心不在焉。
冤家。
瞧,路也窄了。
花团锦簇的男女宾客们,将礼堂围得只剩一条窄窄的过道,苹如静了静心,扶着新娘一步一步走着,汉勋也引着新郎走上礼堂。这两对俊秀夺目的青年男女,引得众人暗暗喝彩。
傧相也该是宁缺毋滥嘛。
有眼前这一对傧相,无须再多了。
司仪人赞夫妇行礼,苹如便起身扶着新娘走到礼堂中央,退在一侧站定,等待司仪人赞用印。
如同面前摊有印着答案的试卷,明明下意识地告诉自己不可以在做出题之前看答案的,可那眼角的余光还是控制不住地瞥了几眼。
说的就是苹如偷看汉勋。
汉勋是直接抄答案的那种人。
到底脸皮厚。
就在男女傧相‘暗送秋波’的同时,新郎新娘行了夫妇之礼,证婚人念过婚书,接着是用印赞声,新娘扯了扯苹如的衣袖,示意苹如代庖。
苹如的心思还算在正经地方,大大方方地接了图章盒子,与汉勋同时到了礼案旁。
苹如和汉勋没有言语,但很有默契地先各自给一张盖,然后交换再盖。
许是两个人的个子都不算矮,都低下头去盖章,便碰了头。
两个人还未正身,就听到在场宾客们好一阵唏嘘。重要场合重要时刻哪有时间在乎那么多,四手抬起铜镇纸,压在婚书上,缓步回了席位。
后来什么证婚人主婚人的颂词,苹如和汉勋就负责在恭维客套话结束时活跃气氛,引导宾客鼓掌。
经常给同学朋友们做女傧相的苹如可以说是专业鼓掌十九年。
繁复的仪式过后,男女傧相随着新郎新娘一起退席了。
苹如和汉勋被丫鬟们引到新人休息室隔壁的傧相休息室里面休息。
为了避免跟汉勋对面,苹如悄然站在窗前,静静望着窗外。
冷风吹进来,窗上的红纱轻轻飞扬,苹如收紧了双臂,肩上忽然有触感,苹如惊得移了身。
是汉勋把备用外套披上了她肩头,只是在她移身的时候掉下去了,盖着他们两个相抵的脚尖。
苹如又往后挪了一小步,捡起地上的衣服拍拍灰尘,还给了汉勋:“谢谢,我不需要。”
“我以为人远了,心就会近了。”
苹如转身继续面向窗外:“只有那个人从前所占位置无可替代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汉勋手挽着衣服,望着苹如的后背:“这么说我不在的那些日子,有人比我更照顾你,爱护你,喜欢你。恰好,你也喜欢他。”
苹如不言。
“是那个人吗?”
“不关你的事。”
“郑小姐,新娘子要去敬酒了,请您过去呢。”有丫鬟进来找她,苹如趁此机会赶快逃离。
“苹如,我怕招待不周,你见过不少这种场面,在旁边指点着我点儿。”进客厅之前,洁丽扯着苹如这样说。出了垂幔,女宾们齐刷刷往新娘子和女傧相脸上看,交头接耳又闹将起来。
主场是新娘子的,众宾们追着新娘问这问那,也不避讳,简直要害臊死新娘子了,幸好有苹如在旁岔岔话题。
其实新娘子到夫家招待宾客,也不过就是近亲,傧相陪着,多没什么事儿,干站着也没什么意思,要是与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