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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叹着离开了城墙,自去休息。

    顾知还看着他突然萧瑟起来的背影,发起呆来。

    “知还,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谢羽生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见他痴痴的样子仿佛为情所伤,不由警惕地看向杨素修离去的地方。

    自从到了天水,知还就特别爱围着那杨将军转,这是要变心啊!

    那杨素修哪里好了!瞧他那少白头、愁苦纹,说他还不满三十岁都没人信!

    顾知还回了神,看向谢羽生。

    此刻后者一身被污得黑一块白一块的直襟短袍,脸上还有一抹没擦干净的血垢,累得眼下青黑一片,却仍是一股伸长了脖子自鸣得意的丹鹤模样。

    挺可笑的。

    于是他便笑了起来,伸手抹掉了那道血污。

    “公子,你为何还不去休息?”

    谢羽生梦游般跟着他回了休憩的屋舍,合衣而眠。

    他这一晚做了个好梦,梦中他救回来的小死士对他粲然一笑,伸手抚过他的脸颊,一字一句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第十四章

    谢羽生咬了一口硬邦邦的干馒头,就着冰得人一个激灵的水咽下去,觉得自己的牙是不能好了。

    他看向旁边面无表情地吃着同样食水的顾知还,不禁怀疑起死士的培养过程是否包括了锻炼一口钢牙的课程。

    顾知还吃得很快,完事后看了眼愁眉苦脸瞪着干馒头的谢羽生,伸出手去,握过水囊,不一会儿,水就热了。

    谢羽生简直感激涕零。

    攻城梯被架上来时这个剁口的士兵正好被火箭射穿了眼睛,倒在地上痛苦地打滚嚎叫,周围剁口的士兵也自顾不暇,下面的敌人一时无人阻挡,纷纷爬了上来。

    他们衔着铁刀背着短矛,爬上来后便用带着的绳索将梯身和缺口的石柱绑紧。

    支援的士卒举着长枪冲杀过来,被刚爬上来的蛮兵一箭射在了胳膊上。

    而后似洪水在决了堤的口子汹涌而入的,他们爬上来得越来越多,压制官兵的火箭停了,黑压压的人头从城墙上冒出来,带着嗜血的狂喜盯着阻挠的人们。

    四五枝长枪一齐围刺了去,深深穿进血肉内脏之中,枪头被血污染成了黑褐色;粗糙的铁刀唯一雪亮的那点儿刃狠狠地剁砍着人的咽喉,砸出满地的血沫和碎骨烂肉,刀口都卷了起来;箭矢朝着人群密集处乱飞,不需瞄准便可伤人,不时有肮脏的手从地上死掉或半死的人体上拔出箭来,再射出去;人们举起厚皮和藤条编织的长盾遮蔽身体,又时不时不得不把它们按在地面扑灭火箭点燃的烈焰。

    战线慢慢被拉长,一道黑影正在此时从高高的塔楼上飞下,利落地左右开弓,双手持短刃划出两条血线,顿时血如喷泉而出!

    顾知还本在保护上城墙的券门,并把伤兵送到守在券门附近医治的谢羽生手上,然而随着事态越发紧急,谢羽生坚决地声称自己很安全,赶他上去挽回危情。

    虽然杨素修多次表达了对晋王殿下以千金之体亲历前线涉险的种种不赞同,但他留下看守的士兵在顾知还面前,毫无作用;谢羽生的理由也很充分,不让他历险,怎么能性命攸关被顾知还救呢?不被救顾知还怎能报恩呢?

    杀人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他们在他眼中充满了破绽——数量才是关键问题。

    顾知还一掌拍向城墙,把自己反弹开去,勉强躲开了一支冲着他心口飞来的箭。

    敌方人太多了,他惯用的短刃不太适合长时间作战。

    他从地上捡起把长刀,试着舞了舞,不太趁手,但也别无他选,便从躲箭的女墙后冲出,朝着柔然士兵爬上来的剁口艰难前进。

    他右手持刀狠狠对上胳膊有他两倍粗的蛮兵挥来的斧子,内力生生震得对方虎口裂开斧柄脱手,左手欺进对方胸口,瞄准了下颌那一片乱糟糟的胡子下柔软的皮肤,一剑刺入!

    他抓着这大汉的尸体作为盾牌向前挪步,抵挡流矢和飞火,给予每个遇上的敌军一个死的礼物。

    他的效率太出众,终于遭到了重点对待,一个脸黑黑的汉子嚷着他听不懂的话扑了过来,手中弯刀如新月划破夜空,刁钻地绕过他挡在前面的尸体咬上他的手,他不得不缩了手,把尸体砸了过去。

    弯刀带着刺骨的寒舞过,一次比一次危险,他却微笑起来。

    他喜欢这种攻击方式,野蛮、直接,因而……总是那么好欺骗。

    他送出自己的右臂,留下好大一个空当,左手直指对方心口。

    在对方毫不犹豫选择了两败俱伤的打法弯月袭上他的脖颈时,他将真正的杀招爆出。

    他右脚运转内力黏起地上断刃,猛地踢进对方股侧,身子朝左歪倒下去,堪堪躲开弯月的毒吻。

    对方也是凶悍非常,罔顾了飞溅的血流一脚踢上他护在胸前的手臂,他借势向后飞开,手在城墙上抓出三道白痕,足有一丈远才停了下来。

    手肘一阵抽痛,卸开的力道让他脱臼了。

    对方狂性大发,竟是悍勇地点了自己几个大穴勉强止了血便要扑上来。

    一枚银点飞过,正正钉入黑脸汉子的额心。

    顾知还抬头一望,竟是洪烈。

    他倒是保持了一贯翩翩剑侠的模样,一手拈着数枚银镖,一手长剑飞舞,杀将过来。

    破晓时,他们终于打退了这一波攻城,砍断了绳子,烧了或推下攻城梯下去。

    还活着的人都累得东倒西歪,洪烈算是最重仪态的,仍在认真地擦拭着长剑。

    顾知还靠墙而坐,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笑了出来。这高贵的姿态真像他那位天天感觉良好的公子。

    一向感觉良好的谢公子正背了医箱,三步并作两步地向他冲来。

    他看见顾知还瘫坐在地,以为他伤重不支,吓坏了,忙蹿过来,又是把脉又是摸骨,最后发现他只是脱力、脱臼的胳膊也自己接回去后长出了口大气。

    他不知从哪儿摸来几块木头,硬是将顾知还的手臂固定了,缠得结结实实,还在后者试图使用右手干任何事时投以哀怨又谴责的目光。

    “你这是不相信我的医术!不相信我的医术,就是不相信我!”反而相信那个红烧庄主,看到他后觉得自己安全了,所以笑得那么开心吗!谢公子无理取闹地想着。

    他宁可相信严苛的旧主也不相信自己——是的,面临“感情危机”的谢公子终于想起了洪承山庄的存在——谢公子难免陷入了浓浓的哀怨之情中。

    也罢,至少那红烧庄主保护了他家知还的安全,姑且忍了。

    他眼波盈盈地凝视着顾知还,觉得自己真是深明大义。

    “殿下!”杨素修匆匆而来,面色很是难看,“我有要事相商,请秉退左右。”

    “大家万众一心,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