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你要记得,这是王府,不是什么市井人家,不要隔三差五就闹上一场。规矩全都忘了。”
鲁王很少说重话,这算是非常重的话了,次妃急忙应是,鲁王这才走出去。等鲁王一出去,次妃就跌坐在椅上:“都是我的命不好,不能成为正妃,这会儿连王爷都看不起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朱嬷嬷是晓得次妃绝不会想死的,因此忙走过去:“王妃,奴婢以为……”
“就是你没做好,才让王爷发那么大的脾气。”次妃先抱怨了朱嬷嬷一句,才又恨恨地道:“还有宁安郡主,她怎么偏生就是今儿回来了,还故意给我没脸。她……”次妃还想再骂几句,可也晓得自己再骂也是没有意思,眼中泪又落下,接着次妃又想起吴桃,恨恨地道:“还有世子妃,也不把我放在眼中。”
次妃在这抱怨着,吴桃和宁安郡主已经回到太妃面前,太妃虽然知道了次妃这边发生的事情,还是问了宁安郡主几句,听宁安郡主说完了,太妃才点一下宁安郡主的额头:“虽如此说,你一个郡主,这样动气,被人晓得了,还是不好。”
“晓得了也就晓得吧。横竖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说三道四。”宁安郡主才不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太妃见吴桃一脸惊讶,对吴桃笑着道:“你二姐姐从小就是这么个脾气,她出生时候王妃的身子骨有些不好,因此她也从小有些病,亏的王妃日夜照顾,又找来各种药材调养,才让她身子骨好了。可是呢,还是有些脾气改不了。没人敢和她说一句重话。”
“祖母,娘就是被次妃气死的,是不是?”宁安郡主不管太妃说的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拉着太妃的袖子又是这么一句。
47.不同
太妃的神色变了, 凝重地叹了一口气:“你这孩子, 怎么总说这句话呢。原本我们都以为,你这说的,不过是孩子的气话。”
“这会儿您晓得, 不是孩子的气话了?”宁安郡主把玩着自己的衣带,语气却一点都不轻松。
太妃又是一声叹气:“都和你解释过很多回了。”
“我不信啊, 毕竟我是亲眼看着我娘的身子骨,一天天坏下去,看见爹爹和……”宁安郡主丢开手中的衣带,伸手倒了杯茶喝, 太妃把孙女抱进自己怀中:“为何你不信呢?你娘那是那么一个……”
“仙女样的人物,她怎么会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呢?”吴桃已经接过太妃的话说起来, 宁安郡主不由看向吴桃:“你怎么会知道?”
“我有一晚, 梦见了先头王妃。”吴桃直言不讳。宁安郡主已经摇头:“胡说, 你怎会梦见她,我是她的女儿,可是我曾无数次祈求她能入我梦中,但她从来没有出现过。而且, 娘既然是仙女样的人物,怎么爹爹会不理她了,怎么会和那些庸脂俗粉厮混在一起?什么宁夫人,什么刘选侍, 不都是他心爱过的人物吗?”
鲁王有几个宠妾, 吴桃是知道的, 但宁夫人刘选侍又是谁,吴桃就不知道了,好在太妃已经做出了解说:“那两个,不是已经死了吗?”
“她们死了,可是次妃还活着,不但活的好好的,还想扶正。”宁安郡主说着就看了眼吴桃,吴桃不由有些尴尬,毕竟次妃是她亲婆婆。
太妃轻轻地拍一下孙女的肩膀:“好了,好了,都和你说过了,哎,这点执念,你怎么就放不下呢?”
“叫我如何放得下?”宁安郡主反问,太妃的神色也变了。吴桃听出宁安郡主这话中,藏着多少思念,吴桃的泪水也不禁下来:“爹娘去世的时候,我还不到十岁。那时候我总是恨,恨别人没有好好地救治爹娘。后来我才晓得,人最要紧的是,活着。”
“活着?这有什么要紧?”对宁安郡主来说,这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吴桃看着宁安郡主:“郡主金尊玉贵,自然不晓得,有时候,人要为了吃一口安稳茶饭,要付出多大的努力。”
“这会儿你是王府的世子妃,你难道还不能吃一口安稳茶饭?”宁安郡主的语气,带着理所当然,却连太妃都叹气起来:“瞧瞧,这就是我们不一样了。我和你,都是被选入王府的,在外人眼中是如何的运气上好,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可还是比不得她们理直气壮。”
王府的千金,从生下来就有无数仆人服侍,所烦恼的,大概不过是春天的花开的时间不够长,夏天的蝉鸣声吵的无法入睡,秋天为何如此短暂?安稳茶饭?她们从来不需要思考这些问题,都不用伸手,就有人端着许多东西送到她们面前任由她们选择。
“祖母,有什么不一样吗?”宁安郡主是真的糊涂了,太妃对孙女慈爱地笑笑:“是不一样。自小在王府之中,和进入王府中,是不一样的。就算这会儿我成为太妃,安享荣华富贵,可是午夜梦回,有时还是会担心,是不是一场梦。”
梦醒过来,不过依旧是睡在自己的木板床上,听着同屋妹妹的酣睡,想着明儿要怎么和娘磨了,多要几个钱,到年底攒够了,给自己买一双鞋面,回来做双好绣花鞋,密密地藏在枕头下面,舍不得穿出去,只能在屋内穿穿。这样好的绣花鞋,是不能出去踩到泥的。
太妃低头,今日所穿着的,比昔日那双绣花鞋的鞋面好了太多。而这样好的鞋子,可以到处去,甚至只穿了一次就不高兴穿了,拿去赏人。太妃轻声叹息,吴桃也明白了太妃的意思,在那低头不语。
宁安郡主咬住下唇,过了很久才道:“祖母,不管您怎么想的,横竖……”
“横竖现在是这样了?是不是?”太妃慈爱地伸手拍拍宁安郡主的手,过了好半天才道:“还有,不要忘了规矩。你就算再看不上她,她也是……”
“祖母!”宁安郡主伸手堵住自己的耳朵,撒娇地喊。太妃不由把孙女又搂紧了些,对吴桃微笑:“瞧瞧,就是这样娇嗔,由不得我不疼爱她。”
宁安郡主嘻嘻一笑,没有再说话,太妃已经唤丫鬟:“去,和次妃说,说我想要赏牡丹,让她那边送一盆过来。”
“祖母……”宁安郡主又长长地叫了一声,太妃抚摸她的脸:“我晓得你的意思,可是有些时候,还是给她个台阶,不是因为别人,而是因为你阿弟。”
提到孟若愚,宁安郡主沉默了,丫鬟已经走出屋子,过了好一会儿宁安郡主才道:“祖母总是这样,可是您不也可以当众给她没脸吗?”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