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躲在暗处,说不准什么时候便窜出来,咬韩姑娘一口,防不胜防。”
顿了一下,见谢宁琛的表情似乎有所松动,孙妈妈继续劝道:“昨夜,若非世子当机立断,神勇无双,踹开了门,只怕会酿成大祸。从来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早日将这心怀歹意的家伙揪出来,韩姑娘也就早一天安全,世子你说是不是?”
谢宁琛瞥了她一眼,说不出是赞赏还是嘲讽:“你这张嘴倒是会说,做奴婢还真是埋没了。”
“哪里,世子谬赞了。”孙妈妈权当他是在夸自己,厚着脸皮接下了,然后话音一岔,又转回到韩月影身上,“我家夫人也知道出了这种事,韩姑娘很伤心。若非只有韩姑娘一个人知道桑妪的身份和来历,咱们也不会非要再问一次韩姑娘。”
贺夫人也接话道:“如今想尽快找出始作俑者,最快的办法就是从桑妪下手。她虽然死了,但雁过留痕,人过留名,从她的生平足迹和籍贯出处寻找,总能寻出些蛛丝马迹。”
“你们说得没错。”谢宁琛笑眯眯地一点头,在贺夫人和孙妈妈脸上都露出放松之色的时候,他却忽然将话题拐了个弯,不怀好意地说,“可是我凭什么相信你们?我自己能查清楚,你们走吧。”
他说翻脸就翻脸,贺夫人瞬间听明白了,他还在记恨昨日之事。
昨晚,桑妪吞金暴毙后,谢宁琛瞧韩月影的状态很不对,当时就要带她走。但贺坤钰不同意,发生了这么多事,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他的意思是将韩月影软禁在贺府,待真相查明再做决定。
这还是觉得韩月影有嫌疑了。谢宁琛当即怒了,非要带韩月影走,最后还是贺夫人居中说和,劝贺坤钰,这才没闹起来。
但在谢宁琛看来,还是贺家欺负了韩月影。
贺夫人很无奈,立场不同,自然决定了彼此的想法做法会有分歧。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谢宁琛年轻气盛,眼里容不下沙子,又将老国公爷的固执学了个十成十,他若一意孤行,自己也拿他没辙。
“宁琛,咱们并不是敌人。大家一起合作,早日将事情的真相查个水落石出不好吗?相信小月嘴上虽然不说,但她心里也很想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贺夫人一上来就照着谢宁琛的七寸打去。
只是她低估了谢宁琛的自负和固执。
谢宁琛冷哼一声,一句话做了结尾:“你不必多说,我相信小月是无辜的,我也会寻出证据证明她的清白。贺夫人请回吧,从今以后,小月与贺家没有任何的干系。”
贺夫人头痛地看着谢宁琛,还来不及劝说,忽然看到一个穿着鹅黄色裙子的婢女捧着一叠纸匆匆地跑了下来,递给谢宁琛:“世子,韩姑娘给你的,她让奴婢转告世子,她想知道真相,只能麻烦世子了。”
这些纸厚厚一叠,粗略估计有一二十张,谢宁琛飞快地扫了一遍,这些纸上按照时间记载了桑妪跟随韩月影父女以来所发生的比较特别的事情以及相应的时间和地点。除此之外,还有一份关于韩凤阳的资料,韩月影将她记忆中这些年来父女俩走过的地方,见过的人都记了下来,最后还附上了一张韩凤阳的肖像。
谢宁琛盯着韩凤阳的肖像看了一会儿,很是意外,这个胡子啦擦的落魄中年男人竟会生出这么标志的姑娘,稀奇。
听到谢宁琛的嗤笑声,贺夫人抬眸一望,这一看再也挪不开眼。
她愣了一下,疾步上前,颤抖着手,指着画像:“这……这是韩师兄?”
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惊讶。
谢宁琛狐疑地瞥了她一眼:“没错,贺大人不是派人去查了,说没找到人吗?”
贺夫人惊得花容失色,也顾不得他的疑问,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肖像,仔仔细细地看了好一会儿,笃定地说:“没错,这就是韩师兄。”
谢宁琛挑眉:“这可是小月画的她父亲,你们不是先前还怀疑她的身份吗?”
贺夫人回过神来,一脸的愧疚,指着画像哭笑不得地说:“是夫君弄错了,这真是一个乌龙,韩师兄他……他以前不是长这样子,他没留胡子。”
这么一说,谢宁琛顿时明白了,敢情贺坤钰是依照自己记忆中的韩凤阳的模样画的肖像。但他忽略了一个问题,哪怕是成年人,二十年不见,面相也会发生变化,尤其是妆容衣着更是会发生巨大的改变。
韩凤阳虽然是个成年男人,五官长相已经定型,不会有妆容上的变化,五官也不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他会蓄胡子啊,而且还蓄了一脸的络腮胡,将大半张脸都盖住了。
只是这么绕来绕去,事情又回到了原点?
☆、第四十六章
谢宁琛本来没打算理贺家人。但他看着这这叠墨迹未干的肖像, 仿佛看了到韩月影一晚上不睡, 就偷偷躲在房间里一边哭一边将自己记忆里的所有事情记录下来一样。
她应该是知道贺夫人在楼下, 但她却让冯兰送这叠纸下来,不过是想将这些情况借他的口告知贺夫人罢了。
好几个念头在脑海中盘旋了一圈, 谢宁琛改变了主意, 将韩凤阳的肖像递给了贺夫人:“劳烦夫人将这张肖像转交给贺大人。”
贺夫人是个聪明人,很快便明白了他转变的原因,心里泛起一股难言的酸楚:“宁琛, 客栈里鱼龙混杂,住客栈终究非长久之计, 让小月跟我回去吧。不管怎么说,我到底算她的长辈。”
谢宁琛挑眉看了她一眼, 不妨将话说得直白一些:“贺夫人, 你觉得闹了这么一出,这婚约还可能心无芥蒂地继续下去吗?”
贺夫人一时无言,此事说到底,是他们夫妻没查清楚,又不小心被小月听了去。是他们对不住小月, 但她可以弥补小月, 以后对她更好。
谢宁琛一看贺夫人的纠结又愧疚的表情就明白贺青云定是还没有将他与秦笙笙的事告诉家里面。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贺夫人, 乱点鸳鸯谱小心弄出一对怨偶。小月暂时就住在这里,我派人看着她,不会有事的。”
说完,也不管贺夫人是什么反应, 带着丰荣就走。
留下贺夫人紧蹙着秀美,盯着他离去的方向,一脸的疑惑。就连孙妈妈也看不过去了,小声抱怨道:“这个谢世子也未免太霸道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他一个黄口小儿能随意置喙的。这姻缘大事乃是结两姓之好,事关两个家族,他一个少年如何能做得了主。”
话里话外,都是在暗指谢宁琛看上了韩月影,要抢她家大公子的姻缘。
以往,孙妈妈也未必见得有多喜欢韩月影这个乡下姑娘。人啊,骨子里就有种贱性,贺夫人摇摇头,她总觉得谢宁琛这话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