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藏了起来。
谢宁琛看到她这幅恢复了活力的模样,担忧了一晚上的心总算放松了一些。不过他脸上没表现出丝毫,仍旧若无其事地伸手敲了她的脑袋一记:“出息了,都知道往桌子底下躲了。快出来,牙印没了,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牙印当然没有完全消散,韩月影对着镜子照了一下,经过谢宁琛那么一揉,本就不算深的牙印已经消散了大半,除非站在面前盯着她的脸看,不然绝对看不出来。
没了这个顾虑,她也不排斥下楼,两人沿着木质的楼梯,一前一后出了客栈来到街上。环顾了四周一眼,谢宁琛摆着手,一副随便你吃的阔绰样,说话仍没个正形:“想先吃什么?别担心,要是没钱了,哥哥就把你押在这里做工还钱。”
韩月影斜了他一眼,兀自往粥铺走去:“老板,来一碗白米粥。”
她实在是没有多少胃口,所以叫了一碗最便宜最简单的稀粥。
谢宁琛瞧了,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戏谑道:“难怪细胳膊细腿,跟个麻杆差不多呢,原来是吃得太少了。你再这样下去,我两根指头就能将你的胳膊折断。老板,再来两个煮鸡蛋。”
他又另外叫了一碗牛肉面,然后去隔壁的包子铺要了两个肉包子,再买了两个烧饼和两根油条,齐齐堆在韩月影面前,霸道地说:“不吃光不许走。”
说完也不理会韩月影,端起牛肉面,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韩月影发现,谢宁琛吃东西的动作算不上文雅,但也不粗鲁,只是速度非常快。她碗里的粥还剩一大半,他竟已经吃完了牛肉面,然后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放,长长的腿在桌子底下,踢了韩月影的脚一下,凶巴巴地说:“光看就吃饱了?快吃,再不吃就要冷了。”
他身上的布料行动间泛着暗光,面容俊朗,头发用一块乳白色的玉冠束了起来,修长的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处处都透着贵气和骄矜,奇异的,坐在这张老旧遍布油渍的低矮木桌上,却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察觉到韩月影打量的眼神,谢宁琛一挑眉,往她面前凑了凑,嘚瑟地说:“怎么,终于发现哥哥英俊无双,是这天下难得的佳婿人选了?”
真是一只自恋的花孔雀!韩月影低下头,专心对付碗里的粥,再也没抬头搭理谢宁琛,因而也错过了谢宁琛眼睛里那一闪而逝的担忧和心疼。
吃完了这顿打打闹闹的饭,韩月影的情绪好了许多。
谢宁琛领着她往客栈里走,边走边伸了个懒腰:“走吧,回去睡一觉。”
看着他眼底的青色,韩月影很是愧疚,她垂下头,低声说:“你放心吧,我没事的。”
谢宁琛回头,用力揉了一下她的头:“你当然没事,你有手有脚,能跑能跳,有吃有睡,比这世上一大半的人都幸福了。更重要的是你还认识我这个福星,放心,有我在,保准能让你这辈子逢凶化吉,一世无忧。”
这家伙又开始自恋了,难得的,韩月影不但不反感,反而很想笑。
瞧见她嘴唇勾起小小的弧度,谢宁琛的嘴角也跟着漾开浅浅的笑,只是下一瞬,他脸上的笑容忽然凝住了。因为马路对面,客栈门口站着一脸憔悴的贺夫人。
谢宁琛忽然用力按住了韩月影的头,将她往怀里一按,然后抬起头,冷漠地瞥了贺夫人一眼,手轻轻一挥。
下一刻,几个男人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将贺夫人和孙妈妈几人团团围住。借着这个机会,谢宁琛将韩月影的头掰向自己这边,事不关己地说:“走吧,有人在斗殴生事,别波及到咱们了。”
韩月影诧异地瞥了他一眼,这人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吗,他还有怕被波及的时候?
被她看得不大自在,谢宁琛轻轻扯了一下她的耳朵:“还不是因为带着你,万一待会儿打起来把你吓哭了,又糊我一身的泪怎么办?嗯,小泪包?”
又给她起绰号!韩月影气得狠狠剜了他一眼,生气地挣脱掉他的手,大步往客栈二楼走去。
谢宁琛瞧了,嘴角弯弯,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眼角的余光斜了楼下的贺夫人一眼,然后蹬蹬蹬地追了上去,赶在韩月影关门前,伸手挡在门前,阻止了她关门的动作。
韩月影用力将门往外推去,无奈力气没他大,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只能挫败地看着他:“我要休息了。”
“等一下。”谢宁琛叫住她,然后冲隔壁的房间喊了一声,“出来吧。”
紧接着,隔壁关得严严实实的木门忽然被推开,两个婢女出现在韩月影面前。
谢宁琛一点下颚,冲韩月影道:“冯兰、冯雨姐妹,以后让她们伺候你。”
韩月影错愕地瞥了他一眼,婉拒道:“以前我都是自己照顾自己,不用人伺候的。”
谢宁琛按住她的肩膀,直视着她清澈的眼睛,解释道:“冯兰、冯雨姐妹身手不错,让她们跟着你,我也放心。”
原来是为了她的安全,韩月影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她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们了。”
交代完这些事,谢宁琛立即赶韩月影去睡觉:“乖乖睡,下午我给你买糖葫芦。”
他还真把自己当小孩子哄啊。韩月影冲他吐了吐舌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谁会眼馋糖葫芦啊!”
说完,当着他的面就把门关上了。
谢宁琛轻嗤了一声,是谁当初盯着人家卖糖葫芦的老大爷眼冒金光的。
他摇摇头,折身下了楼,神色变得冷然,褪去了在韩月影面前的温和与开朗,大步出了客栈,奚落地看着面容憔悴,似乎一夜未睡的贺夫人:“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贺夫人不理会他恶劣的口吻,抬头望了一眼客栈二楼,语带关切地问道:“小月……小月她怎么样了?”
“你说呢?一天中遭遇三次打击,被最信赖的人抛弃、背叛,你觉得她能好?”谢宁琛丝毫不顾忌贺夫人的身体,开口就是嘲讽。
贺夫人的身体晃了晃,幸亏孙妈妈扶着她,不然她可能站都站不稳。
谢宁琛好似没瞧见她难看的脸色一样,自顾自地说:“人你也看过了,贺夫人请回吧。”
贺夫人深呼吸了口气,到底没被谢宁琛三言两语吓退,她强撑着精神问道:“桑妪的身份成迷,我想见见小月,向她问清楚。”
“不行,昨晚不是问过了吗。”谢宁琛绝不肯让她再去揭韩月影的伤疤,那傻丫头好不容易才心情好点,又何必再拿这些事去烦她呢。
孙妈妈见自家夫人连番碰壁,也有些不开心,大着胆子劝道:“谢世子,桑妪要害的可不止是我家大公子,还有韩姑娘。无冤无仇的,她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做这种事,想必世子心里也清楚,她背后的人才是真凶。这人就像一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