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长长地睫毛在阳光下闪动,太美了,她要把姐姐这个动作放大再放大,让身后的棉花和蓝天为姐姐陪衬。
这一天蔡惠芳在家里做饭带罗大海和罗小梅,唐湘香拿着婆婆用旧布赶制出来的布袋,心细的婆婆还做了扎口,长长的绳子用来系在腰间,可以把摘下的棉花放在里面,大家商量怎样摘棉花。
“我看直接把棉桃摘下来,回来慢慢取棉花。”罗景全先出主意。
“不行,这样运回来太累不说那么多的棉桃会引人注目。”罗万德反对。
在农村就不允许这样,都是集中在大队的大院坝里。
“景全,这才种了多少棉花呀,星期天全家都去帮忙,几天就能把大片的棉花摘完,剩下的和没开花的,你上班慢慢清理。”唐湘香说,最后大家决定就这样办。
罗小诲坐在高处画画,用她自己的话说她是专门画画的,大家也没有指望她去摘棉花,罗小毓觉得把生活中的美景画下来。
等长大就是一本回忆的书,要不然人们总是把痛苦的事情记得那么深刻,而美好的事情却容易忘掉。
有人说幸福的故事都是相同的,不幸的故事各有各的不幸。大妹妹的画就是照相机,记录的他们家的点点滴滴,也是一本相册,酸甜苦辣都在上面。
罗小毓用三个指头抓住棉花往外一拉,熟透的棉花就被轻轻的带出,不一会儿她腰间的口袋装满,摘下口袋放在田坎上再系上一个。
罗万德在田坎上把口袋的棉花倒进大口袋里,再把大口袋运到一起集中,没有开的棉桃留到最后由罗景全过些日子一起清理。
当罗小诲画完两张画后一天的劳作结束,棉花很轻却占地方,每个人都扛着袋子,连罗小诲也变成了大力士。
举着一个比她还大的袋子,袋子遮住她的视线,脚下一个不稳扑倒在地,大的棉花袋子软软的压在身下,罗小诲夸张的在上面弹了几下,回头看的大家担心了样子哈哈大笑。
夕阳西下,大家抱着大大的棉花袋子,棉花轻飘飘,沉甸甸。
之后,罗景全把不开的棉桃也运回来,罗小毓按着上次请教黄姨的经验清理棉桃里的棉花。
她想起大衣柜里的千手观音,是不是菩萨保佑他们家?第一次种棉花虫害之少让罗小毓不敢相信。
曾经问过父亲,父亲告诉她说:“我也是看的周围农民怎么种我就怎么种,他们打农药我就问他们要,我认识一个当地农民叫张山娃,庄稼种的好,打猎也厉害,唉,可惜爸爸没有猎枪,很久没有打猎了。”
罗景全的失落让罗小毓也望尘莫及,最后只能劝父亲说:“爸,是不是有的零件车工能做出来?你让妈妈慢慢给你做,今年不行,明年?后年?”
罗景全仿佛看到了希望,点点头。
到最后棉花清理完,全家人算了算足足有120多斤,唐湘香和婆婆把被子里的旧棉花都整理出来做成褥子,然后又手工铺了两床网套。
看着奶奶小脚盘坐在大床上,蓝色的衣服裤子上全是棉花的绒毛,母亲连眉毛上都是,罗小毓知道她们为了省出弹棉花的钱,用手工铺。
这时的被子没有网纱,小孩子睡觉不老实,经常把被子蹬个大洞,有条件的被子要经常添补,以前他们顶着大洞的被子,睡了很长时间。
那一个秋天忙坏了唐湘香和蔡惠芳,大人们都做了棉衣,还给罗景全和罗万德做了棉大衣,小孩子们一身棉衣棉裤,棉鞋再也不用绒手套当棉花,当孩子们都穿上棉衣时,家里的包谷丰收了。
罗小毓给两个妹妹讲猴子搬包谷的故事,配上动作逗得妹妹呵呵笑,逗的弟弟在床上滚来滚去。
她记得姑姑家是夏天收玉米,或许他们这里是山区种的是秋玉米吧?带着疑问她问爷爷。
“爷爷,老家是不是还可以种春玉米呀?那明年四五月份,我们也可以种春玉米。”
罗万德慈祥的笑着说:“乖孩子,种一季包谷就行了,这是粗粮,多了你们也吃不了,马上要种麦子种油菜了,没有空地。”
罗小毓看着爷爷把烟枪放进嘴里,想到马上冬天,他的气管?现在才知道前世罗家的肺气肿影响了两代人,大伯到最后肺气肿也很严重。
当时她生活不如意,没有精力去管别人的事,只知道大伯有一次到家里来找罗小桐,她也带着女儿回家,听大伯说要打太极剑,每天早上还要腹式呼吸,想让大女儿给她买把剑。
罗小桐翻着白眼儿说:“我一个家属哪来的钱,你看我们穷的连房子都买不起。”
她扯着罗小毓的衣袖说:“爸,你侄女很久没有见到了吧?让她给你买一把。”
☆、第一百六十四章 腹式呼吸
罗景福满怀希望看着罗小毓,罗小毓有苦说不出,昨天半夜袁炜喝的醉醺醺回来,进屋把她从床上揪起来,口齿不清的说:“丧门星,娶了你,我就没赢过。”
罗小毓摸着胸口那一片紫青含糊的答应大伯说:“我.....我想想办法,等买了,我直接给小桐姐。”
可是她不知去哪里买,更害怕太贵买不起,有一天袁灼在路上看见她们母女俩,抱起侄女问长问短,女儿天真的说:“小叔叔,我妈妈想买一把剑打太极。”
袁灼若有所思的看着罗小毓,罗小毓尴尬的掩饰说:“别听她乱说,没有没有。”
一个月后,一把剑躺在自家沙发上,小女儿抽了半天没抽出来,罗小毓打了五味瓶,她改了主意,给了罗小桐买剑钱,自己把这把剑留下来。
罗小桐没有给父亲买剑而且私吞了那几百块钱,却对父亲说罗小毓没有买。
再后来那把剑就成了她和袁炜之间的利剑,是刺穿她心脏的催命符。
镜头转回。
课堂上罗小毓咬着铅笔想,前世绵水地区,谁会打太极拳?下课铃响她没有察觉,袁炜看着她愁眉苦脸的样子。
又看看明显没有以前白皙,没有以前嫩的脸,心想她家出什么事儿了?怎么罗小毓一副憔悴的样子,他憋了好几天的疑问今天再也忍不住,他问:“罗小毓,你这段时间怎么啦?”
罗小毓斜着眼睛看了他没好气的说:“好得很,没事儿。”
袁炜不相信得寸进尺地向她靠近问:“有什么事儿?也许我能帮上忙呢?”
罗小毓想想也是,袁炜可是很会打听的,她说:“你知不知道谁会打太极拳?”
“哈哈,你算问到了。”袁炜得意的笑。
这次改罗小毓向他靠近问他:“谁?告诉我。”
“我爸呀!”
“袁清河?不可能,他只会打麻将。”罗小毓厌恶的说出口。
袁炜惊愕的像遇到了鬼:“你……你怎么知道我爸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