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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发给萧祁一个地址,最后留了一句:[…你过来还是之后约个地方见面?]

    萧祁拿起手机,转身将钥匙揣进兜里。他回了几个字:[我现在去找您。]

    “你要出去啊?”阿辰不经意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往门口走的萧祁,“有事儿?”

    “恩,”萧祁点点头,随口补了一句,“我拿钥匙了,你们走的时候记得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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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门走进地铁,萧祁这才看见井总先前发来的回复:[要不我过去接你?]

    这会儿倒是照顾‘周到’,萧祁自己一个人生活这么长时间也没见出什么岔子。他翻看井傅伯发来的地址,这才意识到那一片属于闹市区,早已没什么房屋售租。平常路人难以染指的地段,对井傅伯来说倒也不算什么,有钱自然能办到。

    走到小区门口,萧祁远远瞧见井傅伯站在门口。他勾着嘴角看向萧起,接着跨步走过来。

    “井总,您怎么在这儿站着。”萧祁没多想便出声揶揄,他抬头看看天,“看这天快下雨了。”

    井傅伯颔首勾起嘴角,对他语气中的攻击性视而不见,“小区管的严,我怕你进不去。”

    萧祁扬起眉毛点头,多大的事儿,一个电话就能搞定。“我来找您,是…”

    没等萧祁说完,井傅伯出声打断他,“先进去吧,你不是说要下雨了?”说完,他伸手轻拍萧祁的肩膀,随口又补了一句,“我今天本来想找你,让你给我说说账目的事情。但…上次见面你好像不愿意搭理我,我就没主动联系你。”

    萧祁盯着井傅伯片刻,合着今天他这还成了自投罗网?明知道不愿意搭理,那苏念双的设计是怎么回事儿,明里暗里对纹身店的发展动手动脚又是怎么回事儿?

    萧祁跟着井傅伯走进小气,来回打量花园里的绿化带。长青植物错落有致,路旁很少有车辆停靠。这种住宅条件倒是符合井傅伯一贯的‘品味’,萧祁这些年见怪不怪,此时心中也只剩下一个感觉:两人说到底不是一路人,从来都不是。

    “井总,”萧祁跟着井傅伯走到住宅楼门口,皱眉脚下有些犹豫,“我…”

    “…”井傅伯回身看向萧祁,“怎么了?”

    住宅空间太过私人,萧祁忍不住想起自己在‘成泰’住着的时候,想起那些被井傅伯拿捏的细节,想起那串落尽酒精中的海黄手串,还有在井傅伯屋里看见的那件带血的衣服。

    井傅伯见他没吭声,想了想又问,“不舒服?”

    “没有…”萧祁摇摇头,今非昔比…过去就是太过害怕井傅伯,害怕他的手段,害怕失去他。今时今日,萧祁没什么好失去的,也更加不应该感到害怕,“我刚刚就是怕打扰您。”

    “你要是不想上去,我们…”

    “没关系,您带路吧,正好我今天有话一定要跟您说。”

    萧祁走进屋,左右看了看。

    复式公寓,总面积不过一百,楼上只有一间卧室,楼下则是客厅和一间书房。这个面积对井傅伯一个人来说正好。屋里的家具很简单,厅里甚至没有电视一类的娱乐设施。一张巨大的桌子上摆满了井傅伯的文件,而桌角不起眼的地方却放着一盆文竹,与那一堆纸制品格格不入。这个季节早已过了文竹的花期,枝叶呈现出深绿色,借由窗外的阳光发出些暖意。

    井傅伯见萧祁一直盯着那桌子,主动走到厨房给他倒了杯说,“你先坐一下吧。”将水杯递给萧祁,井傅伯走到桌子旁将没用额文件收拾起来,压低声音不着痕迹的说,“旭通有意向在上海这边建立分公司,拓展业务…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谈妥,所以短期内我都会在这边。”

    分公司的事情萧祁听严灵提起过,奈何与他半毛线关系没有。可既然井总要长线作战,那与些事情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的好,“井总,腿叔跟我说,您之前…”

    井傅伯放下手里的文件,转头看着萧祁的眼睛,“…”

    萧祁见他神色算的上严肃,寻思这话按照井傅伯的尺度只怕自己过了界。当时在旭通为唐木求情,不也是过了井傅伯的底线才给自己惹了‘皮肉之苦’。“您之前跟腿叔说起我们店的发展,希望他改地段开新店,这事情究竟是什么意思?”萧祁一气呵成将话说完,真触了井傅伯的霉头又如何?这不就是萧祁想干的事儿嘛!?

    “…”井傅伯转身靠在桌子上,手里拿着刚刚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文件。他看着萧祁,目光冷了些许。

    萧祁轻舔嘴唇,将话说的更明白了些,“井总,纹身店对腿叔来说很重要。您要是有什么心思和想法,没必要扯上别的人!”

    话说到这步,萧祁心思也沉了不少,了不起就是‘坦白’自己没有失忆。大家撕破脸,这可能影响到井傅伯对纹身店的投资,但总比未来某天姜谢途失去对店面的控制来的轻松。

    井傅伯站直身体,眯着眼睛打量萧起。突然,他抬起脚快步上前走到萧祁面前。

    萧祁身后便是沙发,井傅伯的动作让他下意识后退。小腿触碰障碍,萧祁整个人朝着沙发倒下去。

    “三次了。”井傅伯弯下腰,拿着文件的那只手顺势撑住沙发后背。

    萧祁吞咽口水,下意识发愣,“…什么?”

    “我说…”井傅伯勾起嘴角,淡淡解释道,“你刚刚说了三次…‘腿叔’。”

    居高临下,压迫感让萧祁难以呼吸。

    什么玩意儿!?心里一股火气莫名朝着萧祁的头顶去。他避开井傅伯的视线,张口就来,“那店您就别动心思了!这样来回愚弄别人,您能得到什么?对您来说可能就是玩具,玩几天没意思了连心思都不愿意动,但那是腿叔的全部…”萧祁刻意加重‘腿叔’两个字,像是故意和井傅伯较劲,但这义愤填膺的架势更想是在说自己,往前数这些年的自己!

    印象中萧祁很少讲这样的话说出口,但些许年份的相处也总有那么几回。能想起来的无一例外,得到的都是来自井傅伯的一顿‘折腾’。萧祁学不乖,好了伤疤便继续忘了疼的造次。可过往萧祁之为自己,像这样为了他人倒是头一遭,这几个月在萧祁身上终究有了改变。

    “第四次了…”

    井傅伯那份处变不惊倒是没什么改变,萧祁看了便又是一股火气。烧的他头疼,就像那时车祸造成的伤害还没好透彻一般,“您想玩,我陪着您!这么多年…”

    “你是不是没看过我和‘你的腿叔’准备签的合约?”井傅伯打断了萧祁,“你是不是也没仔细问过‘你的腿叔‘合约上有些什么条款和内容是他不满意的?”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我都玩过来了,您还能有什么花样?萧祁的后半句话淹没在井傅伯的话语中。只差这么一点,两人之间那层形同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