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的女子尤其敏感多思。原先他还不是很相信,现在才觉得古人留下来的经验着实有用。
不过也是难怪。
腹中多了个小孩子,平日里需要注意的事情太多,有孕之人难免就会想的多点。
想她这样辛苦,他只怨自己不能替她分忧。
只要她好好的,无论她多想什么,他也不会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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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处宅子比起原先的清王府来要小一点,不过,也只小了一点点而已。认真算来,只少了一个芙蓉院的大小。
这儿君兰以前没有来过,也没有住过。初次到来,实在是欣喜得很,处处都觉得新鲜。
卿则以往在这里小住过,只几天时间,着实算不得多。不过,他对采荷院尤其钟爱。当时他来这里住的时候是夏日,喜欢那满池的夏荷。因此就择了这里住着。
虽然现在是冬季,卿则依然安排住在了这儿。
他的考虑倒也简单。
君兰的预产期大概就在夏日。到时候满池的荷花盛开,景色清新可人不说,多些池水还能多些阵阵凉风。此处算是府里消暑最好的一处。她住在这儿,能够少辛苦一些。
卿则觉得,旁的都是次要。母子俩顺顺利利,住的舒服最重要。
至于老习俗里说甚夫君在那时候最好不要靠近生产妇人,说甚血腥气太重之类的话,他是不管的。
到时候他也要一起住在这个院子里。方便照顾娘儿俩。
这一处宅子本就没多少人知道是清王爷的居所,所以在那次的动乱中并未损伤多少。最多的原因是长久没人住,少了烟火气。但是,平日里都有人在经常打扫着,连灰尘都没有。东西也都是齐全着的。主意拿定后,采荷院连夜整理了下就能即刻住进来了。
君兰也喜欢这采荷院。
并非是因为那满池荷花。现在毕竟是冬日,荷花自然不会这个时候开。她喜欢的是池子里的锦鲤。
鱼儿在池子里游来游去,看着喜人得很。
“过些日子怕是就不能好好看了。”卿则看她伫立在池边不走,就挨了过去和她一起站着,握着她的手道:“过几天天气更冷,池中会结冰。看鱼就没那么容易。”
君兰点点头,“这个我知道。就是瞧着现在他们活蹦乱跳的样子,感觉朝气蓬勃的,很有意思。”
她想在池边多看会儿,卿则不肯。
“若是想看,什么时候都可以来。每次不能超过一盏茶时间。不然的话,吹冷风着了凉,怕是会难受。”
九叔叔的这番话倒是有道理得很。
君兰不是没有轻重的,听他这般讲,就没坚持。跟着他一同进了屋里取暖。待到半个多时辰后,觉得自己已经暖和彻底了,才又去池边玩了一盏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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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过来,清王府的匾额并未即刻挂上去。
原因很简单。
今日丁淑眉抽不开身,过不来。君兰就想趁着赵家军余孽没发现她过来前,稍微玩两天。
在宫里住的太久了,终归是难受了些。能够有机会趁着这大好的机会在外面走走,她实在是不愿意错过。
卿则倒也同意下来。只不过,他也提了个要求。倘若君兰答应的话,他倒是不会阻止她。
此时君兰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脸上白皙的肌肤被暗黄色膏状物一点点遮掩,不由得垮了脸,轻声说道:“一定要这样子吗?”
察觉出清王妃的不乐意,桃蕊拿着膏状物的手顿了顿,回头去看立在窗边的清王爷。
卿则双手抱胸,闲适的倚靠在窗边,淡笑道;“难道你不想出去了?”
“想!想!”君兰连连说着,再不抱怨,一脸悲苦地任由桃蕊继续下去。甚至都不敢皱眉,生怕会在哪高起了皱纹。
桃蕊甚少见到自家王妃这样苦大仇深的样子,觉得好笑得很,憋着笑宽慰道:“王妃莫慌。这种药膏是付建特意配的,安全得很,不会对身子和胎儿产生影响,也不会对皮肤不好。您放心就是。再说了,王爷也是为了您好。倘若这个法子能成的话,往后您出门去不是简单许多?”
现在桃蕊往君兰脸上抹着的这种深色的东西,能够遮掩住人肌肤的本来颜色。改变颜色后,再用胭脂水粉对容貌略做改动,那样人的相貌就能发生很大变化。轻易不会被认出来。
君兰万万没想到,自己千辛万苦请来的郎中,竟还被九叔叔唤去做药膏了……
今天九叔叔一说要她对相貌做出改动,下一刻,付建就拿出了这种膏体来。想想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准备开了。
这俩人真是,居然背着她做这种事情。
君兰越想越纠结。不过,桃蕊说的也对。如果这法子能够成功的话,往后她出去散心就容易许多。
这样考虑着,她的面上渐渐露出笑容。
卿则静静地在窗边看着她。
他知晓有孕之人喜怒无常,心情变化最快。现下看她一时喜一时忧的,他非但不觉得不耐烦,反而觉得有趣的很。
要知道,君兰从小就生活的太辛苦了,因着压力大而早慧。
虽然这样的她知书达理也聪慧得很,却总是让他心疼不已。
现在她这样很好,该笑笑,该发脾气就发脾气。使小性子也是可爱。
卿则这般想着,眉眼不自觉就柔和了许多。
他想让她一直这样随心所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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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晌午,君兰终是装扮完毕。盯着黑黄的脸色,穿着粗布衣裳,她扶着腰坐上黑漆马车出了门去。
这马车是寻常样式,平常莫说官员家里了,就连京中稍微有点闲钱的人家也能有这种样式的车子。且君兰坐的这一辆黑漆已经斑驳,瞧着很有些年头了,更是不惹人注意。
再者,君兰腹上多加了一点点棉絮。不重,却鼓得跟个有孕五六个月的妇人一般。
这样的话,即便她有孕的消息被某些有心人发现,也不会觉得这个人是她。毕竟清王妃才有孕一个多月,这般模样的根本不可能是她。
君兰就在这样的模样下,招摇着进了城中比较偏僻的一个酒楼。
这酒楼说起来也是怪。明明东西做的不错,可是吃饭的人不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