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是啊。我就想着,如果他能答应就好了。不过,他应该会答应的吧。”
答应写那几个字。
君兰说这话的时候,因为夕阳的光芒尚还有些烈,所以眼眸半眯,瞧着很有点娇羞一般的模样。再加上落日的暖色落在了她的脸颊,也好像是羞涩似的。
看着这样的她,洛明渊蓦地开始难过起来。
原先只当她是择了个很好的人,所以他一直忍着退让着。
如今看她选的居然是赵宁帆……
那样的人,怎会好好待她?
洛明渊心里发堵,离开的时候,脚步有些蹒跚。却还是忍不住回头望过来,叮嘱道:“妹妹小心着些,那人不是个好相与的。赵家也不是好相与的。”
且不说她能不能顺利嫁过去。就算,就算往后真能在一起,又怎会有幸福的日子?
君兰不知他神色为何这样凝重,疑惑道:“赵三公子虽然脾气不太好,做事不太妥当。不过我和他尚算熟悉。他应当不会拒绝我吧。”
见她如此笃定,洛明渊深觉自己再多说什么都是多余,心里揪痛难受,最终也是叹息一声,上马离去。
*
今日都察院的事情繁多,下衙的时辰到了后,闵清则依然在处理政务。直到落日的余晖照进屋内,他方才开始收手,准备回家。
若是坐车,速度定然要慢不少。不如骑马,能够很快地回家,早一些见到小丫头。
故而闵清则直接牵了马往闵府赶去。
这段时间以来,查获的证据甚多。
当年巴尔和军中来往的秘密信件已经找到。塔鲁之前所说的那些丕己相关的信件,也在其中。
这些都是被陶宗民收起来的。
那时候陶宗民不过是一介富商,参与到这些之中,心里多少有点忐忑。虽然对方让他把这些来往信件全部销毁,可他还是留了一手,把东西悄悄地留了下来。
后来丁斌查此案查到了陶宗民那边。也不知陶宗民见躲不过去所以招了,还是说丁斌寻了什么特殊的法子让他应允。总之,最后陶宗民把事情告诉了丁斌,还把其他一些证物给了他。
只可惜的是,不管是信件或者是其他的证物,都没有直接指向了赵太保的证据。所有事情经手的人,都是赵太保当年在边疆任大将军时候的一名副将。
这样的话,即便翻案,也只能证明何家并非是通敌的真正幕后主使。那主使另有其人。
那副将对赵太保忠心耿耿。如果副将把事情全部担下来,把赵太保整个的责任全脱出去,那么一时半刻的还真无法证实赵太保参与其中。
闵清则策马而行,心里惦记着这事儿。边想着其中有甚疏漏,边顾着眼前的情形,留意着接道两侧。
这时候他发现不远处的河边有个熟悉的身影。
那少年的身影极其落寞,在那萧瑟的河边,看着尤其的清冷孤寂。
闵清则原本不想搭理他。但想到他如果在这儿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他爹远宁侯还指不定紧张成什么样。
秉承着帮老友看住儿子的想法,闵清则把缰绳一拉,转了个方向朝着小河边行去。
洛明渊正自顾自的走着,没料到身后有人来,唬了一跳。待到发现来者是谁,他赶忙上前行礼问安,“见过九爷。”
闵清则看他神色不太对,思量了下,决定还是问一问:“洛世子在这里作甚?”
孩子们不爱回家,作为长辈,理应关心一下。
洛明渊听闻后笑容有些苦涩,“多谢九爷关心。只是在这儿散散心罢了。”
闵清则见他好似没甚事情,颔首道:“既然如此,你多保重。早些归家,莫要让令堂忧心。”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谁知刚走一步就被人叫住了。
“九爷,”洛明渊道,“晚辈有些事情想要请教您。不知您可有空闲?”
闵清则回头看他,“你说。”
“不知八妹妹最近在思明院中可曾提到过赵三少爷?”
“……赵宁帆?”闵清则转过身来,“这话怎讲。”
洛明渊心知女孩儿的心思不能说出来,踌躇过后,终究觉得自己鲁莽了,于是笑道:“没什么。是我多虑了。您不用在意。”
他越是说没什么,闵九爷越是觉得,这事儿好像有些大。
于是快马加鞭赶回府里。
片刻都不敢耽搁。
作者有话要说: 九爷表示,自己其实一点都不着急,真的!︿( ̄︶ ̄)︿
☆、第八十七章
君兰回到思明院中, 看天色尚早, 就先让人准备着晚膳, 而后去到屋子里沐浴。
外头天气还有些凉, 可是浴池里的水却是温暖舒适的。
君兰眷恋这热度,在池子里多泡了会儿。觉得水有些凉了方才出来, 擦干后穿好衣裳。
许是在水里待的时间久了些, 懒懒的有些倦怠。
君兰忍不住打了几个呵欠, 眼睛迷离地往外走。行至院中,看到蒋夫人, 问了几句晚膳的事儿。还没等蒋夫人领命离开,就见熟悉的身影从外而来。
因着困倦,她努力地强撑着睁大眼睛去看,只消一下下功夫,就眼睛发酸得难受,不由得半眯起来望过去。
闵清则来到院中的时候, 看到的便是小丫头这般睡眼朦胧的样子。
虽他晓得她这是困了,但她这样衣裳微微散乱,眼眸微眯的模样, 在不经意中隐隐透着媚色。
闵清则停住脚步, 双眸深幽地静静看了她片刻,这才重新迈步过去, 半揽着她的肩往里行。
“怎么穿的这样少?莫要冷着了。”说着就把揽着她肩膀的手收紧了些。
君兰掩口打了个哈欠,喃喃说道:“沐浴后觉得热,懒得多加衣裳。”
刚才闵清则只顾着看她, 却没留意道她的发间还是湿的。听了这话后眼神发沉,也不等她反对或者同意了,直接半抱半搂的快步进了屋里。
闵清则要了块干的帕子,按了君兰在椅子上坐好,这便开始仔细地给她擦去发间的湿意。
他的动作轻柔。君兰愈发瞌睡起来,头一点点的,近乎睡着。
闵清则原打算喊她一声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