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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瞎话。什么叫再无出头之日?科举不能考?县里的书吏不能做?他今年也十几二十岁了吧,还打算等着神童试来加官进爵吗?”卫轩暴躁道,二十来岁的神童,在这个时代就真是一个玩笑了。

    那个青年人不作声了,面上的表情却似乎有些崩溃。

    崔瑛也不好说什么,转而打趣地问卫轩道:“你们是来做什么的?也是来‘切磋’学问的?”

    “切磋什么学问啊?”卫轩笑道,“大家伙儿想来看看你那召虹换彩的本事。”

    崔瑛哭笑不得,这事儿都过去多少天了,这伙人怎么才反应过来。

    “之前不是秋闱嘛,我们专心考试去了,这一打听到消息,我们不是立刻就赶来了吗?”

    崔瑛正好也打算给控鹤军的孩子们弄点自然科学课,当然也不会反对国子监来人旁听,他把自己那个“百宝匣”拿出来,又将之前的实验做一回。不得不说,自然的造化实在是太奇妙了,单是那一道简简单单的彩虹就足以让这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爱不释手了。

    崔瑛略等他们玩了一会儿,才将控鹤军的孩子们赶进教室,准备上课。

    “先生,这些学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啊?”一个年纪还很小的小男孩儿坐在比他腿都高的凳子上,扭了两下,奶声奶气地问。

    “是先生的先生教先生的。”崔瑛有意逗逗这个小家伙,故意将话说得极绕,可惜小家伙并没有上当,他直接了当地问:“那先生的先生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那是因为他们掌握了一种合适的研究问题的方法,让他们能研究出很多学问。”

    “那这个方法是什么?”

    “三娃,闭嘴!”旁边一个十岁不到的小男孩儿喝斥道,“怎能问先生这种问题?”

    “没事没事,”崔瑛笑道,“我师门中人没有敝帚自珍的坏习惯,告诉你们也无妨。”

    崔瑛话音落下,所有的人都是一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崔瑛。

    “唔,这第一步要提出问题,也就是你要研究什么,第二步是做出假设,猜测可能的原因,然后要制定研究计划,控制住影响结果的要素,接下来要执行研究计划,如果成功那正好,如果失败那就要从第一步重新开始,一直到最后成功,得出结论。”崔瑛一口气将科学探究的步骤说出来,然后才来观察在坐小孩子们的反应。

    “好!!!”在大部分人脸上是一片茫然,完全没听懂崔瑛在说什么的时候,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那里的火龙真人突然称赞了一声。崔瑛原本打算解释的话也转成了问候语:“火龙仙师,您怎么来了?”

    “正打算去附近的观里招两个火头道士,”火龙真人艰难地动了动自己的胳膊,“手摇那东西实在是太累了。”

    崔瑛笑笑,正准备答话,刚才那小奶娃儿便又有了新问题——“先生先生,这么多学问里,哪一种厉害?”

    “那自然还是易数之学啦,”崔瑛弯下腰,对刚才被他戏弄了一下的小孩儿子认真地说,“易数可以表示世界上任何东西,是其它学科的基础。”

    所有人眼中都浮现出不信任的目光,连火龙也不例外。

    崔瑛在黑板上开始画图,火龙则赶紧找人通知陈抟,免得错失了机缘。

    崔瑛在黑板上画了个大大的十字架,转过头来对学生说道,“这部分知识也不是很难,古人称为之为象数,今日我按师门的习惯称它为解析几何,你们用心学,会有好处的。”

    第83章 解析几何

    陈抟到社学的时候,崔瑛正在和社学里的学童解释什么是“几何”什么是“代数”——之前这些学生只学了基础的四则运算和简单的面积体积计算,就是现代小学三四年级的计算水平然后硬背了面积体积计算公式而已,他们根本用不到“几何”和“代数”那么复杂的东西。

    崔瑛给他们讲这些,一方面是回答那个小孩子的问题,第二个也是希望这些孩子中有那么一两个人能听进去一两句话,算是留个种子罢了。因此他讲起来很是风趣,却并不十分严谨。

    陈抟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冲火龙真人抚须点头,“形实数虚,阴阳之道。今日能听此语,也算不虚此行了。”

    “代数是数字,几何是图,这两个怎么结合起来呢?”崔瑛用右手指节敲了敲黑板上的十字架,在十字交叉点上画了一个圈,“这儿就是零,就是一减一之后的那个零。”

    崔瑛没来到这个时代之前,从来没想到过,堂堂中华,连圆周率都已经算到小数点后六七位了,连大地的弧度都能测量出来,负数的概念已经出现了一千多年,却没有一个符号能用来表示“零”这个概念。人  们只在需要时用空档来表示零。他不知道,中国最早关于“零”作为数字使用的记载竟然要晚到南宋和金的时代,这简直不可思议!

    但他不知道,所以他在六安教学生的时候,理所当然地教了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到了京城,正好将全套的原阿拉伯数字进行了推广,零也就理所当然地被所有人接受,也没人感觉到有什么不对,除了精擅易数的陈抟,他的眉毛轻轻抖了一下。

    “零的这边是正数,就是一二三四,零的那边是负数,就是欠了一二三四,”崔瑛先按当时的习惯用红色的粉笔写下负数,然后又在负数的数字前面添了一个小小的短横,“如果一时没有红笔,咱们也能用这个符号来表示负债。”

    年纪小一些的孩子,已经开始发晕了,年纪大的学生、陈抟和他的弟子们,还有不知何时得了信聚拢过来的军中的书吏主薄却听得兴致正浓。

    “这单一条线叫数轴,正可以用来表示数的大小和次序,”崔瑛标出了轴上的数字后,又将与它垂直的另一条轴也标上了数字,“有横有纵才能算面积,两个轴时,这是横轴,而这个是纵轴。”

    陈抟的眼睛突然睁大,紧走两步立到最靠近讲台的位置,后面的学生被他一挡,也只得站起来听讲,于是不知不觉间,这间小小的社学教室里所有人都和讲课的崔瑛一样站了起来。

    崔瑛列了一个最简单的方程,《九章算术》里就有的题目,尤其是那绕死人的盈不足术,在这个平面直角坐标系中表现出来的其实就是一条直线。

    崔瑛毕竟也是在初中带过好久的全能老师,就是现在弄几道数形结合的题目也只是信手拈来,尤其是求解不等式的题目,数形结合简直是大杀器。

    “这才是大道至简啊!”陈抟看着黑板上一条简单的直线,再回顾一下《九章算术》中又长又繁的题目,情不自禁地感叹了一句。

    讲台前的崔瑛还在继续,普通的学生已经跟不上他的思路了,他们东张西望,看着周围大人那全神贯注的样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