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一起做的,大家看看吧。”
几位宰相看了看那张崔瑛用靛蓝、朱砂和黑墨画出的图表,都不用再看其它东西,只在内心一盘算就明白,妇女在十八岁以上生育才是比较有利于增加人口的。
“看来《周礼》所说女二十而嫁还是很有道理的。”范质严肃地说:“那门下应该起草诏令,令女子十六以上许定,十八许嫁方是德政。”
其他几人也纷纷附议,不过两天便颁发了正式的诏令。
崔瑛看到诏令将女子出嫁年龄硬定到十六以上,虽然还有年满二十不婚要增加赋税的命令,但对女性来说,至少生育这关要安全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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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岱这次做的不错,有条理,用人上你再指点指点他。”柴荣看了四个小孩儿这一通折腾的记录,含笑对柴宗训说。
“是,崔瑛不敢叫人那是他新入职不该搅风搅雨,永岱想不到去国子学拉人帮忙却显得有些弱气了。”柴宗训点头认同,“下一次找个机会再让他练练。”
“要不要关扑一把,我看崔瑛这小子这事还没折腾完。”柴荣饶有兴趣地说。
“关扑我是比不上父皇你了,看人的眼光更是如此,还是不扑了。”柴宗训才不会上当,连连摇头拒绝。
柴永岱自然还不知道他爹和他爷爷对他用人能力的质疑,但此时兴奋的走路都带着蹦儿,“德华德华,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凭自己的本事让朝堂上的参知政事们改变主意,以前我说什么都没人听,连父王有时都会被他们顶回去,这会他们居然改主意了!”
“我把这事同我爹说,我爹可好好地夸了我一通。”王偃也笑道。
“德华,这法子能不能让我家铺子用?”柳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这辈子尽花我爹的钱了,一直没帮他分担过什么,我瞧你这法子略改改放我家铺子里也能用,我分你一层股成不成?”
“能用你就尽管改了去用,我也不必要股子,不过说好了,若别人看中了要学,你也不要藏私就是了。”崔瑛摆摆手,不再意地说。
“阿瑛,我们再找了题目做回调查怎么样?题我找父王要或者让修明找他爹。”
“殿下,这件事可还没做完呢,”崔瑛笑着说:“您看,产妇死亡或伤了身子不能生育的原因几乎都是产后风,如果能预防产后风是不是这些妇人还能再生育?再有,婴儿说是夭折,病亡与溺亡也是不同的,就算是溺亡,也还是得要原因的吧,虎毒不食子,就算忍心下手,也一定有足够的理由,这些官府能不能管?”
柴永岱与另外两人越听眼睛越亮,各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即就投入调查当中,让家里的父兄另眼相看。
“不要急、不要急,这回可不是到县衙里翻卷宗,得亲自与那些百姓一起生活,所以得先学习学习,然后才能投入调查。”
第19章 田野调查
这一次的调查不再是简单的数据收集,需要采用访谈法去获取更多的信息。田野调查的方法还是崔瑛和他的女朋友到西南山区支教时,为了帮女朋友做调查学的。
崔瑛的女朋友出身书香世家,父祖都是国内一流大学的教授,她自己学习的是社会学专业,致力于保存国家历史文化遗产。崔瑛由她手把手的教会了怎么列访谈提纲,怎么与当地人套近乎,怎么记录别人的言行并分析他们的心理。崔瑛顺便学习了社会心理学的东西,掌握了许多很不错的技巧,这些技巧后来全被他用来和家长谈话了,效果相当不错。
“我们再来看看数据,”崔瑛他们又一次回到崇文殿为调查做准备,“京畿之地太平了快十年,妇人生育率最低的是大家族的妻妾,平均五年生育不足一人,最高的是殷实人家的农妇,平均五年生育一个半、接近两人。婴儿周岁存活率最低的是赤贫人家,殷实人家之上存活率都挺高的。”
“大家族的妻妾生育率最低吗?”柳方惊讶道。
“不奇怪,有些妾室一年也见不到丈夫几次。”王偃不太在意地解释道。
“世家大族都要面子,我们恐怕不好去谈,先放在最后,等基本调查出结果了再用他们验证就是了,其他人家我们一会儿就去谈吧,有五万户人要谈呢。”柳方似乎想立即就做这件事。
“不对,我们不用把这五万户全走遍,举一隅则应以三隅反,闻一当知十,选择几户人家细谈就可以了吧。”王偃提议道。
“我们分分类,每类找几户人家?”柴永岱询问地看向崔瑛。
崔瑛就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几人三言两语就将统计的方式由遍历法变成了随机抽样,然后又变成了分层抽样。以后谁在跟他讲古人没有科学精神他一定要糊那人一脸。
柴永岱拉着崔瑛计划选择的人家,按民户五等各抽三十二家妇人——三十二这个数字是崔瑛定下的,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统计学上将三十以下叫小样本、三十以上叫大样本,并且连统计公式都不太相同,但这应该是有道理了。
“那从明天起,上完经学课咱们就出去找民户访、访谈?”柴永岱看向崔瑛问道。
“我觉得咱们应该先找太医问问常见的问题,否则记错了重点会比较麻烦。”崔瑛补充。
于是第二天经义之后常规的历学课变成了医学课,柴荣专门派了负责带下疾的御医帮他们拟出访问的提纲。
一切准备就绪后,柴永岱与王偃、柳方便兴冲冲地各自找一个村庄去进行访谈去了。
崔瑛选择了开封府内一处殷实富户聚居的地方开始第一次调查,柴永岱选了京中的贫民;柳方和王偃则自告奋勇去乡村里调查。
崔瑛进行地挺顺利的,先找了这周围最有名的稳婆,略聊了两句便勾起了她的谈兴,将这一片的产妇情况摸得个清清楚楚。然后再寻人家访谈就更有针对性,效率也更高。这一天,崔瑛就问清了三户人家的信息,明天则可能访问更多的人家。
回到东宫,天色已晚,崔瑛便看到柴永岱一脸郁闷地蹲在书房门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看。一见到崔瑛,他便立即跳了起来,迎了上来。
“你今天如何?”柴永岱问。
“一切顺利,怎么,殿下遇到问题了?”崔瑛问。
“嗯,那些妇人都不敢靠近我的边儿,好像我会把他们怎么样似的,说得全是场面上的话,一点儿有用的信息都没得到。”柴永岱郁闷地说。
“您是怎么说的?”崔瑛好奇道。
柴永岱拉着崔瑛在台阶上坐下,慢慢述说着他这一天的经历。
柴永岱上完经学课,连衣服都没赶上换就带着一小队侍卫离开皇宫,径奔着之前选好的地方去了。已经与开封府打过招呼的柴永岱领着侍卫直接去找了这一片的里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