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那么的不容易。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会首先尊重黛玉的决定,绝不勉强她。
第166章:莲动星河
水溶赋闲在家,不曾外出应酬,倒是愉王世瑛来找水溶下过一次棋。世瑛以前管着吏部,可自从新皇登基后,世瑛也渐渐的不管这档事了,终日没什么事可做,成了个闲散王爷。
水溶与世瑛交谈道:“我听说七殿下在宣德门外的郊区又购置了几百亩地。”
世瑛一面思考手中的棋子,一面与水溶道:“没办法,得为家里的人考虑考虑,趁着现在还能买,再有价格也不算贵。你猜猜我花了多少银子?”
水溶飞快的计算着,念念有词:“齐家坡一带,虽不是顶好的土地,可地势平整,又都在一处打理起来也方便。我料着怎么也要二三百两银子吧。”
世瑛大笑:“我只花费了一百七十两,外加两贯钱,就购了三百亩的地。这门生意可做得。”
水溶听着这个数目时,眼中闪着光芒,连忙问着:“当真?”
世瑛笑说:“我哄你做什么。”
水溶低头看时,只见自己失势一片,看来他的心思还真没在眼前的棋盘上,听着世瑛的价目,心思也活络起来。
世瑛又夸赞水溶家的茶叶好。
水溶道:“知道殿下爱铁观音,所以早早就备下了。”
世瑛望着茶碗中的茶沫说道:“大哥要回来了。”
水溶目光一沉:“先帝驾崩,恪王也该回来。”
世瑛斜睨道:“只怕大哥沉不住气。”
水溶没有随声附和什么,心想关于储位的事争夺由来已久,好在这段期间他去了西北,暂时避开了这个漩涡。不过眼下愉王的遭遇看着却让人有些心酸,到底是兄弟骨肉,愉王如此聪慧能干之人,也被搁置了下来,成天无所事事。
世瑛低声说了句:“不服气的人自然多着去了。当初是贺年宣的遗诏,如今贺年也没了,找谁对质去。里面若没什么事,也用不着如此吧。”
水溶身子微微一颤,只好与世瑛道:“七殿下现在闲下来了,好好的享受下日子,愁也愁不来。”
世瑛失笑道:“北王这话在理,我也正是这么想的。要不北王也去齐家坡购点地吧。”
水溶道:“这么点租子收上来也值不了几个钱。”
世瑛说:“我想修个园子,以后王府呆不下去了,总还有个退路,现在住着的府邸是皇考赐下的,得防着以后呢。若北王也过去,说不定以后我们还能做邻居,我可以天天来找北王下棋。”
水溶一面说:“七殿下何以如此打算,堂堂的愉亲王,又是御弟。谁还会为难七殿下不成?”一面又觉得世瑛说得有理,心思活络了起来。等世瑛走后,水溶找着黛玉商量此事。
黛玉却笑说:“这个主意王爷自己拿吧,何必来问我。”
水溶道:“等我们老了,将这府邸留给孩子们住,我们俩搬到别院去。省得人嫌弃我们。”
黛玉总不理会他,只多问了一句:“若真要买地,照王爷所说花不了几个钱。只是还得建园子的话,又是一笔开销。以前我不管家,自然不知道府里的这些开销。这两天惜月和我商议着,还嫌府里的开销有些大了,须得省一省才好。”
水溶笑说:“那么我们先买地,建园子的事等过段时间再说。还要好好的规划,也得有江南的韵味才好。”
黛玉抿嘴一笑,又对着铜镜笼头发,与水溶说:“王爷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水溶道:“今天初六吧。”
黛玉扭头来捶了捶他:“还初六呢,今天初七,王爷怎么少算了一天。初八你可要上朝了,好在我多说了一句,不然明一早王爷又睡得日晒三竿才起,不是误了正事么。”
水溶才猛然发现原来已经是初七了,在家的这几天过得可真快。他俯身对黛玉道:“那今晚一起看星星如何?”
黛玉道:“好啊。今天天气不错,应该能看见星河。”
水溶随手从奁盒中取了一只蝴蝶簪子替黛玉簪上了。黛玉回头一笑,水溶从身后拥着她说:“若有一天,我给不了你荣华富贵,无法锦衣玉食,你跟着我,可曾后悔?”
黛玉蹙眉道:“好端端的怎么说这个?”
水溶道:“我随口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黛玉微笑着说:“我还能怎样呢,当初不肯跟你回京,你立马就搬出先帝的旨意来。你说我还有后悔的机会吗?”
水溶吻了吻她的耳垂。
用罢晚饭。
两人携手在后园子中徐徐的逛着,跟前没个丫鬟打灯笼,只有两人手拉着手。到了荷池一带,距离望月轩已经不远了。两人在穿廊倚栏坐下。
突然荷池里传来两声蛙叫,黛玉不防,惊了一跳,连忙钻到了水溶怀里。
水溶笑着拍了拍她的背:“你连蛙叫也怕,可真胆小。”
黛玉笑着将水溶推离开:“猛然一叫,我没听清是什么。”
两人仰望夜空时,果然一条宽宽的星河,宛如一条玉带遥遥的挂在靛蓝的天空。黛玉看着那些星星点点,忽而说道:“那星河对岸的两颗最明亮的星星,看着隔得那么近,没想到会面却要等上一年。”
水溶说:“或许我们看着挨得近,其实很远呢。说不定就和我们看地图一样,看着挨得很近的两座城,却隔了几百里的地。”
黛玉点点头:“你说得有几分道理。”
遥远的星河,淡淡的月色,偶尔传来的几声蛙叫,还有草丛中的稀稀落落的虫鸣,这样的夜晚如此的静谧。水溶此刻心里很满足,朝中的那些烦心事,早已抛到了脑后去。他只想与身边的佳人紧紧依偎。
“好在我们不是牛郎织女,可以终日相对,不用相思的煎熬。和你说个秘密。”
黛玉忙问:“什么秘密?”
水溶笑说:“你写的那诗我瞧见了。”于是又吟道:“冷月笼寒窗,鸳被孤枕凉。”
黛玉听着却害羞起来,起身便走:“你不好,偷看我写的东西做什么,看就看吧,还念出来取笑我。”
水溶忙跟随上去:“玉儿这可是冤枉为夫了,为夫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取笑娘子呢。”
黛玉嘟囔道:“以后再不写这劳什子了。”
水溶在身后说:“我知道是娘子想我的缘故。莫不知,千古相思愁杀人么?”
黛玉来到了荷池畔,有些黑越越的。高高低低的荷叶,水面上像似笼着一层薄薄的细纱,朦朦胧胧,就和跟前的水溶一样。她看不大真切。
水溶打趣道:“娘子是难得的才女,如此夜色,何不即兴赋诗一首,为夫也好品读品读。”
黛玉没好气道:“又来了,就只取笑我吧。我不过一俗人罢了,哪里会做什么诗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