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的陪伴着他,哪里都不去。”
永嘉道:“一听说父皇龙体欠安,一心想着进宫来探望,哪里还顾得上孩子。”说来她还真有几分想念儿子了。
没过多久,画兰进来说:“禀公主,驸马求见。”
永嘉道:“他这会儿还没回去么,你让他在大堂等着我,这就来。”
这里敦慧继续与人说笑,看不出什么困意。公主去了,还没没回来,黛玉也不好立刻就寝,而是与和姑姑说着些散话。
“北王妃若不嫌弃还是住以前的屋子吧,好些地方还没来得及收拾呢。”
黛玉答说:“不用太刻意去准备什么,以前的地儿住着也舒服自在。”接着又扭头去问敦慧:“郡主今晚和谁住一起呢?”
敦慧笑嘻嘻的说道:“我倒是想与姑姑打挤,不知和姑姑愿不愿意?”
和姑姑连忙道:“郡主这不是在折煞奴才么。”
敦慧又道:“那么这就说定了,我跟着和姑姑住。”
永嘉公主去了前面没多久便回来了,又见黛玉满脸的倦容,笑说道:“北嫂子怎么不去休息,看把你给累着了。”
这里方安顿了,黛玉睡在曾经住过的屋子,熟悉的床榻,熟悉的陈设,想想当初才入宫时,她的那些小心翼翼藏起来的敏感和脆弱,虽然也经历过风波,不过好在一路都走过来了。躺在显得有些陌生的床上,辗转了好几次,却总难以入睡。心里想着要尽快入睡,明天该回府了。
朦朦胧胧中,有人将黛玉给推醒了,她睁眼一看,却见屋里已经点亮了灯台,窗户外面还是黢黑的一片,守在跟前的却是彤云与含烟,两人神色焦急:“王妃快醒醒,出大事了。”
黛玉身子微微一颤,睡意全无,忙起身问道:“到底是什么大事?”
含烟一面给黛玉穿衣裳一面道:“才传出信来,说皇上驾崩了。”
“什么,怎么这样快。”黛玉愕然。
彤云忙道:“公主已经过去了,好在今天没有回府去。王妃快快梳妆了,与郡主一道去极元殿跪灵吧。”
黛玉只觉得七上八下的,果真是天大的事。此刻水溶没有在跟前,她只能直接应付这样的场面了。来不及过多的停留,穿好了衣衫,匆匆洗了一把脸,郡主也收拾整齐过来了。
黛玉携着敦慧便走:“我们瞧瞧去吧。”
敦慧红着眼,不知是不是触动到了她,几年前,她清清楚楚的记得父王去世的那晚,也是这样的慌乱,她还小,只能跟在哥哥嫂子后面,哭喊着,有时候哥哥嫂嫂也无暇来估计她。
姑嫂俩不敢再多停留,含烟和绣兰提着宫灯,绣语和含烟搀扶着她们。
却说极元殿灯火通明,就连外面的场地上也跪满了不少的人,当时哭声震天。内室里各宫的主子也都来了,敬皇贵妃有些恹恹的。在京的公主们大都过来了,永嘉怎么也不会相信父皇走得这样突然,几个时辰前,父皇还拉着她的手说话呢,怎么这样的快。
贺年忍着悲痛让内侍和宫女们给皇帝最后一次穿戴,敬皇贵妃伸手去抚摸皇帝的容貌,只见他的脸上微微的泛着些红润,眼睛微闭,如此端详,分明就是一个熟睡的人。
永嘉忍着悲痛替父皇盖上了被子。
极元殿里里外外已经慌乱开了,处处能闻哭声,小太监们赶着将廊下挂着的那些灯笼传上白纱,将窗户也糊上了白纸。司衣局的人纷纷忙着准备孝服。
世珩是皇子中最后一个赶来的,他跪在兄弟们中间,默默的流着泪,心中很是悲痛。起了灵堂,停放好皇帝的灵柩。
后妃、皇子、公主等纷纷到灵前重新哭过。
黛玉领着敦慧跪在王妃中间,哭泣的人,都哭着自己的心事。
大臣们也陆陆续续的赶来了,纷纷都灵前祭奠一回。
漫长的一夜,对于宫中之人如此的难熬。
皇帝驾崩,动了国之根本。大臣们纷纷关心的却是皇帝最后写下的那道诏书,上面的那个名字到底是谁?宫中没有皇后,自然敬皇贵妃为尊,几个两朝元老,请了皇贵妃出来支持局面,让宣布新君。
敬皇贵妃向跪在人群中的儿子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世瑛,自己也料不到那诏书上到底写的是什么。此刻她多想帮儿子一把,若诏书上的那个名字不是儿子,又将如何?敬皇贵妃上了年纪,又遭遇了丈夫突然离世,不得不强忍着悲痛,对贺年道:“贺总管,将先皇的诏书取来吧。”
贺年应了一声是,连忙躬身而去,后面跟着两个小太监。不多时,他便取了描金的红匣来,里面放着皇帝的亲笔。
敬皇贵妃,看了一下匣子,里面的答案立马就要揭晓了,却让她如此的难安,她不由得又去看了一眼儿子,恰巧世珩略一抬眼,也看了一眼母亲。母子俩交换了一个眼神,多的复杂和迷茫。
此刻场面极其的宁静,虽然都跪于地上,可无不竖起了耳朵。他们要听清那个名字到底是谁,生怕错过了如此重大的决定。
敬皇贵妃见迫在眉睫,已经没有退路了,艰涩的吐出了一句:“贺公公宣旨吧。”
第159章:万象更新
贺年宣了不知多少的旨意,唯独这一次,他战战兢兢地不敢去宣读上面的字,脸上全是汗,腿肚有些微微的颤抖着,他费尽了力气,扯着公鸭般的嗓子,一一宣读着那道诏书。殿内殿外只有贺年的声音回荡着,不闻一点杂音。
当读道“皇六子恒亲王世珩,人品贵重,深肖朕恭,继皇帝位”时,众人纷纷抬头来看,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世珩身上。
世珩深深的磕了头,缓缓的站了起来,如今水落归槽,万事皆备。
世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就是说父皇在他们兄弟间,选择了世珩。他犹有些不相信,可这是父皇的意思,他也不能违背,便又将头埋了下去。
世珩来到母亲跟前,请敬皇贵妃上坐,随即又转过身子,脸色凄然道:“一定不辜负先帝的期望,还请大家竭力辅佐,朕……”世珩顿了一下,方又缓缓说道:“仍用乾嘉的年号,明年再定新的年号。皇考上的谥号交给礼部去拟。”
世琅听说父皇驾崩也从府邸赶来了,还有世瑜,世瑛、年幼的世纬和世琼,听见了这声自称的朕,纷纷向世珩看去,世琅的脸色变得很奇怪,脸上微露一丝讥讽。
没有经过多大的波动,世珩总算是登上了他梦中所想的那个位置。礼部又拟了先帝的谥号来,世珩亲自刺了穆宗二字,让工书法的七弟世瑛书于灵位之上。
五月初一祭过先坛,告了宗庙,正式登基,定明年为建兴元年。
隔日便要入宫哭灵,黛玉索性在宫中小住起来,不过因为永嘉驸马也入宫来陪伴公主,黛玉并不住凤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