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张尚书只怕要致仕,剩出的空位还不知是谁来填。”
世珩锁紧了眉头,轻微的叹息了一声,方道:“吏部在七弟手上,我和七弟的交情表兄是知道的,如今他又防范我,不如烦请表兄去和七弟说说,趁此我们要一个自己人放在跟前,以后也省不少的事。”
水溶听了这番话,便知道这才是今天的重点,微微一怔,觉得有些怵头,不过满口答应了下来:“这是自然,没有自己人,也配合不了。殿下放心,回头就和七殿下商议。”
世珩微眯着双眼,直直的望着水溶,心中却暗自打算着,若老七那么爽快的给水溶许诺,这事得仔细掂量掂量。他如今虽然闭门养病,却耳聪目明,自然什么事也逃不过他。要不是为了逃避父亲的猜忌,躲避兄弟们的锋芒,他何必将自己禁足至此,以至于真的卧病在榻。
坐了不多时,水溶便察觉到世珩有些不耐烦之意,想着他还在病中,也不好再打扰,便起身告辞:“惊扰殿下休养了,这就告辞了。”
世珩欠着身子含笑道;“表兄闲了时只管来坐坐,这后面还有好些事。”
水溶应了个是,便告别。
世珩忙让跟前的内侍去相送。
果然又下起雨来,幸好没有骑马,水溶上了轿,心中掂量着才世珩说的话,在这些皇子中斡旋,使得水溶觉得疲惫不堪。当他以为淡泊的愉王世瑛没有企图的时候,这两年皇帝对他的提拔,使得本来就薄弱的他很快在朝中吸收了一股新势力,这一年半载里发展壮大,加上他善于笼络人心,如今朝中向着世瑛的人俨然不少了。还有恪郡王那边,皇长子的号召力果然不同,母族弱了些,可妻族不同,恪王妃可是出自名门,堂堂缮国公家的嫡女,。
水溶将这几位皇子前后估量了一回,他不敢揣测圣意,也猜不明白,为人臣子,处处都得赔着小心。
一路忐忑的回到府中,家里的侍从说韩家二舅爷等候多时了。水溶拍拍脑袋,心想怎么将他给忘了。也来不及回内院换身衣裳,穿着蟒袍匆匆的来到花厅。
韩琦正和马总管谈天说地,茶已续第五次水了,总算见水溶回府,喜滋滋的迎了上来,先躬身行礼,称呼王爷。
水溶站定,六儿忙着将外面的蟒袍脱了下来,露出一身宝蓝色绣宝相花素缘的深衣。马总管奉了茶,垂首站在下首。
水溶斜睨了一眼,方道:“总管没事先退下吧,我和二舅爷有事相商。”
马总管作揖便退下了。
韩琦坐在梳背椅上,双腿交叠,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丝毫没有因为久等到现在觉得心烦:“才来的时候听说姐夫不在家,便以为姐夫是躲着我,才听这里的小子们说,才知道姐夫是真的忙公事去了。”
水溶眉头微蹙:“去恒王府了一趟,没想到竟耽搁到现在。这雨又下了,你来了一趟,我请你喝两杯怎样?”
韩琦拍腿大悦:“好啊,便宜了姐夫的好酒。”
水溶吩咐做几个下酒菜来,势必要与韩琦痛饮几杯。昨夜回来得太晚,今早上朝时黛玉还未醒,也来不及询问关于水歆的事,因此也不好直接问韩琦,两人畅欢而谈,又说起了好些外地的那些见闻。
韩琦以前本来就佩服他姐夫,如今虽然不是他姐夫了,可姐夫在他心中的形象却并未受损。等酒酣耳热之时,韩琦突然跪下请求道:“请王爷准许,准许我娶郡主为妻。”
水溶已经喝得有些熏熏然了,不过脑子却很清醒,一把将他拉了起来,拍着他的肩说:“想当我妹夫,不是件容易的事。当年恒王还未娶时,有人说起了将郡主许给他,后来这事吹了,一是因为年纪不妥,二是太后瞧不上。我得问问郡主的意思,我只这么一个妹妹,可不能看着她受委屈。”
韩琦迭声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直喝到二更天,雨也渐渐停了下来。韩家人已经派人来接韩琦回去,这才依依不舍的告辞。
六儿在跟前说:“一会儿惜月姐姐和王妃定又要念叨了,王爷该少喝一点。”
水溶方觉得有些头晕脑胀,他和韩琦两人竟然整整的喝了三斤酒,这酒后劲很足,现在真想好好的躺下睡一觉。
走出门来,只见眼前黢黑的一片,天空还在飞着小雨,水溶走至院中,被小雨一淋,整个人顿时清醒了不少,步子显得有些蹒跚的往后殿走去。
惜月看见水溶时,只见他头发稍上还滴着水珠,大喊了一句:“王爷怎么光着头就过来了,外面雨虽小,可很密。”一摸衣服也很润。
黛玉揭了帘子走了出来,见了他这副窘样,脸沉了下来,轻斥道:“越发像个小孩子。”
第152章:风寒
翌日,只听得外面的座钟声敲,黛玉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回过身子时,惊觉发现水溶竟然还躺在身边,窗纸已经晕黄起来,帐子里也蒙蒙亮了。
也不知是什么时辰,按理说水溶应该去早朝了,怎么今天还未醒。黛玉心想,昨儿睡得不算晚,因为他喝了酒,回来喝了点醒酒汤便躺下了。黛玉想着他又淋了雨,莫非是病了不成?想着便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才刚刚一触碰着,又立马缩了回来,很是滚烫。黛玉心急,连忙推了推他:“王爷,您醒醒,醒醒。”
水溶这才缓缓的睁开眼来,跟前的光景让他一惊,料着时辰不早了,忙挣扎着要起身,突然觉得头疼欲裂,额头也滚烫,嗓子又疼又哑,竟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黛玉忙忙的披了件衣裳,按住了水溶的身子,急切道:“都病得这样厉害了,好好的躺着吧,别想着去什么地方。我让人传太医来。”来不及拢头发,穿了鞋,慌慌忙忙的跑出了碧纱橱,含烟和惜月正坐在那里说话呢,其他的小丫鬟一个人影儿也不见。
惜月和含烟连忙起身,黛玉神色慌张的说道:“快去传陈太医来,王爷他病了。”
惜月脸色顿变,忙忙说:“我去找马总管。”
含烟连忙安慰着黛玉:“王妃别担心,兴许昨晚王爷淋了点雨,只小小的有点风寒,不甚要紧。怪不得我和惜月姐姐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也不见王爷起身呢。又不好唤王爷,原来是病了。”
黛玉只觉得心烦意乱,忙忙的回到碧纱橱内,见水溶还躺在那里,又问他渴不渴,赶着给他倒了水,又要去扶他,含烟赶着来帮忙。
黛玉见水溶脸色苍白,不免抱怨道:“真是的,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和小孩一样。澄儿都比你懂事,竟一点也不知爱惜自己。”说着说着,黛玉觉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又背过身去。
水溶在枕上见黛玉为他担心的模样,又是心疼又觉得怜爱,拉着她的手,嘶哑着嗓子,努力的说道:“别难过,我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