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都只有王妃诵佛之声,水溶却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王妃一面诵佛,一面想他突然找来做什么?难不成自己就是想躲到庵里来也不行?王妃觉得心烦,无法再念下去。便收拾了经书,默默的坐在一张靠背交椅上。手中捧着个茶碗,正缓缓的拨弄着茶叶沫子。
王妃正等着水溶开口,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才脱口道:“想来王爷来是有事,还请直说吧。只怕晚了扰了大家。”
水溶道:“你想做什么,我是一点也不阻拦。反正早已经习惯你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看来真是我上辈子造的冤孽,所以这辈子才要如此的来偿还。”
王妃道:“既然是冤孽,我想总有一天会有个方法来了解。”
水溶的脑中突然浮现出那个梦来,忙回头去看王妃一眼,只见她眼底微微的泛着一丝凄怨,似有怒意。水溶定定的说道:“我也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王妃竟要将我置于如此的境地,正好今晚没有别的事物来打扰,王妃何不将心里那些对水溶的怨恨一一都说来。”
王妃闻言抬头看向水溶,她冷笑了一声,心想生得这般容貌的男子,竟也干得出那般心狠手辣的事来,他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装也装了四年,早已经够了吧。王妃缓缓的站了起来,哂笑道:“王爷这是再问妾身吗?还是压根忘了当年的事?”
水溶实在不知,双手一摊,忱挚的说:“还请王妃指教。”
“难道王爷就不记得曾经有过一个叫做石坚的人?”王妃往水溶脸上逼问着。
水溶想了一会子,实在没有多大的印象,便摇摇头。
王妃讥笑道:“王爷的忘性好大,要不妾身提醒王爷一回,难道你就真忘了五年前的事么,曾有一个叫做石坚的公子是死在王爷的命令之下?”
水溶仔仔细细的想了半天,还是没有什么印象,听得王妃如此说,又见她脸上带着怒意,便知许多事都是因为这个姓石的而起了,他双手负于身后,蹙着眉头,望着幢幢的灯影,似乎能够体会到王妃心里的恨意来。他缓缓的说道:“若是如此,给王妃造成了什么。那么我先给王妃赔个不是吧。”说着双手一拱。
王妃背过了身子,并不接受水溶的赔礼。水溶见她如此,知道不管自己解释什么也没有用,心想定要让人下去好好的将此事查个明白,果真自己是欠别人一条性命的话,要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水溶退出房门以后,轻轻的带上了房门。
外面纷飞的雪似乎比刚来的时候更大些了,他望了耳房那边一眼,窗纸上映着些微弱的光亮。时不时的传来一两声女人的咳嗽声。
水溶立于阶下,他能看清窗纸上映出的那个人影,如此的纤瘦。听着她的咳嗽声,竟一阵阵的拉扯着自己的心房。
水溶又回望了一下王妃的房间,知道此处不该是久留之地便大步的迎着风雪走了。
翠珠等以为王爷会留下过夜,没想到就是这样遭的天气,依然还是剩下王妃独守空房。翠珠心里不免有些怨气。进到屋里时,却见王妃正在那里垂泪。
翠珠赶紧劝慰道:“娘娘,您是怎么呢?是不是王爷他又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娘娘您可别气坏了自己,千万得保重。”
王妃惟觉得心里发酸,想起斑斑往事,泪珠便是是断了线似的的往下掉。喉咙里却哽咽得发不出一个字。
翠珠等见此情景知道劝什么也没用了。
这一夜的风雪竟然让借住在菩提庵里的几人都没睡好觉。水溶睁开眼看时,只见窗户纸映得雪白,他披了衣裳走到窗前推开窗户一看,却见外面已是白茫茫的一片,一派银装素裹的世界。心想今天可能是下不了山了,更别说行动的事。
不多时孟一走了来,笑着向水溶道了早安。水溶微微一点头,随即又说:“今天这样怎么下山?”
孟一道:“不如请王爷就此休息一下,让小的去探寻下也好。”
水溶到底不放心:“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不许去。”
孟一笑道:“王爷别担心,实在不是什么大事。小的自会见机行事。”
水溶心想困在这里的确不是什么法子。
孟一粗略的安排一下,领了两个人便要下山。哪知他却突然在一个门口发现了前两日在后园中巧遇的那个丫头。
孟一想了想倒也不觉得奇怪,只是向雪雁微微一拱手,脸上似有笑容,身上有事耽搁不得,便带了人不办事了。
雪雁纳罕道,还以为是个坏人,原来是王爷身边的人。雪雁见那人依旧是穿着裋褐,外面罩了一件斗篷。目送着他远去了,关于他是什么人,姓名是什么,她是一点也不清楚。
雪雁呆呆的在雪地里站了一会儿,却见大殿上已经做完了早课。女尼们都出来了,雪雁见王妃和黛玉也出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由于下了雪,天气还很冷。雪雁趁势给黛玉披上了一件八团喜相逢缂丝银鼠披风。黛玉见了这衣服忙道:“怎么把它带出来呢?”
雪雁笑说:“当初收拣的时候就顺便带上它了,幸好备下了,要不然这样的天气穿什么好呢。”
王妃回头和黛玉说:“我见林姑娘身上的衣服还好,身边的人对你倒尽心。林姑娘何必去计较呢。”
黛玉微微一笑:“难为她想得周全,不是计较。”原来这件衣服是贾母给的,做工料子自然是好的,只是又勾起以前的许多事,所以黛玉一直不愿意穿它。
王妃见这琉璃世界,倒别有一番风采,便与黛玉立于廊上,一道欣赏起眼前的雪景来。丫头们搬了一张小几,上前放了一套填白的茶具。
雪雁又给黛玉塞了一只手炉。黛玉倚栏而坐,见天空中又轻扬起许多雪片来,洋洋洒洒。
王妃将茶碗捧在手中取暖,望着眼前的曼舞的雪花,此刻她的心倒和天气一样寒冷。此处好是好,只是不能躲一辈子。
黛玉回头看她时,只见王妃的唇角似有一丝苦涩。黛玉道:“民女也接触过不少的显赫的贵妇,不过像是王妃这般淡定的人却是头一回见。”
王妃苦笑了一声:“妹妹觉得我淡定么?”
黛玉不假思索的颔首。王妃的笑意越发的苦涩了:“这全是逼出来的,我不淡定又能怎样呢。”
黛玉道:“来了王府的这些日子,其实王妃的身子倒还好,没有外面人传的那样遭,娘娘该有个孩子才是。”
王妃笑看着黛玉:“你是一个聪慧的人,有些事日后你自然会明白。”
黛玉仰面看向了王妃,觉得跟前的这个女人对人温和热情,容貌秀丽,娴静温雅。出身不凡,嫁得亦不错。这样好的女子应该来说事事如意,夫唱妇随,幸福美满。可黛玉认识的北王妃过的却并不好,她隐隐的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