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把外衣脱了。咱们喝一杯。把你那巨怪沃尔沃推到山上之后我们得好好犒劳自己一下。”
他向前迈进一步,这次卡姆一下子拉开拉链,脱掉夹克,递给罗伯。
罗伯没有立刻接过来。他的目光似乎被卡姆腰下某处吸引了,嘴唇动了动。
“小事故?”他抬起头问道。
有一瞬间,卡姆只是盯着他。罗伯这样笑着,看起来如此吸引人。就在此时,他发现自己想起来两人吵架之前,在他们初次相遇时,他发现的关于罗伯的一些东西——他是用双眼来笑的。他的嘴不会动多少,但是笑意全藏在眼睛里。那双眼睛泛起笑纹,闪烁着愉悦的光彩——非常耀眼,正如现在。被这样看着,卡姆觉得好像对方和他分享着私下的笑话。就像他不再被排除在外,而是成为什么东西的一部分了。你和我,我们,我们俩。
“卡姆?”
“呃——抱歉,怎么啦?”他向下看自己,发现红色紧身裤很脏,泥点溅在上面,里外都湿透了。他比自己想象得还脏。
“哦——我之前绊了一跤,”他解释道,“傻逼鞋子。”
罗伯接过他手中的外套。“舞鞋,”他观察道。“穿这个不方便解决汽车抛锚这种问题啊。”
“对,确实不合适。”卡姆赞同道。
“你有换的衣服吗?”
“我帆布包里有牛仔裤。”
“好的。如果你愿意在我做饭时洗个澡什么的,就请便吧。”
卡姆几乎要大声呻吟出来。天哪,光是想想泡澡都……热水澡。“那太好了,要是你不介意的话。”
“当然不。你要边洗边喝啤酒吗?”
卡姆对此真的呻吟出声了,辛普森爸爸1那种流着口水的呻吟声,罗伯被逗得大笑。
1动画片《辛普森一家》中的爸爸,这种声音是他的招牌动作。
“好嘞,”罗伯说。“我去挂衣服,然后就从厨房里给你拿啤酒来。你要是想跟你姐姐报个信儿,电话就在那儿。”他冲屋子角落里的桌子一指,然后安静地离开了。
卡姆走过去,从电话上拿起听筒,发了一分钟呆,才叹了口气拨打伊丽的号码。
凯蒂接的电话。背景里传出重重的派对声,砰砰的音乐声和尖叫声太大了,她几乎听不到他说话。罗伯走回房间的时候,他正大喊着要求和伊丽通话。他挑眉好笑地看了卡姆一眼,然后走向厨房,贴心地关上门。
伊丽接电话时吵闹声小一些了——她肯定找到了安静点儿的角落。
“嘿!”她快乐地问。“你在哪儿?你啥时候到?”
“我不去了,”他简短地回道。“我是说到不了了。没法儿过去,伊尔。”
他不带任何情绪地叙述了发生的一切,尽一切所能掩盖住他的失落。伊丽则没有抑制自己。
“哦,卡姆,太糟了!”她悲叹道。“我都想象不到你现在什么感受——我知道你很期待的。”
“没事”,他使劲咽掉喉咙中的肿块。“我还好。”
好辣木事。
“怎么没事,”她不开心地说。“要不是我像个酒鬼一样从五点就开始喝,我现在就能自己开车来接你了。”
“等我们再回到格拉斯哥,格莫拉早关门了,我们俩就都要错过了——这么做没道理,”卡姆说。“你回去吧,好好玩儿,明天跟我讲发生的所有事。”
“天哪,我真的很遗憾,”伊丽悲伤地说道。“你最近一直不好过,我想让你开心一些——”
“没事的,我还好。”
“不,不好。你一人过新年会抑郁的,我很担心你。”
“听着,我不是一个人,”卡姆坚定地说道。“我在罗伯家里——记得我们在咖啡馆碰到的那位吗?他帮我把车子从路上挪开,我现在在他家。我们——正准备喝一杯。事实上,他在给我做晚饭。”
“罗伯?”伊丽的声调立刻因为好奇变得尖锐。“我以为你俩互不对付——不过你显然喜欢他。”
卡姆想张嘴反驳,但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好吧,他确实认为罗伯很迷人,不是吗?谁不这么觉得呢?
“你还在吗?”伊丽问。
“在。”
“然后呢?你和这个罗伯怎么突然又说得上话了?”
“我想我俩重新达成了一致,”最后卡姆小心地措辞道。“他人不错,一口就答应帮我挪车了。”他笑了一下。“他甚至让我洗个澡清理一下。”
“什么?哦天哪,你现在是裸着的?”
“我绊了一跤!”卡姆赶紧补充道。“我身上脏了。”
伊丽嘎嘎笑。“天哪!你要让他帮你搓背吗?”
“住口。”
“承认了吧,你喜欢他。”
“我说了住口。”
伊丽只是大笑。
“那么,”她最后说,“你今晚和罗伯一起,对吧?我不需要担心你整晚抑郁得孤枕难眠了?”
“当然不用!”卡姆反驳道,她的担心让他生起气来。
她的嗓音变得谨慎。“你没骗我吧?”
卡姆叹气。“没有,伊丽。我没骗你。”好吧,在午夜他是否还是一个人过这点上,他撒了个无伤大雅的谎,但是这是个善意的谎言——他想要伊丽没有他也能回去继续好好玩儿。他在心里交叉了一下手指为自己祈祷好运,补充道,“新年钟声时我不会是一个人。”
“很好。为了我,确保零点你和罗伯亲个大嘴儿好嘛?”没等他回答她又加了一句,“明早给我打电话——我什么都要知道。”
“我会的,”他保证道。“今晚玩儿得开心。别喝太多。”
“我这场宿醉将被载入史册,”她保证道。
“明晚你可得吃牛肉派和乳脂松糕。别忘了。”
“ma?ana, ma?ana2。”她活泼地说道。“拜,卡姆。”
2西班牙语:明天,明天。
“拜。”
他若有所思地把电话放回去。
“她担心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是吗?”
听到罗伯的话,卡姆抬起头发现对方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拿着两瓶开了盖的啤酒,周身略有些凌乱,修长而性感。一想到罗伯肯定是听到了些啥,卡姆就觉得热度爬上了脸颊。
“不好意思偷听,”没得卡姆回答罗伯就说。他走近把一支啤酒递给卡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听见你说了什么新年钟声。”
卡姆耸耸肩,强作不在乎。“是的,反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