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纯手工西装,辛喜扫了一眼,是意大利的吧,她并没有看清楚什么牌子。
田修军从外面进来,看见辛喜有些吃惊,但没有表现的过于显眼。
“换上衣服,带你出去认识几个生意上的朋友。”
第44章 六尺巷
田忱运听到这句话, 脸色瞬间就变了颜色, 牵住辛喜的手,在她不明所以之时低声吩咐她, “我们走。”
辛喜不由地眨了眨眼。
田修军见到这一幕,脸色跟着黑了,“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意?我现在做得所有的事, 你以后都会明白。”
田忱运慢慢地抬起眼看他, 反问到:“你都不明白我的心意,凭什么要求我明白你的心意?”
说完就拉着辛喜下楼。
对方追出来,叫住他, “我以为你不是小孩子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任性……需要我怎么做你才会觉得咱们能心平气和,心往一处想?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还不明白……”
田忱运长出一口气, 不愿意看他,“牛哥不喝水强按头,有意思么?”
田修军没想到今天让他过来却闹了一场笑话, 失望说:“哪天等爸爸真不行了,没有人会这么手把手教你……”
田忱运脸色沉了沉, 咬牙说:“各自凭本事吃饭,谁也不欠谁……你其实不用觉得自己打拼下来的这一切得不到继承就很可惜……”
田修军说:“一辈子的心血, 爸爸觉得可惜有什么难以理解?想当初,白手起家,二十多年走到今天不容易。”
田忱运冷笑了一下, 这才回头,“我小时候有一次跟别人争执,想不开,妈妈给我讲了一个六尺巷的故事……清朝宰相张廷玉与一位姓叶的侍郎都是安徽桐城人.两家比邻而居,都要起房造屋,为争地皮,发生了争执。张老夫人便修书京城,要张宰相出面干预.没想到,这位宰相看罢来信,立即作诗劝导老夫人:“千里捎书只为墙,再让三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张老夫人见书明理,立即主动把墙往后退了三尺.叶家见此情景,深感惭愧,也马上把墙让后三尺。这样,张叶两家的院墙之间,就形成了六尺宽的巷道,成了有名的六尺巷……”
田忱运讲完这个故事,沉吟了许久才又说:“万里长城今犹在,还见不着当年的秦始皇。秦始皇多大的家业,如今不也就留下一座长城,而且也早早就不属于他了……人要是只在乎名利,是不是就活的太累?争来夺去,争个头破血流又如何?死了一分也带不走,你生前既然满足,就不要管后事了,管也管不了……我虽然没有钱,但是也不想着占你什么便宜……”
田忱运说到此刻便有些动容,回头看了看客厅里灯红酒绿、觥筹交错的场景,望着远处一片帮忙的景象,泪光闪烁,轻声感叹:“……我妈是个好女人,谁娶是谁的福气,可惜你没眼光。”
辛喜静静地听着,听到最后有些动容,泪光点点地看向他。
田修军有些无地自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拉着辛喜走远。
虽然没有发生争执,但是却引来不少人围观,或者投来好奇的眼光打量。
田修军疲于应对,端起一杯烈酒,一饮而尽,火辣辣的感觉刺激着喉头,让他也眼底也泛起水花。
年轻的时候只顾着情啊,爱啊,顾着“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因为一个女人就死去活来,如今年纪老了,生命将终,才渐渐晓得亲情可贵,可惜太晚,他悔改的太晚。
夕阳挂在光秃秃的树梢子上,没有任何美感,只增添了几缕荒凉萧瑟之感。
从夕阳西下,到月光如水,均匀而缓慢地撒在芦苇丛生的荒野小湖边。
四处寒冷寂静,一丝虫鸣也听不到,远处宽敞的山路也变得鲜少有车辆来往。
她翘着退搭在副驾驶前面的框子上,落下来一点车窗,新鲜的空气冲淡车里的温度,让她精神随之一振。
田忱运已经在车外的草地上枯坐了半个小时,牵着一根干草一样的芦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冰冷到将近结冰渣子的水面,水花四溅,他的裤脚已经潮湿。
辛喜想走过去安慰他,跟他说说话,但是又害怕打扰到他。
她不会安慰人,虽然心里会替他难过,但是嘴巴太笨拙,翻来覆去就只会说“别难过了”“别伤心了”这两句话。
田忱运扔了手里的芦苇,对着荒凉的景象叹了口气,气温太低,随着他的叹气,白雾一样的水汽聚成一团又慢慢散开,最后消失在四周。
他掏着裤兜,低下头,来来回回地走动,似乎是收拾好了心情。
辛喜这才推开车门下来,靠近他。
田忱运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打了个水漂。
石子在水面上跳了两跳才打着旋儿沉于水底。
辛喜吸了口气,问他:“你怎么知道这么个好地方?”
“年初跟着老师出来踏青,吃烧烤,就寻了这么个地方。那边还有个小山,天气好的时候还可以爬一爬。”
“可以不是春天,如果是春天景象是不是会更好?”
“那是自然。”
“要不,明年春天再来一次?好久没有搞过野炊这种活动。”
辛喜笑着问他,只字不提刚才的事情。
他反倒松了口气,像平常一样,顺着她的头发说:“没问题,我记下了。”
辛喜拉住他的手,从头上拿下来,“回去吧,天都黑了。”
“饿了吗?”
“嗯。”
“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辛喜抬手捂住他的嘴,“你这样说,我感觉自己像个外人一样。”
他低头看着她,眼睛一瞬不瞬,低下头轻柔地吻一下她的嘴唇,抬起头看她,又缓缓凑过来,闭上眼吻了一下。
没有任何情yu,只有满眼的温柔深情。
辛喜能感觉到,自己的神志被吸进去,看到他眼底的最深处,没有别人,除了她。
田忱运牵住她的手,拉着她回到车里。
刚才的地方很偏僻,从那到市里要半个小时,辛喜车里温度很高,空气不新鲜,还有一个致命的地方就是她一路上都很饿,所以晕车了,昏昏沉沉地闭上眼,眼睛一直往他时速表上瞟。
他似乎也意识到她状态不对,探过来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辛喜没有力气说话,只抿了抿嘴唇。
他落下来车窗,虽然有寒冷的风迅速地灌了进来,但是她却感觉打在脸上很舒服。
一到市里就找了一家吃饭的地方停车。
他走到这边拉开车门,轻手轻脚,半拖半抱地把她带出来。
辛喜这才抬眼看了看四周,“我怎么头很晕?”
“大概是空腹晕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