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我对男男或是女女的感情没有任何偏见,若断袖的那个人是太子我还会有一种果然如此的错觉。
太子真是什么都敢干的人,这点我就学不来。
我默默对太子表示钦佩,在他两抱团互助的时刻,我还抽空去给华章找了东西吃。
这片地方明明有树,还是极茂盛的树,不可能没有水才对。
我试图沿着山脉往下山的方向走,一般山脚会有小溪,我记得山间暗流应该会冲向平原。
有水便会有鱼,我抓不住飞禽走兽,截住河道抓两条鱼还是蛮在行的。
我徒步数十里,从清晨走到傍晚想找点水找两条鱼抓,但是理想丰满可人,现实骨感骇人,我快累晕过去的时候,遥遥望着不远处,又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官府举着火把搜山,为首是神机营张大人,每隔几步便有一只火把,乌泱泱一大群人搜救了两天三夜,居然才搜到这个地方,我也是服气的。
我很想跑过去跟他们寻求救援,但实在跑不动了,长途跋涉翻山越岭,又饿又累,我脚下一打滑,无比倒霉的滚下陡坡,举着火把的小兵似乎听见动静,摇着火把照过来,我哑着嗓呼救,小兵看见我,目光顿在我脸上,小眼睛滴溜溜的转,半句话没说,极快的留给我一个背影,一溜小跑着回去邀功:“报告副都统,发现苏瑄。”
小兵话音刚落,乌泱泱的人群挤过来,你推我搡着朝我伸出的手,嘴里总脱不开一句话:“你可知道太子殿下在哪儿?”
七嘴八舌的噪杂里,我也就这句话听得最清,那矮矮的小土坡在人群的熙攘下大有土崩离析之势,我眼疾手快搭上一只手被拽上平地,张都统挤开人群快步走来,拽住了我领子问道:“太子与你一起失踪,他现在何处?”
我记忆里的练武的将士都是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我以前觉得他们或许粗鲁,但面对女子就算再大老粗也会伪装出谦谦君子的模样,若真有表里如一不屑伪装的,只会有两种人,一种是真性情,一种是真傻。
但是这句话有个大前提,莽夫面对佳人才会矜持,面对无盐女,有个屁的矜持,便如此刻,张副都统压根就没把我当成女子。
换而言之,本公主方死里逃生正该被小心翼翼的呵护,却遭遇莽夫拽领子,心情不甚美丽。
张副都统见我半晌不说话,面露悲色:“难道太子殿下已经?”
我能感到自己面色更僵,也可能是被副统领拽领子拽的快断气,手上无甚劲道,只能拍了拍副统领的大爪,能他把我放下来。
副统领拎我就像拎小鸡,手上一松,我跌倒在地,石子磕的膝盖疼,终于顺了口气,朝副都统有气无力的道:“咒太子是大不敬,大人想被诛九族?太子在峡谷里,你们向前再走十几里找到一片大石谷就到了。”
副都统朝我抱拳,便带着大队人马前去寻找华章,在我身边留下一支亲卫军和一个须发皆白抱医箱的老大夫。
老大夫望我半刻,未曾诊脉便笑吟吟的与身边的军士道:“这姑娘从山崖上跌下来居然毫发未伤,奇闻怪哉!”
☆、第 21 章
经过我再三确认,神机营的官兵们找到太子的时候,整个大峡谷荒无人烟,只有太子一个人。
天色已晚,为了华章的安全,不宜走夜路,张都统为躺在担架上的太子鞍前马后的搭帐篷,生火烧水,闻说太子想吃烤鸡,便命手下翻遍整个山头给太子爷找鸡吃。
我和华章昨天和今早找来的露水都喂给了鬼面,华章连日没有水喝,这会儿该是渴的要命,我都不信真找来鸡他能吃的下去。
张都统捧来水碗时华章瞟了一眼,大约怕水有毒,指着我道:“你先喝。”
我听命接过碗,喝水下肚,一连三碗水下去,打了个饿咯,擦擦嘴把碗丢给太子,“没毒,殿下放心喝吧。”
太子这回不是怕水有毒,倒是有些嫌我碰过的不干净,让人重新拿了个碗过来倒水喝。
华章架子大,明明渴的快死了,喝水的样子还文绉绉的,添水添的不紧不慢,篝火的光照着他半边脸庞,斯文的像个小书生。
华章喝完水悠然然躺在担架上,随军的老大夫小心翼翼为太子跌伤处正骨,摸遍了骨头以后,只听见“咯噔”一声,华章闷哼一瞬,那只肿的像蹄髈的脚踝终于不再是怪异扭曲的形象。
被派去抓鸡的小士兵没能捕到太子指定的成年小公鸡,仅带回一只野山鸡,神情沮丧的很,张都统犹豫半晌向太子说明情况,在荒山野岭抓到家养的小公鸡的难度,大约等同于在御花园的不起眼小池塘能抓到野生石斑鱼,又大夸海口虽然这只不起眼的小山鸡貌不惊人,但是经过随行大厨的妙手烤制,绝对不会比家养小公鸡来的差。
张都统说的天花乱坠,吐沫星子却愣没溅着太子一星分毫,也是一件本事。
华章眼皮子瞥了瞥张都统手里活蹦乱跳的山鸡,又瞟了瞟我:“这东西能吃?”
我笑吟吟望着华章:“肯定比梨子好吃。”
烤山鸡的香味飘遍山头,大厨怕太子嫌烤鸡太腻,还特意烤了两只馒头和烤鸡串在一起,太子手里捧着烤鸡,扯了条鸡腿给我,我屁颠颠的接过手,大啃特啃起来。
华章看着我吃完,其目光复杂得很,大约还是不相信山鸡可以吃,便又扯了只鸡腿给我。
两条鸡腿下肚,我并没有毒发身亡。
华章眼底含笑,把烤鸡丢在一边,一副没有食欲的模样。
观之站在华章身边脸色黑如锅底的张都统,正以一副像是中了毒的样子瞪着我。
我伸了个懒腰,吃饱喝足,望了望四周,问张都统:“我的帐篷在哪儿?”
张都统不甚耐烦:“你还睡什么帐篷,待会去领床被褥,在树底下躺一宿不就行了。”
华章抬手,理了下袖,与我道:“你若被狼叼去,孤赔不起裕王,今夜到孤帐篷里睡吧。”
我略微犹豫,把目光放到华章的跛脚上。
华章扶额:“你放心,孤对你没有半点兴趣。”
事实上我是多虑了,太子总归是太子,他睡床上我睡地上,偌大的帐篷与他相距十来步,我就是睡熟了滚到太子的床前也得仔仔细滚上半盏茶的功夫。
前半夜我累极眯了会,华章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我讲话我都没听清,后半夜我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却听见太子在讲梦话。
所谓梦话不过翻来覆去的四个字两个词,一句“祈碌”,一句“皇后”。
当今皇后是他娘,他该称母后才对,就算皇后当年尚是辰妃,太子喊的也该是母妃,喊着皇后,生份许多。
想来能让太子这么称呼的,只有废后穆氏。
废后牵进冷宫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