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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着坐在柜子外,低着头把后脖颈露给她,“给你咬一口。”

    听到他的话,诸弯弯偷偷地抬起头,向他看了一眼。

    “真的吗?”她很小声、很小声地问。

    “嗯,”他无所谓地朝后靠了靠,“随便咬。”

    诸弯弯犹豫了一下,慢慢地直起身,趴到他身后,对准他的后脖颈,张开嘴……

    张开嘴……

    张开嘴……

    张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还是没能咬下去。

    让她咬她都不敢咬,难怪总是被欺负tat

    这时,一根彩虹棒棒糖伸到了她的嘴边。

    陈不周懒懒地晃了晃糖棍:“前几天你去问,老板不是说卖光了吗?这是刚进的货。”

    诸弯弯看着那个只比脸小一圈的巨大棒棒糖,一点都不想再咬陈不周了!她扶着他的肩膀从衣柜里钻出来,边咬着巨大的棒棒糖,边打开闪烁着提示灯的手机。

    是何琪发给她的短信,提醒她明天同学聚会的时间地点。

    可案子焦灼成这样,谁还有心思参加同学聚会。

    她按灭手机,想把它装进口袋里。

    但她刚动了一下,手指就突然顿住了。

    同学聚会这个词,她在前天刚刚听过。

    是陆三水说的。

    呆呆地咬着棒棒糖回忆了一会儿,诸弯弯咔嚓咬下一口糖。

    “你还记得孙毓的前男友吗?”

    她看向陈不周,“陆三水说,孟轲在同学聚会上,默认了照片里的崔嘉是他的女朋友,之后还一直拿崔嘉的照片给其他人看,导致他家乡的所有人都以为,他的女朋友就是崔嘉。但事实上,他的女朋友是孙毓,那些‘女朋友的照片’,只是他从孙毓那里得到、又经过处理的而已。”

    接着,她又说到另一件事:“刚才卢伟光告诉我,他曾经亲眼看到何平在微信上和崔嘉聊天。在听到卢伟光的话以前,我一直以为遗书也好、照片也好,甚至是捆绑在一起装作殉情跳河,都是何平为了保护另一个凶手、把罪行全部推到自己身上的手段……”

    她思考着,歪着脑袋,语速很慢。

    “但也许,遗书、照片、殉情跳河,全都是真的呢?就像那些被孟轲的照片欺骗了、真的相信崔嘉是他女朋友的同学,如果何平始终相信他在和崔嘉聊天,他的爱人是崔嘉,他是为了实现爱人的愿望而前去赴死……那所有的一切,就全都能解释通了。”

    ——

    拉着陈不周回办公室,正好撞到从里面冲出来的陆三水。

    陆淼见到他们,当即脚一停。

    “你们俩跑哪儿去了?我正打算给你们打电话。”

    他说,“何平的手机找到了。但手机已经被刷机了,现在信息组正在尝试找回刷机前的信息。”

    诸弯弯睁大眼睛,急忙问:“手机是从哪儿找到的?”

    难道说是凶手……

    “跟案子没有关系,从一大爷那儿找到的。他27号早晨去河岸边晨练,正好看到有手机掉在岸边,就捡回去想自己用,因为有密码,就让孙子拿去刷机解开。”

    他解释,“徐日说他在检查何平衣物的时候发现,何平有把手机塞在裤子前口袋的习惯,估计是在跳河前觉得手机碍事,就随手拿出来丢了。”

    “随手丢了?”

    诸弯弯有点失望,“我还以为凶手肯定会想办法拿走何平的手机。”

    她叹气,“既然她没有在意手机的事,就说明她完全不担心何平的手机会让她暴露,我们找到也好,找不到也好,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她不担心,只能说明‘她认为’自己不会暴露,又不等于绝对不会暴露。”陆淼振奋士气,“先去信息组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线索呢。”

    ——

    在信息组的赶工下,何平手机的内容被顺利找回,他的微信也完整地展现在了诸弯弯的眼前。

    bellman。

    只有一个好友。

    和他的微博一模一样。

    而他的好友也和微博里的一样,“崔嘉a”,是崔嘉的微博名,同样也是崔嘉微信的昵称。

    崔嘉的手机内容,诸弯弯已经一字不差得看过了,她可以保证,里面绝对没有bellman这样一个好友,更没有那一串串数不清的对话。

    信息组正在向陆淼说明:“两人是通过微信的friend shake交友功能认识的。3月13日添加了好友,开始聊天。”

    陆淼问:“有办法查到这个‘崔嘉a’的信息吗?”

    “对方的微信号申请得很早,是用企鹅号注册的,也没绑定手机。你要是能把那个手机拿过来,所有你想要的信息我都能给你找到。但你现在就给我一个微信账号,我确实提供不了其他的信息。”

    信息组补充: “账号曾经登录过的ip地址倒是能查到,最后的登录地是你们在查的那个酒吧,也是在那里登出的。除了那个ip以外,就是覆盖整个玉兰大学的无线网,没办法追踪。就这两个。”

    陆淼不想放弃:“我们不能想办法登录这个账号吗?”

    “能登陆,但里面是空的,所有的内容全部都被删除了。”

    猜到陆淼想问什么,信息组直接回答,“被删除的内容找不回来。微信的内容只有本地能保存,就是我刚才说的,你得把常用这个账号的手机拿给我,不然我们看到的就只一个空微信。没有好友、没有聊天记录、没有朋友圈。”

    不能从这条线查……

    诸弯弯走过去:“能把所有他和‘崔嘉a’的聊天记录都导出来吗?”

    20分钟后,诸弯弯抱着一套辞海厚的a4纸,灌了一杯从陈不周那里没收来的黑咖啡,坐进办公位,翻开第一页聊天记录。

    ——

    7月1日,“殉情案”调查进行的四天。

    上午8点,刑侦总局对田苗进行了强制传唤。

    在这之前的一个小时里,重案一组对于这个案子,进行了组内的正式汇报。

    做汇报的,是诸弯弯。

    “从聊天记录里看,何平本来就被生活压迫得只能苟延残喘,精神早就已经崩溃,只是没有表露出来。“这个‘崔嘉a’的出现,对他来说,的确是一种救赎。”

    “相貌美丽、家境优渥、学识渊博,这样的一个女人竟然愿意施舍给贫穷自卑的自己一点爱情,这瞬间成为了他全部的支柱。这种扭曲的爱恋,在微信的对话中强烈得表现了出来。我能感觉到,凶手自然也能看出来。但她并不在意,甚至很享受何平对她的疯狂。”

    把想了好久的开场白说完,她操作着电脑里的ppt,翻到下一页。

    “作案的萌芽,是从她告诉何平“她的失眠”开始的。可以看出,她只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