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我们是否还有可能吗?”
徐修抬头看着她,未说话。
赵妧继续说来,她的声与她的面色一般平静,“我也不知道,有些事,总归是说不清楚的。”
徐修张了张口,是想说些什么……却只听到赵妧继续说来,“可你若问我,愿不愿意和现下的你在一起?”
“我却是不愿意的。”
赵妧仍看着他,那眉梢眼尾是岁月过后的平静,“前尘往事已过去,往日的小公主因放下,因未存执念,终归是长大了。”
“那么你呢?徐修,你要把自己关到何时?”
风轻轻打落了几许合欢花,落在两人的脚边,落在两人的身上,而后是随着那风、那云、那万里晴空而散去……与赵妧的一句话,一道散去,“有时候放下,何尝不是另一种开始。”
———
六月末。
西北城门口,一辆马车停于此处。
黑衣男子站于马边,手中仍抱着剑。而他的身边,站着一个身着翠绿的妙龄姑娘,她的面容是岁月的稳重,而她的眉眼却是因情生俏……
从斯只要低头,便能看见她微微带粉的芙蓉面。
他也确实低了头,看着她,一瞬不瞬……看的四惠抬了头,粉面带羞轻声对他一句,“你看什么?”
“看你。”
他简单二字,却让四惠愈发红了脸,她转过头背过身去,心下是好生骂了他一回。
而赵妧那处。
她正与几个朋友告辞。
依旧是那日一道吃鹿的几人,却少了那个人。
一个姑娘正握着她的手,左右四顾说了话,“也不知阿湛去了哪,这会还不见人。”
赵妧未说话,她只是轻轻拍了拍人的手背,笑了下,“许是营中有事罢。”
她这话说完,是又看向这几个少男少女,这是她在西北美好记忆中一群不可磨灭的人。往后,他们不会再相见,可她会记着他们,记着这群可爱的人,记着在这一片宽阔的天地下,曾与他们策马扬街,射猎打草……
而后,她的眼滑过这西北的一寸一地,一片天空,轻轻笑了下。她也会记着,记着她还曾在这处,与那人一道唱过歌,跳过舞。
赵妧收了眼,是最后看了眼他们,才开了口,“天色不早了,我该走了——”
众人想拦却无理由再拦。
只好看着她由人扶上了马车,看着她坐进了车厢,打起了帘子,与他们伸手道了声再会。
赵妧最后是看了眼那无尽的天空,与那行人不止的长街……良久才落了帘子,轻轻开了口,“走吧。”
从斯应是,“吁”了一声,驾起了马车。
马车是在出了那城门外,被拦下了——拦的是白衣少年,是小将高湛。
四惠伸手打了车帘。
赵妧往外看去,便只见一人一马站在外处。
高湛的额头有几许薄汗,是因快马加鞭赶了一路。他紧紧握着缰绳,一瞬不瞬看着赵妧,唇紧紧抿着,却一句话也未说……执拗的像个小孩。
赵妧的面上带着几许和煦的笑,她看着高湛,露了个笑,与人开了口,“你还是来了。”
高湛点头,还是未说话。
赵妧看着他,良久还是说下一句,“阿湛,你会遇到属于你的那个人。”
“到那个时候,你就会发现。你在她之前遇到的所有人,都只会成为你的回忆。而唯有她,会存活在你的眼里,你的心中,从头至尾,存活在你所有高兴,灿烂的记忆——”
高湛看着她,终归是开了口,他的声带着几分哑然,“不会的,我这一生都遇不到了。阿妧,我的眼里,我的心中……只有一个你。”
赵妧看着他。
她的眼里仍是和煦的笑,而她的面上亦带着几许柔和,“你还小,你的一生也还很长,你终归会遇到的。”
而后,赵妧看着他,又说下一句,“我该走了。”
高湛看着她,手紧紧握着缰绳,再人落下车帘前开了口,“你还会回来吗?阿妧,你还会回来……看我们吗?”
赵妧摇了摇头,她望了眼那无边无际的蓝天,而后是与人说道,“不会了。”
她这话说完,不再看他,亦不再说话,落下了车帘……马车依旧缓缓的往前去。
而高湛手握缰绳,看着那马车渐行渐远。
他合了眼,脑中滑过初遇时冷淡的赵妧,渐渐展开心扉的赵妧,策马扬长街肆意而笑的赵妧。而后是合欢树下,握着一本书,与他抬头笑说一句“你来了”的赵妧……
高湛睁开眼,茫茫一处,已无那熟悉的马车。
而他依旧手握缰绳,却不知往何归去……
少年将军,一生顺风顺水,偏偏遇见了她。
不知何时,他的身边多了一辆马车。
有人打了车帘,是个风光霁月的青衣男子,他顺着高湛的眼一道往那处看去,良久才说下一句,“她已经走了。”
高湛未说话,他的手仍紧紧握着缰绳。他未看人,最后也不过看了眼那无尽茫茫处,骑马往来时方向去。
茫茫天地下,徐修双手交握看着那无尽空无处,摇了摇头——他慢慢合上了眼,靠在车厢处,脑中滑过许多事,最后却化为一笑。作者有话要说: 西北线到此结束。小将军至此再见。至于老徐,他终归还是要回京的~ps:说一个恐怖的消息,正文94完结(会有番外会有番外)今天太困,就先睡了,晚安~
归京
七月下旬, 一辆马车驶进了汴京城。
却是去岁离京的主仆三人。
马车已进了城内一处热闹地, 赵妧伸手打了半边车帘, 看着外头人来人往,听着外头的声响。
她的面上带着笑,眼滑过外头的一屋一景……
一别经年, 这处却依旧如往日一般。
马车至长公主府的时候,早有奴仆在外等候,男的女的连着排成了一队, 打首的是六顺……赵妧的眼滑过他们,听着他们整齐而又有力的一声,“恭迎长公主归府。”
“恭迎长公主归府……”
赵妧的眉眼有几许舟车劳顿后的疲累,可她的面容却还是笑着的, 带着岁月过后的从容。
而后, 她看向那蔚蓝天空下,尖尖屋檐角上,有几只鸟儿扑闪着翅膀越过这头去了那头……
赵妧的面上缓缓绽开一个笑来,“我回来了。”
———
午间。
赵妧由几个丫头伺候着,好生洗漱了一回, 又换上了一身常服,这会便坐在临窗的塌上……一面是由六顺绞着发,一面是接过四惠递来的玫瑰香露, 抹在了耳后和手腕那处,听六顺轻轻说来近年来的事。
“您走后不久,秦公子便也走了, 如今后头只住着柳公子一人……”
“四月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