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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日子,高临整日埋首厚厚的奏章,文玉儿更是一会儿皇后,一会“宋玉”忙得不亦乐乎。

    在这里必须说明一下,前任皇帝高乾在退位之前,很突然的把“宋玉”提升到宰相之位。

    当时朝堂上跪了一大片,请求皇帝收回成命,甚至有御史企图触柱劝阻。

    皇帝脸色一寒,“三思?你们觉得朕老糊涂了吗?”

    皇帝才三十不到,就算七老八十,还得高呼万岁万万岁呢,谁敢说老?

    跪倒一片的众臣顿时噤若寒蝉,沉默半晌终是左相大人道,“宋大人学识非常,是个可造之材,但是这年纪……”也太轻了些,关键是爬得太快,跳级太多,从五品小官一跃飞成一品大员,让他们这些苦熬资历的老头情何以堪呢?

    皇帝威严的扫过众人冷笑一声,“年纪怎么了?年纪轻就不能为相?”

    皇帝一甩衣袖,“真是笑话!”

    “宋玉所立的那些功劳,哪一件不足以令他为相?你们……”

    皇帝足足金銮殿上,训了臣子们大半个时辰,令那些自以为是的大臣们一个个脸色赤红,羞愧难当。

    武将们却抱着胳膊站在一边,偷偷笑了大半个时辰。

    军营里向来以武力说话,谁有本事谁就是将军,最看不上文人这种排资论辈的调调。

    皇帝训够了口干,内侍很有眼色的递上一盅燕窝。

    被燕窝滋润心肺后的皇帝,脸色终于好了很多,拿走揍人的大棒后,又给众臣来了一颗甜枣。

    “朕深知众位爱卿忧国忧民,朕这么做也是为了众位考虑,朕退位原因诸位也心里清楚,这满朝文武只有宋爱卿牙尖嘴利……”

    通过皇帝一番隐晦加直白的暗示,诸位大臣终于明白了皇帝的“良苦用心”,什么宋玉功劳大如天都是借口,说白了就是因病退位,心里不甘,把宋玉提上来指望着他那张利嘴,给新皇找找晦气。

    中臣在心里头一琢磨,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只是可是,皇上您老人家,中气十足的把大伙,足足骂了半个时辰,都不带喘气的,这是有病吗?这么瞧着不大像啊?

    甭管像不像,总之宋玉成了宰相,天水国最年轻最意气风发的右相大人。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天空中,飘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文玉儿披着雪白的斗篷,带着一缕寒气走进皇帝的勤政殿。

    两边站着装自己是柱子的小内侍宫女赶紧上来,麻利的解开斗篷,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这新上任的皇帝皇后有个怪毛病,不喜欢身旁有人伺候着。

    “喏!”

    没好气的把一封信往龙案上一丢,某人很没形象的往窗边在罗汉床上一歪,鬓边斜插的金凤,嘴里衔着的流苏挡到脸上,伸手一捞,把挡住视线的流苏夹到耳后。

    炕桌上有一盏茶,伸手捞起来就喝,有点凉,喝的胃里怪不舒服的,扬声喊外头候着的宫女给换了一盏。

    那封信高临拆都没拆,就扬声喊了外头的内侍进来,吩咐他准备五千两的银票。

    文玉儿品着香茗,波光涟滟的凤眸,不经意的睨着他声音慵懒,像一只讨着主人抱抱的小猫咪,“也不瞧瞧那上头写的什么?”

    高临被她小猫咪似的憨态引得心痒难耐,放下手头的文书,走过来,轻轻把她拥在怀中,下巴习惯的搁在她的肩头。

    空气中流淌着熟悉的发香,叫他莫名的安定,熟门熟路的抓起如脂柔夷,轻轻的捏着细致修长的玉指。

    “你觉得他写信给我,除了要钱之外,会有别的事情?”

    语气轻松诙谐,似乎今天的心情很好。

    文艺儿一默,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原皇帝那么一个正经正派的家伙,脱下那身黄袍之后,居然可以随性洒脱的像个小孩。

    人都说老小孩老小孩,这还没老呢怎么就成小孩了?

    文玉儿不免恶意的猜测,等那货老的时候会不会变成婴儿,连吃喝拉撒也吵着叫旁人伺候?

    “咱不说他了!”高临拖起文玉儿,“给你看一样东西!”

    高临拖着文玉儿坐到龙案前,从如山的奏章中抽出一本,推到文玉儿的面前。

    文玉儿也经常会帮着高临处理一些奏章,如此献宝似的把这张掏出来推到她面前,这奏章一定有什么奇特之处。

    好奇的飘了一眼,竟然是岭南福王府呈上来的奏章。

    当初他们离开岭南地界,正是高泽兄弟斗得水深火热之时,这是兄弟俩斗出结果来了?

    也不知道是谁更胜一筹,文玉儿好奇的翻开奏章。

    第三百六十九章 回来

    令文玉儿意外的是,这奏章既不是福王世子所述,也不是高泽所写,而是福王府中那最低调,最没存在感的老五高沐所书。

    “请求降爵?”

    “是呀!”

    高临又习惯性的玩起某人的玉指,“兄弟不孝,害死亲父,愧对皇帝愧对天下……”

    高临啧啧两声,“好一招以退为进,这个老五厉害呀!”

    文玉儿已从最初的惊讶中醒过神来,“不厉害,怎么会成为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玩死自己的兄长,成为最后得利的那个渔翁,这心性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文玉儿自问都没有那份忍劲。

    文玉儿又拿起那份奏折,认认真真的从头看到尾,适才只是草草的看了两眼。

    “这个高沐不简单,”文玉儿也啧啧两声,“对自己可真够狠的。”

    高临玩味的挑了挑眉,意味不明道,“从亲王直接降到郡公,要么真如他奏章中所奏般,求个安定平稳,要么就是投石问路,有更大的图谋。”

    文玉儿笑了笑,合上奏章修长的玉指,在绯红的奏章封面上磨砂了下,“如果真是求个安顺,又怎会做了那得利的渔翁?”要知道高泽和福王世子,哪一个都不是泛泛之辈。

    高临坏笑,“皇后聪明,我准备准了他的所奏,着他下个月进京受封。”

    低头啄了下她的脸颊,“到时又要辛苦丞相大人了。”

    文玉儿翻了个白眼,这是准备收刮自己聪明才智的节奏?这兄弟俩没一个好人,或者说坐上这位子没一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