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大刀金马的端坐看不出喜怒,“王侍郎说的都是真的吗?”
“回皇上,臣确实在闹市搭弓射箭,但……”
他举了举笏板,“所谓的意图行凶却是没有的。”
是他做的事他认,而那些没有的谁也不是傻瓜。
朝堂之上历来文武相争,文官看不起粗鲁的武夫一言不合就开打,武将同样也看不起,只会耍嘴皮子的弱鸡的文官。
关明杭的一席话,自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文官武将为此吵得不可开交。
关明杭这当事人反到似乎成了局外人,想插也插不上话。
文官们惯会断章取义,死纠着关明杭的前半句话不放,立地叩请皇帝严惩“目无法纪,狂妄自大”的关明杭。
武将们上阵杀死,自是万夫不挡,对着一群靠“耍嘴皮子”升官发财的文官,显然是不够看的。
谁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
谁说的?我砍不死他!!!
要不是不许带兵器入宫,估计这会儿朝堂上早就血流成河了。
武将对上文臣,吵得面红耳赤却永远也抓不住重点。
文玉儿摇了摇头,睁开眼擦擦嘴边的哈喇子。
“皇上,臣有话要说!”
此言一出,原本想上前为关明杭解围的高临,收回刚刚提起的脚掌,准备静观其变。
文臣们很高兴,特别是王侍郎,“宋玉”那一张嘴,死人都让他能说的从棺材里跳出来。
由他开口,关明杭死定了!
当然皇帝并不会真的要了他的命,常胜将军皇帝舍不得。
入冬后青霜国不是又在骚扰边境吗?把关明杭派去守边疆,天寒地冻的,冻不死他。
再说,打起仗来,刀剑无眼,说不定一不小心,常胜将军就成了青霜人刀下亡魂,这种事谁说得准呢,“常胜”又不是“不死”。
而那些武将们则恰恰相反,齐齐拿眼瞪着她,恨不的在她开口说话之前,把人给砍了。
如果眼光也能杀死人的话,文玉儿相信自己此刻,已经这些人的眼神千刀万剐了。
“哦——”
皇帝拉长了声音,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文玉儿微窘。
娘的!
这皇帝老儿什么毛病?为啥她每次说话之前,都是这一副等着看戏的欠揍表情?
要不要再给您老来一把瓜子?
“皇上,关将军为边关百姓抛头颅洒热血,岂不会做出当街射杀人命的儿戏?”
一众文臣呆若木鸡,宋玉这货到底是哪头的?
一众武将恍然,原来耍嘴皮子的也有好人。
宋玉这货有眼识的金镶玉,下次出城打野鸡给他弄两只。
文玉儿不知文武各臣心中所想,就算知道也不会管。
嗯,其实还是管不了。
接着她的滔滔不绝,“况且王大人也说了,“企图”,也就是说没有射着了,试想关将军百步穿杨箭无虚发,怎么可能射不着?”
“话不是这么说,”王侍郎甩着衣袖愤怒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关明杭偶有失手也不足为奇。”
第二十九章 说真话没人信
对呀,淹死的通常都是会游泳的,关明杭偶尔失手也不是不可能。
谁又能说关明杭不是失手呢?
这种事也拿不出证据来。
不管文臣还是武将,难得非常一致的齐刷刷的看向“宋玉”,给个说法,先。
两拨人虽然动作一致,想法一致,想要表达的意思却是不一样的。
文臣的意思是,你到是说出个理由来呀!
武将都在想,拿个理由出来揍死他们。
“不巧的很,”文玉儿痞痞一笑,露出满口白牙晃得人眼晕,“玉正好昨个闲来无事,随便逛个街正好看见了。”
“皇上,”文玉儿又举了举笏板。
心道,原本还想给王侍郎留点脸面,架不住人家自己找死,她也没办法。
好吧,她承认这“好听”话是说给那些武将听的,事实上她身份飘摇,不想轻易得罪任何人。
可是很多时候不得不面临选择,人生就是如此的无奈。
“微臣亲眼看见有个流氓无赖,当街出言调戏小娘子,甚至想掀了小娘子的帷帽,当时关将军洽好路过,一箭射断其衣袖以示震慑……”
文玉儿说完,斜眼瞧了瞧看仇人一样看着自己的王侍郎,刀子既然捅了,还不如一刀捅到底。
况且她这样也算是为自己报仇,虽然关明杭已经教训了王力,她本不想再予以计较的,可王侍郎非要再扯出来……
她只好不客气了,“还真是巧了,那当街耍流氓的无赖,微臣也洽好认识,正是王侍郎家的小公子。”
别说皇帝了,众文臣了也是怒了,合着咱这半天功夫,就帮着你王侍郎公报私仇了?
这张老脸往后,在那群臭烘烘的武夫面前,还怎么抬得起来?
阴沟里翻船啊!
皇帝也“怒”了,罚了王侍郎的俸禄,斥其闭门一月静思己过。
文玉儿那个羡慕啊?皇帝什么时候罚她闭门思过就好了!
不用早起呀!
多好。
退朝之后众武官热情的邀她喝酒,文玉儿摇了摇头,“大人们不必谢玉,玉不过实话实说罢了,但是王大人该好好谢谢玉,一个月不用早起多好的事!”
十秒之后,众武将发出一阵爆笑,就连半天没轮上说话的关明杭也笑了。
真没看出来这少年竟如此毒舌。
冠军侯更是拍着她的肩头大笑,“小子,对老夫的脾气!”
文玉儿被他的铁掌拍得顿时矮下三寸。
文玉儿欲哭无泪,她没说笑,都是真心话。
这年头为什么说真话反而没人相信捏?
一番阔契之后,武将们心满意足的走了。
文玉儿走到通道的尽头转了一个弯,往后宫而去,她捏捏衣袖,那里有文老爷带给文姝儿的礼物。
半道紫燕公主从树后窜了出来,非要让她做笼小笼包。
其实文玉儿心里门清,那是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