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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啊,哪里轮得到你家里一个无名小卒擅自动粗,您说是不是啊?”

    “哎是是是,安大人说的是。”

    左大人贼眉鼠眼的向那壮汉使了个眼色,人立马就退下了。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我蹲在地上询问这两个少年,当然我的关注点更多地是在有着和皓辞相似模样的少年身上,一直盯着他看,他恐怕也感受到了我的视线,头垂得更低了,恨不得将下巴缩进脖子里。

    “你们别伤害他!有什么都冲我来!”

    高个子少年伸长手臂拦在了我面前,一副保护者的架势。他明明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但是从他那双乌黑的眼睛中,我隐约感到有一小团火苗在燃烧,那是他的能量,他打从心里要守护旁边这个人,我很欣赏这一点。

    “好啊,我们不伤害他,那你能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吗?你们的名字,告诉我。”

    我又重复了一遍问题,高个子少年用袖子擦了擦脸,还不忘紧握着旁边少年的手,安抚他紧张的情绪。

    “我叫孤川,他叫一叙。”

    群山之巅立孤峰,风雨无悔待一叙。

    初闻他们两个人的名字,我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就是这样一幅凄美的画卷。人生静默,但求知己,若此生还能再见,便无憾了。

    为他们两个起名字的人一定也想将自己的思绪寄托在他们身上吧,这名字起得相当意境,肚子里没点墨水还真想不到。

    “真是好名字啊,不愧是闻曦阁中人,连名字都这么诗情画意。你们两个人别跪着了,起来吧,地上凉。”

    这泥土地确实冰凉,我蹲下没一会儿,就觉得这凉气要渗到骨子里了。

    “左大人,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这园子里的下人都召集出来,我要择优选择。”

    “哦,对对对,安大人稍等片刻。”

    左大人像是看戏入了迷,没人叫他他就出不来,这下回神了,动作倒是麻利,不一会儿我身前就排了一堆人。

    “安大人,人都在这儿了,您看看哪些合适。”

    “嗯,另外给这个叫孤川的清洗一下身子,换身干净的衣服,准备面圣。”

    “那,就孤川一个人吗?这个一叙……我看也挺好的,也是挺白净的一个人。”

    左大人这是巴不得我把两个人都给他推荐上去,若是得到了皇上的垂青,或许也能为他的仕途添光加彩,毕竟是他家中走出来的人……他这点心思,也太容易被看破了。

    “就孤川一个人,这个一叙,长相过于精致,太漂亮的,皇上不喜欢。”

    美人谁不爱呢?这话我说的不实在,但这个一叙,这个和皓辞极其相像的一叙,我不能让梓枫见到。

    皓辞是梓枫的心病,这几年他好不容易才从夜夜噩梦中缓过劲儿,如果再见到,他岂不是又要疯魔了。

    第7章 紫阳

    当我处理完偏房那边的事,再回到梓枫身边,他正独自一人坐在高台上与花对饮。

    闻曦阁的高台上放置了一面红漆大鼓,文人墨客吟诗作对之时,最爱击鼓明时。以鼓声为号令,高台上挂出上联,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对出下联,亦或是根据此上联即兴书写一篇文章,上乘佳作者便会得到从高台上抛出来的鲜花。

    谁最终得到的花最多,便是文人之中的“花魁”。

    如果不是梓枫来了,恐怕此刻闻曦阁的这面鼓正是震天响的时候。

    “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冷冷清清的,身边连个护卫都没有,出了事怎么办?”

    我忍不住啰嗦一句,坐在他旁边,他的目光却一分一毫都没有分给我,今日他不知在哪里寻得了一盆绣球,杯中酒喝一半倒一半,全倒进绣球花上面了。

    “我特意吩咐他们不要靠近这座高台,他们太吵了。”

    “你懂什么呀,志同道合者有缘相聚,乃是人生一大快事。”

    私底下在梓枫面前,我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哪怕这话不好听我也要说,“你懂什么”这句还是跟着皓辞说的,时间一长变成了口头禅。

    “如今这天下,也就只有你敢对我这样说话了。”梓枫倒了一杯酒递给我,“底下那些人都怕我。”

    “谁敢不怕你,我若没有和你一起长大的命,我也怕你。”

    我一饮而尽,巨大的酸涩感涌上,牙都要酸倒了。我捂着下颌,指着酒杯,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话,从梓枫发笑的表情上我都可以想象自己该有多滑稽了。

    “这就是怕我的下场。”

    “……”

    我决定今日不再说一句话了,别说现在牙酸的无法开口,就算是酸劲儿过去了,我也不开口了,言多必失不愧是至理名言。

    “这是一种青梅酒,名为‘忆沉沦’,制作之时没有加糖,非常酸,你没看我都是只饮半杯,而且还要细细品,让那青涩的酸楚彻底在腹中焚烧,方不负此酒之名。”

    “唔唔唔……”

    我用下巴指示那盆绣球,意在说“你何必把酒倒进花盆里,好好一盆花别被你就这样折磨死了”。

    “皓辞不是也养过绣球花吗,他当年在莲宫娘娘的宫中埋下了种子,每天都要去观望一下,看看有没有嫩芽儿破土而出。遇到雨天怕被涝了,遇到雪天怕被冻了,遇到大风怕被吹了,遇到骄阳怕被晒了,他就是这样一个时时都谨慎精细的人,不管是对人还是对物,只要是他珍惜的,他都会竭尽全力去保护。”

    梓枫说的没错,皓辞是个温柔如水的人,而这份温柔背后也承载着他坚定的信念,因为温柔,所以强大。

    皓辞的绣球花终于在埋土后的第三年开出了花,我依然记得他邀请我和梓枫去观花,墨皇也跟着去凑热闹,我见到那一簇一簇的紫白色花团,和大户人家的小姐抛出去的绣球相似的很。

    “长得像个绣球,所以叫绣球花啊。”

    我脱口而出,梓枫恨不得朝我翻白眼,皓辞乐呵呵的跟在一旁傻笑,我这句话约莫煞风景了,正当我懊恼不已之时,墨皇用他宽厚的手掌抚上我的头顶,给了我莫大的安慰。

    “苍儿的形容也没错,这绣球花还有其他的名字,有称它‘八仙花’的,还有称它为‘紫阳花’的,称呼不同,寄托也不一样。”

    “紫阳,这个名称比绣球和八仙都好听。”皓辞更青睐“紫阳”,在口中默念了好几遍,“你们看它宛如一轮蒙了紫纱的太阳,名副其实。”

    他总能把喜欢的事物美化成自己想要的模样,他说那是太阳,梓枫就当那是太阳。在皓辞面前,梓枫甘愿变得傻乎乎。

    如今,那几株紫阳依旧在空荡荡的宫中随风摆,只是那个细心呵护的人不在了……

    梓枫杯中的酒未停,他倒一杯,依旧要分半杯给眼前的花,他将心中的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