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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父说着又长叹一声:“之暮,作为父亲,你不知道我有多庆幸禹稱还能遇见你。”

    “从他很小的时候起,我们便发现他是个天才,那个时候的他和别的孩子都不一样。一面是他黑发黑瞳的亚洲人模样,一面就是他过人的智慧。禹稱渐渐也发现了别的孩子对他的异样,越来越沉默寡言。他开始故意犯错,故意表现得像个小傻瓜。”

    “可是你知道吧,有时候天才想要变笨比普通人想要伪装得像个天才难多了。孩子们都嘲笑疏远他,老师摇头感叹他失去的聪明。从来没人能看透他小小心灵里的温柔和渴求。”

    陆之暮听着,如鲠在喉。忽然失了说话的力气。

    “也怪我和他妈妈。其实我们非常相爱,禹稱应该从来不这样觉得吧?”鹿父冲着她笑了一下,眼里有着愧疚。

    陆之暮咬着下唇,她想到鹿禹稱对于家人的态度和感受,垂了下眸,微微摇头,选择了撒谎。

    鹿父仿佛料到她会这么做,依旧笑着:“你知道,有时候一群普通人里出了一个特例,即便他是天才,也会被当做怪物。就好比这世上如果有神,有一天他被下放到人群里,人们第一反应不是他能拯救苍生,而是恐惧。我们作为他最亲近的人,也有着恐惧和不安。更多的是无所适从,不知道要怎么去把一个天才培养长大。他好像生来就有着成熟的心智,外表再怎样脆弱,都是一个没有童年的冰冷生命体。”

    “那时候,我致力于自己的科考项目,时常一年半载不回家。禹稱的妈妈从小家境很好,她和禹稱的外婆一起带禹稱,也从来不觉得苦。”

    “这么多年,不论我们如何努力,都无法让禹稱像是明白这世上有千百种人千百种思维一样明白,这世上也有千百种爱情,在一起是为了爱,有时候分开和等待也是为了爱。”

    “我跟他妈妈先前担心他会就此孤独一生。有太多天才的先例了,我们也不是什么好榜样。”鹿父收回沉思的目光,对上陆之暮的,眼眸中有着浅浅星亮,“真的,之暮,幸好禹稱能够遇到你。”

    陆之暮哑口无言。

    她心里像是刚刚被狂风过境,虽然渐渐平息,但那废墟无法收拾。

    她也受不起鹿禹稱父亲这般道谢。她目的不纯,她有愧。

    隔了会儿,她抬起头来,特别真诚地看着鹿父:“叔叔,你不知道,是我有多幸运遇到他。”

    是真的庆幸。毕竟如果论起来,她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怪胎。不知自己余生是为何。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阳台的门被推开来。

    鹿禹稱皱眉看着这边两个谈了半天天的一老一小,一脸怀疑:“你们在聊什么呢?”

    鹿父了然地冲她笑了一下,又将幽深的目光对向透明玻璃外的繁华城市景象。

    陆之暮回过头来冲着鹿禹稱傻笑。

    她从椅子上起身,一瘸一拐地往他身边去,整个人马上被他扶住半架起来。

    鹿禹稱垂眸看她,脸上有着不满的孩子气。

    没有童年……是吗?陆之暮内心浅浅回想了一下,鹿父许是离开太久了,她怎么觉得鹿禹稱一直都是一个孩子一样呢。

    孩子一样赤诚,孩子一样喜怒简单。

    只是他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倾诉对象而已。

    想到这里,陆之暮声音里都难得地带上了一丝软糯,抓着他的胳膊问:“菜都择好啦?”

    鹿禹稱皱着眉,不满地哼哼:“你们再聊下去,余响都要把胡萝卜偷吃光了。”

    正在厨房当苦力洗菜的余响猛地一个喷嚏。

    陆之暮笑着,蓦地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眼睛都眯起来:“表现得真棒,想要什么奖励呀?”

    然后,她注意到大佬那张风雨不动安如山的脸颊和耳朵上,竟然渐渐染上了一层红晕。

    陆之暮惊奇得难以置信,她“呀”了一声,正欲扒着人仔细看一下,却被他猛地抱起来。

    她慌张地透过他的肩头去看鹿父,却见人家正江边垂钓一般气定神闲看着窗外景象。

    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鹿禹稱一面抱着她向外走去,目视前方,嘴里咕哝着:“你再啰嗦,萝卜真的要没有了。”

    陆之暮抓着他衣襟在他怀里偷笑不已。

    哎呀呀,心理分析师测谎专家带头撒谎,这个模样实在太可爱了。

    ——

    鹿父离开前,主动拦着几个小辈,然后进厨房做了一顿饭。

    鹿禹稱全程眉头深锁,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余响看得也憋笑憋得难受。

    陆之暮格外不解但是十分之期待。

    菜上来的时候,只有陆之暮一个人一脸喜色,她眯着眼点了点桌上几道菜,唔,几道是鸡肉几道是鱼还有牛肉,还有一些都是健康的绿色蔬菜,大抵都是鹿禹稱不会喜欢的东西。

    色泽看着倒是还可以,陆之暮盛情难却,夹着菜当小白鼠,第一口下去,脸上的笑容就僵了。

    啊,看来做饭应该也是一个重要的基因序列。大天才一家怕不是都是做饭苦手啊。用满是爱意的食物杀死家里人,嗯……

    她努力嚼啊嚼咽下去,捂着良心夸赞:“好吃。”

    余响捂着笑酸的腮帮子把菜往她那边推:“既然这么好吃,陆小姐可要多吃一点。”

    陆之暮小脸一垮,又马上努力撑起笑容:“叔叔这么辛苦,我们要一起分享才行嘛。”抬手欲往那边推回去一道,鹿禹稱的手却先她一步伸过来。

    他把煮老了的鸡肉和半生的牛肉利落地往余响面前一方,似笑非笑:“吃。”

    陆之暮在一旁看戏。大佬就是大佬,惜字如金啊。

    余响笑一僵,苦着脸看他,莫名觉得腮帮子更疼了。但还是要硬着头皮夹菜咀嚼。

    鹿父笑眯眯地看着几个孩子打闹玩笑,眼神越发慈爱,几度落在目光里始终不离陆之暮的鹿禹稱身上。

    画面温馨美好,让人几乎不忍让时间过去。

    ——

    鹿父是下午的飞机,陆之暮腿脚不方便,别劝着留在家里,由两个男人开车去送他。

    临行前他把陆之暮拉近书房,两个好奇又焦急的男人被关在门外头。

    陆之暮说了几句祝福的话,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