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哦了一声。
怎么说,别有洞天?
慕容九拿出了一个封面是黑色的本子,不知怎么的,陆小凤看着黑皮的本子慎得慌。
慕容九阴测测道:“有没有觉得这本子很怪?”
她看向陆小凤,似乎已经看出来他心中的恐惧。
陆小凤没有说话。
没错,他是觉得这本子很乖。
慕容九道:“这本子的封面,是人皮做的。”
陆小凤:……
现在的小姑娘啊……
表情复杂到不行。
慕容九将传说中的人皮本子扔给玉罗刹,然后警告道:“东西已经给你了,看完之后就烧了,别再过来。”
玉罗刹面不改色把本子收入怀中道:“那可不一定。”
兵不厌诈。
只要有用,他能以同样的理由威胁慕容九不知道多少次。
玉罗刹对陆小凤点点头道:“走了。”
陆小凤跟在他身后出去了。
他们出了慕容山庄范围,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谁都不知道慕容九那小妮子会不会耍诈找人来送死。
这是玉罗刹的原话。
如果慕容就找人来了,虽然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真实伤害,但多多少少也是个麻烦。
就像是人身边有许多苍蝇在飞,虽然不会让人受伤,让人死,但怎么看都会觉得烦。
玉罗刹翻开了册子,找到了记载着最近交易项目的部分。
“嗯?”
他忽然皱起了眉头。
薛衣人全身上下鲜血倒流。
看着眼前的画面,眼前的尸体,眼前的人,他已经停止了思考。
他无法思考。
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森然的冷意。
冷啊。
他想。
怎么会这么冷?
中原一点红扑了上去。
他没有哀嚎,甚至没有发出生声音,手小心翼翼地没有触碰到薛笑人的身体,从背后看,能见到他的身体在不断颤抖。
这人没有哭,没有发出声响,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光从一个背影就能看出莫大的哀恸。
他很害怕薛笑人,甚至说得上是恐惧,但从另一方面看来,中原一点红原本是个孤儿,从小将他养到大,培养成剑客的就是薛笑人,而薛笑人同时也没有孩子,像他这年纪的男人,偶尔会从心底诞生出成为父亲的渴望,当然,大部分时候,这种渴望都被他的好胜心,都被他的复仇心理所压制着,只有偶尔,才会冒个头。
而他极少数时候施展父爱的对象就是中原一点红。
中原一点红与薛笑人,有的时候是父子,有的时候是师徒,有的时候是主仆,他们之间的关系畸形而扭曲,但确确实实又有纽带将两人联系到一起。
这种关系,是言语难以描述的。
中原一点红小心翼翼地探了探薛笑人的鼻息。
他其实在一进入柴房时就知道,这人已经没有了鼻息,但是他还不信邪。
他要亲手验证一下。
没有亲手验证,他绝对不相信!?手,已经在颤抖。
他此时已经不是一个剑客,而是一个伤心欲绝的儿子。
因为剑客的手是不会颤抖的。
鼻息,没有。
心跳,没有。
脉搏,也没了。
中原一点红终于哽咽出声。
薛笑人是真的死了。
薛衣人被冻成冰块的脸终于松动了,然而谁都不知道,他的脸是出于怎样的情感而松动的。
他向前走了两步,似乎想要触碰一下自己的弟弟。
“你别过来!”
中原一点红道。
他的眼神凶狠,像是失去了母亲的野兽,眼中满是杀意。
他道:“如果不是你,他怎么会死!”
不,说不定薛笑人还是会死,但绝对不会死的这么惨。
中原一点红已经发现了,他直到死,位置都没有移动过,甚至连他的动作还定格在被点穴的一瞬间。
薛衣人以为薛家庄的柴房很安全,而且他的弟弟也没有同自己说实话,这让他没有解开薛笑人的穴道。
说不定,他是觉得自己的弟弟需要反省。
但就是因为他没有解开点穴,他的弟弟在敌人面前没有还手之力。
竟然就被活生生地捂死了。
他的脸青紫,眼睛大睁,表情中充满了恐惧。
理论上,江湖人是不应该畏惧死亡的,所以在原著中,在自己的阴谋暴露之后,他甚至能够利落自杀。
但那是为了名誉,或者别的什么而死,而不是不明不白的,没有还手之力的被捂死。
薛衣人忽然觉得,身体中的自己分成了两部分。
一部分,为了弟弟的死而伤心,为了自己么有解开弟弟的穴道而愧疚,但是另一部分,却无比冷静,好像在以神明的视角,无感情的看待眼前发生的一切。
那一部分的他冷冰冰地感叹道:啊,果然开始了。
他之前就觉得,只要牵扯到封神榜就没有好事,潜意识里,从桌上出现写着封神榜三个字的小纸条时,就已经想到了悲惨的未来。
超越常人想象的力量会引起人的争夺,会招致祸端。
他一直都知道。
薛笑人,他的弟弟,在接下那任务时就牵牵扯到了巨大的漩涡之中。
冥冥中,薛衣人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巨大的蜘蛛网缠住,他就像被粘在网上的虫子,动弹不得。
有人挥舞着刀,向他走近。
他道:“你先离开。”?薛衣人的脸很苍白,他的声音也很虚无,或者说是,有气无力?
中原一点红还在看他,他的眼中全是仇恨,但那些仇恨,在接触到薛衣人死人一般的脸时忽然瑟缩了一下。
薛衣人道:“你去找人来。”
他走近了自己的弟弟,蹲下身,在他眼睛上拂过,盖上死不瞑目的眼。
“封锁薛家庄。”
这是他做出的第一个决定。
他弟弟的尸体还是温热的,想来他们来得很及时,薛笑人才死了一会儿,这段时间并不长久。
也就是说,杀了他的人,还在薛家庄内。
薛衣人心道:他得把人给找出来。
他要找到,杀了自己弟弟的凶手。
突然,一冷冷清清的声音从柴房门口传来。
“这是怎么回事?”
阿飞站在柴房门口,如同一根标枪。
笔直的标枪。
他坐在客厅等了一段时间,却不见到主人。
如果是一个合格的客人,说不定会在客厅等到天荒地老,但阿飞显然不是那样的人。
他身上还有兽性,那是多年森林生活刻在他骨子里的野兽的天性。
所以他会寻找,在不想等待之后,他顺着人的气息找到了柴房。
现在,他看着一团乱的房间内景,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