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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从与伍子胥见面之后,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是在参与一段混乱的历史。

    而且这里还与江湖不同,是有法度的,每个国家之间都有不同于大一统朝代的错综复杂的联系,想要一心修习武道,其实一点儿也不现实。

    身在江湖之中,怎么可能不受影响?

    但他也从来都不是一个随波逐流的人,叶孤城想。

    如果,他是说如果。

    如果还有到这附近时代的机会,他就要先做好准备。

    从他一人开始建立一个大的氏族是不可能的,那起码要倒退到周朝以前,但如果不是贵族,怎么样获得能够撼动天下的力量?

    叶孤城眼神一深,他已经有了答案。

    经济!

    他要成为富可敌国的大商人!

    战国末期的大商除了吕不韦那个异才之外,还有哪一家不是绵延几百年的?这时代家族的力量比他想象得要强大,就算是行商也要讲究历史与区域。

    所幸,他这时候操办还来得及。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应该怎么样选择一条,可以在比较短时间内就能积累出大量财富的商道?

    别说他异想天开,这是可能的,叶孤城绝对是个聪明的人,要不然也不能把曾经的白云城建立得如此繁华,现在只不过是白手起家罢了,这对他来说并不是很艰难的事情。

    果然还是先去各国考察一下吧,叶孤城想。

    他得在春秋时代为自己建立一个破碎虚空之余的小目标,比如说挣他一个亿。

    伍子胥挺快就与公子光搭上线了。

    他是楚国大夫,在有异心的公子光心中就是值得招揽的对象,两人之间的关系简直可以说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各取所需。

    但就算是各取所需,伍子胥也牢牢记住了叶孤城说“公子光有异心”这句话。

    且不说是不是真的,总要记在心里。

    公子光可不知道自己心中埋藏还挺深的野心一下子就被看破了,或者说一开始他在伍子胥面前就是赤条条的。

    如果抱着目的去观察一个人,就很容易从他的话语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心中怀揣着对公子光的最初了解,过了一会儿也就在心中点点头。

    这人确实有夺取王权的意思。

    伍子胥在见公子光之前就试图多了解他一些,他有自己打听事的手段,用不了多久就知道这公子光不仅喜欢与豪侠之流结交,还在秘密供养死士。

    他再一次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有太多事情等着伍子胥去判断。

    就比如说,他是应该把宝押在吴王僚身上,还是应该相信公子光的能力?

    公子光并不知道对面的楚国大夫在想什么,相反,对伍子胥他是慕名已久,可惜以前只有一面之缘,不能深谈,现在他既然入了吴国,可不就是天助他。

    说不定还能靠这人完成大业。

    公子光以一种求贤若渴的姿态道:“不知先生可有推荐的人选?”

    这句话成功将伍子胥从思想的海洋中拽了出来,他花了零点几秒从脑子里翻出了公子光之前说话的内容,知道他在向自己求豪侠的人选。

    这不是搞笑吗?伍子胥想。

    明明自己才到吴国没有多久,竟然就朝他问人选,这公子光想拉关系也有点急躁了吧?

    当然,也可以理解为对方对人才的渴求,或者说是对他的信任,但这好歹让伍子胥心中留了个底,能判断出对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至于豪侠……

    他心中最显闪过的当然是叶孤城的脸,然后一秒钟没停顿就让他给驳回了。

    伍子胥道:“专诸。”

    他道:“豪侠第一人,非专诸莫属。”

    叶孤城已经准备着从吴国撤离的事情了。

    他接到了一张单子,钱不多也不少,能养活手下的人,但最重要的是,这一次能经过不少国家。

    齐、楚、曹、陈、卫,整整五个国家,而且商业发展得都还不错,绝对是视察的好路线。

    但他却没有想到,在自己走之前,竟然还出了一桩事。

    或者说他没有想到,伍子胥的上手速度竟然这么快。

    他的小破院子里迎来了一位客人。

    一位他根本没有想到会来的客人。

    专诸!

    叶孤城并不是很清楚专诸最近的动态,好像自从他开始侍奉公子光开始,与任何人之间的联系都淡了。

    这可不是因为专诸是趋炎附势之辈,看不起他们这些贫贱之交,而是他隐隐察觉到了公子光的目的,为了让他们这些老友不被卷入吴国的政治更迭之中,所以便疏远了关系。

    归根结底,反而是为了保护他们。

    至于专诸为什么明知道危险还在公子光的门下,只能说这时代就是如此。

    这是一个讲究义的时代。

    叶孤城看见专诸,也是一愣。

    对方手上提着一壶醪酒,酒液浑浊,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是吴国的好酒。

    叶孤城看着他如此做派,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他道:“进来吧。”

    专诸入了内院。

    田均在一旁探头探脑,就好像是普通小童,而不是足智多谋的神童。

    他善于隐匿,绝不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非凡。

    叶孤城道:“你来找我就是喝酒的?”

    专诸道:“不错。”

    说着就将装酒的容器狠狠地砸在了桌上。

    叶孤城没有拿出自己托人打造的小凳子,而是示意田均拿出了两张垫子。

    铺在地上,两人相对而坐。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能听见觥筹交错的声响。

    也孤城原来是不喝酒的,但是这段时间,他好像逐渐学会了喝酒,每一次他喝酒,就仿佛代表着某种庄重的送别仪式。

    有关于生与死。

    叶孤城将酒杯放下道:“我教你一件事。”

    专诸道:“什么?”

    叶孤城道:“我要教你,怎么用短剑。”

    专诸心头大震,说不出话来,只是抬头看向叶孤城。

    对方什么都没有说,但却好像什么都知道。

    叶孤城道:“我要教你,怎么样一击必杀,怎么样保证人一定会死。”

    专诸沉默一下道:“好。”

    人的选择是无法改变的。

    选择了君主,就一定要为了君主的伟业而尽忠。

    鱼腹中藏着鱼肠剑,身后是公子光,专诸忽然感受到了剑沉甸甸的重量。

    他是公子光养得门客,所以他要为了对方的伟业而死。

    这是义。

    什么是义?

    马车已经从吴国的都城之内缓缓驶出。

    叶孤城知道,明天起,吴国的天就会变,所以他要趁着还能安全出去的一日,去别的国家。

    约定好被保护的小商人连同车队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