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好,我最多再坚持十来天,如果这段时间内没有人,我也要走了。”
“不用你说,这里的哪个人不是这想法?”
他们的时间虽然多,也没有闲到这地步,如果金九龄的人一辈子找不到,他们难道就在这里等一辈子?
怎么可能。
但这些人没有想到,转机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张婉柔悄无声息地上山,她的手上捧了一个琉璃罐子。
那些守株待兔的侠客看着她,先没有往别的方向想,只道她是来这里看看地形,又或者是缅怀自己竟然能够逃过一劫。
虽然嘴上口花花,心中也看不起女人,但在场人还真是没有一个敢去招惹张婉柔的,他们都很怂,没胆子把剑谱第十二位拦下来。
这些人都名不见经传,要不然也不会把绝世武功寄托在什么秘籍上。
毕竟那玩意儿,除了让金镶玉山庄覆灭之外,没有起到一丁点儿用处。
至于现在江湖上的大多数人,早就不知道金镶玉山庄是个什么玩意儿,他们都只知道万梅山庄。
不过即使不敢上前撩拨张婉柔,他们的眼睛却还锁定在女人身上,有些贪财的,更是将视线锁定在琉璃罐子上。
这是个风雅的好东西,江湖人有些钱的就算用得起,也不会花钱去买,再好看也只是个罐子,碎了就没了,一点都不实用。
但在夕阳的映射下,那个罐子怪好看的。
看着看着,就发现不对劲了,那罐子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眼睛很不得黏在上面,只见张婉柔步子一迈,里面的眼珠子就滴溜溜地滚。
那人脸色一变,差点从树上栽下来。
他道:“眼睛,那罐子里装了一对眼睛!”
群众一片哗然。
张婉柔竟然带了眼珠子上山?
这是谁的眼睛?
莫不是金九龄的?!
这些人不敢拦下女人,也不敢说话,只能一个个接二连三地从树上下来,跟在张婉柔身后。
有些被委以重任的,干脆一溜烟跑下山,去通知那些在街上晃的,在乱葬岗找尸体的人通通都上山,有人又找到眼珠子了。
问谁?
张婉柔。
一听说这名字,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工作,眼珠子恨不得震惊地掉出来。
竟然是她?
她凑什么热闹。
赶忙夜跑山上去了。
张婉柔的上山速度并不快,一步一个脚印,与寻常人查不多,所以那些被临时通知的,只要步子快一点,就能赶得上大部队。
不知不觉间,她身后的小尾巴竟然成了一个有很多人的大部队。
但女人并不在意,她只是冷笑。
从一开始她就猜到,会有这么一个大队伍。
也好,她的目的岂不就是让更多人跟着。
人越多,秘密揭发出来的一刻便越劲爆。
她的目的从来就不是什么藏宝图,只是想找剑鬼报仇。
顺便再让金九龄身败名裂。
她报仇,可不是简单将人眼珠子掏出来就好。
张婉柔知道,像金九龄这样的人,是非常要面子的,比起他的眼睛,更看重的绝对是他的名声。
一个人如果名声很好,就算没有眼睛,也是江湖大侠。
她所做的事情一点都不难,只不过是告诉其他人,为何她挖金九龄一双招子。
想来武当山之事只过了半年,就算江湖人的记忆力都很短,也不应该忘记。
特别金九龄还是一个大名人。
剑鬼此人或许有未卜先知的功夫,又或者,他在山巅有眼线。
只要是一群人一起上来,他就会出现。
他出现得也很诡异,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正好是在月亮当空照的时刻。
但今天,他终于没有从小树林里飘出来,而是突兀地从一棵树后一闪身,人就出现了。
他道:“你来了。”
声音沙哑古怪得紧。
张婉柔冷冷道:“我来了。”
他道:“眼珠子给我。”
张婉柔道:“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
剑鬼道:“什么。”
张婉柔道:“金九龄就是绣花大盗。”
什么?
在场人脑子一转,说到绣花大盗,他们先想到了一蹶不振的武当山。
张婉柔道:“常漫天,八十万两。”
一说八十万两,在场人便心中都是一突,他们张大了嘴,嘴大得可以塞进一个大鸭蛋。
等等,这女人说什么?
金九龄就是绣花大盗?截了八十万两的那个?
剑鬼道:“不错,我是知道。”
他低沉而又古怪地笑了,他道:“他绣了三十多个瞎子,还截了八十万两,让他的眼睛来抵债,不是便宜他了?”
就好像是一出滑稽戏。
但张婉柔却没有买账,她道:“你为什么知道。”
她声音冷冰冰道:“你难道是背后的主谋?”
剑鬼道:“当然不是我。”
他道:“我只不过什么都知道。”
他抬头,面具遮挡住他的脸,但在场人竟然都产生了被看透的错觉。
剑鬼道:“所有秘密,都在我的脑子里。”
他竟然比号称无所不知的大智大通还要狂妄。
张婉柔道:“是吗?”
剑鬼道:“当然。”
他笑道:“就比如我知道,罐子里的眼睛是金九龄的眼睛。”
他道:“把罐子给我,我把藏宝图给你。”
张婉柔以一种堪称诡异的视线盯着他看,但剑鬼却没有感觉似的对她伸手。
她迟疑着将罐子向前送,差一点就要接触到剑鬼的手了。
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送入剑鬼胸膛。
“嘶——”
在场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他们没想到,张婉柔竟然下手这么快,这么狠。
心中却没有一点惋惜,剑鬼要死了,但他好像把藏宝图带在了身上,既如此,只要搜身,不管人死没死,他们都能拿到藏宝图。
更不要说,在场人其实没有一个希望剑鬼能够活下去。
一个知道一切秘密的人,能让全江湖忌惮。
但他们却没有想到,那剑鬼不仅没有倒下,相反,还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布帛。
如果说在常人刚才还倒吸一口冷气,现在他们就觉得一股阴气顺着脚底心一路向上,看着白衣鬼面的男人,无不毛骨悚然。
怎么回事,他怎么没有死?
张婉柔将剑拔出来,她看得分明,剑上没有一滴血。
手下的触感,似乎也不是剑尖没入人体应有的触感。
怎么回事。
剑鬼将布帛放在张婉柔手上道:“这是藏宝图。”
张婉柔不信邪似的在他胸膛上又是一戳,还是没动静。
但手下的触感却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