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自得,等待张婉柔和剑鬼送上门,让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但这有这么容易?
叶孤城道:“你要麻痹他们。”
让那些人以为自己的计划得逞,以为一切都被他们玩弄在鼓掌之中,只有安抚了这些思想陈旧的蠢货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叶孤城忽然觉得有点熟悉,这样的愚蠢并且狂妄自大的手段,他好像在哪里看见过?
但这想法在他脑海中也就过了一下,随即便投入别的想法之中,他现在一心就是要将这事情给化解了。
叶孤城模模糊糊所预感,这似乎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紫金之巅,紫禁之巅,这两个名字,多么相像。
张婉柔慎重其事道:“好。”
似乎被委托了什么不得了的重任。
她对叶孤城的好感,忽然比对西门吹雪的好感高出了一大截,看向对方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
竟然还会给她解释,叶城主真是一个好人。
她知道,叶孤城看她的眼神和其他人不一样,不是看一个女人的眼神,也不是看一只臭虫的眼神。
那是看人的眼神。
这眼神,让她五脏六腑好像都移了位。
她想哭吗?
张婉柔不知道。
她只是在这一刻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尊敬敬佩叶孤城。
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一名顶尖剑客。
她退了出去,心中感慨万千。
房间中似乎只剩下了叶孤城与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一直在闭目养神,从叶孤城与张婉柔对话便是如此。
他并不像叶孤城这样接地气,与朋友的话本就不多,与外人的话就更加少了。
但不可否认,一名顶尖剑客,总是非常敏锐的,他的敏锐程度,甚至超过了张婉柔女人的第六感,从蛛丝马迹之中便能推断出一切。
西门吹雪忽然道:“金九龄,与那养死士的,有关系?”
冷不丁一问,却切中要害。
这几人之间似乎有什么隐秘的联系。
叶孤城早就猜到西门吹雪会提问,他道:“我还不清楚。”
西门吹雪道:“这世界上竟然有你不清楚的?”
这并不是一句嘲讽,而是一句俏皮话。
西门吹雪也是会说笑的,只要对象正确。
叶孤城道:“这世界上我不清楚的事情还有很多。”
西门吹雪道:“所以你让陆小凤去查了?”
叶孤城道:“不错。”
西门吹雪道:“你已经猜到了其中一方是谁。”
叶孤城道:“但我没有证据。”
他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又非常不愿意用自己的想法去干扰别人。
但论起查案,叶孤城绝对是业余的,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是要靠陆小凤。
他才是职业侦探。
叶孤城道:“这应该是个阴谋。”
西门吹雪道:“阴谋?”
叶孤城道:“不错。”
他又道:“而且是个很大的阴谋。”
西门吹雪笑了,他道:“你觉得什么样的阴谋才算是很大的阴谋。”
他的笑容中有嘲讽之意,但这嘲讽绝对不是向着叶孤城去的,只不过一说到阴谋这个词,就让他想到了很多东西,比如说有关玉罗刹的事。
他大半年前为了一个无伤大雅的游戏,将武当山打击得一蹶不振,害死了那么多青年才俊,这个阴谋算是大,还算是小?
叶孤城道:“我说的阴谋,自然比玉教主的谋划还要大。”
西门吹雪不小了,他的脸又被冰封。
西门吹雪道:“哦?”
叶孤城道:“只怕幕后之人所图非小。”
西门吹雪道:“何以见得?”
叶孤城道:“就凭借金九龄。”
当金九龄与“天子剑”凑在一起,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
金九龄并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
他的防范意识很不足,或者说做捕头到了他这份上,很难有什么防范意识。
寻常捕头的安全意识或许都比他强些,什么时候喝的醉醺醺了,被仇人拖进巷子里打一顿都是常事。
所以那些人,一般情况下,是不敢让自己喝醉的。
谁知道喝醉之后会出什么事?
但他不一样,他的武功高强,在江湖上又有许多朋友,有什么人敢对金九龄这样?
所以他应该是非常安全的。
秦三郎的尸体被抬了出来,金九龄亲自盯着,让仵作颠过来倒过去检验了不知道多少遍。
很可惜那男人实在是太绝,死之前不仅把信件给烧了,甚至还把自己手掌心的肉全部挖下来,一把火一起给烧了。
想要判断江湖人练什么武功不就是看他手上的茧子?
骨节的改变是很小的,除非他练的是拳法,看在此人骨节仅是一般粗大的份上,练得定然也不是会让骨节产生变化的功夫。
他的功夫应该在手上,很可惜,手上的肉都被烧了,想要判断都没法子。
金九龄看着秦三郎的尸体,恨的是咬牙切齿,心中一股郁气不得发泄,简直要喷火。
眼皮子底下竟然让细作死了,他觉得自己的面子里子都要丢干净。
金九龄是个非常高傲的人,他或许能够容忍别人的错误,但绝对不能容忍自己的错误。
在秦三郎的屋子中转了大半天一点收获都没有,用脚趾想想都知道,即使他定死在这屋子里都不会有其他发现。
等到日落西山,天边只有一抹橘红色的余晖,即使他不想走,都由不得他。
因为已经到下班的时间了。
如果只有金九龄一个人,即使想要查这些悬案,都没有办法。
他只能暂时鸣金收兵。
日落西山,华灯初上,他应该做些什么?
如果是平时,金捕头有些雅兴,大概会在酒楼里喝上一壶上好的酒,然后带着些微醉意,去花姐找漂亮的姐儿。
他现在节俭了一些,穿衣服可以不穿最好的衣服,吃饭可以不吃最精致的吃食,但是睡女人却不可以睡不是最漂亮的女人。
如此看来,他似乎是个有坚持的男人。
但是睡女人也是要看天时地利人和的,起码今天,满腹怨气,绝对不是逛花街的好时候。
他只是一杯一杯地喝酒,一壶一壶地喝酒,一罐一罐地喝酒。
小酒缸在脚下都排排站。
借酒消愁愁更愁,但如果没有酒,他的苦闷又往何处安放?
金九龄只能喝酒,以麻痹自己。
喝醉,就不会苦闷了。
但喝醉,也不会警惕了。
他摇摇晃晃地走出去,店里的小二认识这位大爷,自然会把他送到住处,等到了宅邸,丫鬟小厮一股脑儿地便会迎出来,将这位大爷安放到他的房间。
金九龄在京城很有几番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