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担心这个?庄主的功夫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者说了,听闻以前麒麟世家来去皆行铁链,那铁链虽比这银链子粗壮一些,但是却更湿更滑,绝对比这更有难度。”
“可是……”亓官晏也不知道该反驳自己从没有在麒麟世家生活过还是应该反驳那个“夫人”,话刚出口,突然变被人腾空抱了起来。
亓官晏瞪大了眼睛,显然还没有做好准备,只得紧紧搂住了顾琊的脖子:“等等!等等庄主!”顾琊却置若罔闻,往前走了两步,回头看着苏宁道:“城中的事情就拜托你和林轩了。”
苏宁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道:“庄主慢走。”
亓官晏睁圆了眼睛看了看顾琊,又看了看苏宁,整个人都很惊恐:“不是!等一下!苏城主这大概有多高?苏……啊!!!”
他紧紧抱着顾琊的脖子,紧闭起了双眼,只觉得身下的冷风一路往上吹,而后觉得整个人都停了下来,他微微睁眼,发现顾琊已经稳稳的站在了一块平台上。
说是平台,不过也只能容纳几个成年人并排站立。那银链子与山壁几乎成九十度角,顾琊却能双手抱着他,只靠脚底的内力吸附在银链子上,可见内力运转已经大好了。
亓官晏从顾琊的身上跳了下来,只觉得双腿还有些颤抖,他低头看了看那“平台”之下,是一片黑暗的深渊,而往上则是一条细细窄窄的裂缝,可以看到天空,月亮也成了小小的一个圆,挤在了那裂缝之中。
亓官晏连忙扶着山壁往里靠了靠,他低头一看,那银链子嵌的很靠外,那小小的箭头几乎有三分之一落在山体之外,亓官晏更是一阵后怕,好在顾琊功夫到家,不然他只要着力稍重,这银色的箭头立刻会掉落出去,这一落出去顾琊和亓官晏一定直接掉到深渊之中。
顾琊轻轻在那银链子上震了震内力,过了几秒那银链子便抖了一抖,整个又被收了上去。
亓官晏从布袋子里掏出了一个火折子,打了个光亮照了照那密道里面,那密道常年无人走动,自然看上去有些阴森可怖:“你说苏城主也真是的,这链子掷得这么歪,你要是下手重一点,他谋杀庄主的罪名一定逃不过,咱们肯定就死这里了。”
“他故意的。”顾琊倒是不怎么在意,看了看密道墙上的油灯,里面的灯油早就干涸了,看上去这条路也没什么人保养,怕是那推盘被拆了以后再没有人来过了。
“故意的?”亓官晏吓了一跳:“他也是宋衍的人?”
“不是……”顾琊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是流云山庄的规矩,你也知道流云山庄一直子嗣稀少,所以在流云山庄和云阳城联系在一起的时候就定下了这个规矩,若是有一天流云山庄的庄主不再能够护佑流云山庄和云阳城了,那么云阳城的城主可以取而代之。”
亓官晏目瞪口呆的看着顾琊,他的确不知道流云山庄和云阳城还有这样秘密的协定。
“不过你也别太在意,”顾琊接过了火折子往下走:“苏宁倒不是想做庄主的人,不过是试探我一下罢了。”
“试探?”亓官晏连忙跟了上去:“那方才说那推盘的事情也是试探你吗?”
“这机关应该是前任城主自己拆除的,”顾琊点了点头道:“父亲若是知道了,肯定不会答应的,这条密道本就是用来保护民众的。”
亓官晏一时间有些打不过弯,他极少有这种脑子不够用的情况:“嗯……所以……总之他是想让你恢复那个推盘?”
“对。”顾琊应了一声:“苏宁在云阳城出生,在云阳城长大,他对云阳城的重视比我们想的还要多。”
第69章 六十九
那密道虽然常年无人收拾,里面的台阶湿滑难走,不过倒是非常宽敞,可容四五个成年男子并排行进,石阶也很缓慢,倒是一点都不压抑,只是安静过了头。好在如今他们是两个人并行,若是一个人往这黑黢黢的通道里行走,的确有些骇人。
据苏宁所说,这密道的出口在山下一家农户的柴房里面,这些年都没人走过密道,但那出口还偶尔有人打理,应该只需要稍稍用力便可打开密道的门,而看守的人他已经放过云阳城特殊的“信使”的下过山了。
“你说那送信的鸟儿会不会被截住?”亓官晏有些担心,这台阶虽然宽敞,但是到底没什么光亮,只有他与顾琊手中的火折子照了一点点的光出来,这石阶蜿蜒而下,不知道尽头在哪里,也不知道要走多久,他实在觉得不安的很:“毕竟宋衍把云阳城围的水泄不通,即便是飞鸟恐怕也很难自由出入。”
“不会。”顾琊摇了摇头:“云阳城给山下送信有特殊的方式,不会用飞鸟的。”
“那是用什么?”亓官晏倒也不是真的好奇,只是想找些话题来说,这里面实在太过安静了一些:“苏城主虽说是特殊的信使,但我总以为是特殊训练过的鸟儿。”
“是用一种鼠。”顾琊皱着眉头道:“我也不知道具体的种类,这种鼠喜欢打洞,死之前会自己把这个洞堵上,云阳城有专门训练它们的人,从它们出生起就让它们从山上往山下打,然后规定它们只能走这一条道,我虽不知道具体方法,不过大致上就是让它们在地下通行,从云阳城直接到达山下各部……不过若是要给流云山庄递消息还是要用飞鸟的,流云山庄离这里太远,那鼠应该爬不到那里。”
亓官晏点了点头,若是送信的“信使”是在地下通行,那么被截获的可能就大大降低了,毕竟也没有可能从半山腰挖个洞通到那老鼠的小道里,即便真的通到了,也不知道这只鼠是通往山下哪里的鼠。
这倒是大大减少了云阳城的通讯问题,毕竟身处高峰之上,最重要的便是与山下的联络,瞧着云阳城的样子,怕是宋衍再围十天半个月的也不是问题。
“那就好。”亓官晏点了点头:“那我就不用担心出去时候的事情了。”
整个通道都极其幽邃,往回已经看不到来时的路,往前也只能看到离自己最近的拐角。石阶上又生了点苔藓,湿滑的很,亓官晏甚至还听到了“滴答、滴答”的滴水声,他又往顾琊身上靠了靠:“庄主,你有没有听到水声?”
“嗯。”顾琊点了点头,似乎也有些不解,南方多雨,溶洞之中有水滴声也不奇怪,云阳城虽然在山南,实际是已经偏北了,水分远远不如真正的南方来的充沛,更何况这密道修建之时就做了完全准备,实在不像是会有哪里渗了水的模样。
亓官晏也觉得有些奇怪,地上的苔藓显然是生了许多年了,厚厚的有了一层,而且越往下越多,他原本也没在意,只觉得水往低处流也是应该的,如今才突然发现,这个地方根本也不该有这么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