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歹。
故而云阳城里头的人一直过着相当平和的日子,这栈桥突然一收,城里面的百姓立刻惊恐起来。
苏宁倒还是一副温温和和的样子,偶尔会走在城里的街头,碰到满心疑问的居民一一解答,这云阳城平时是一座城,到了这种时候便成为了一座巨大的堡垒,甚至比流云山庄还要更为稳固安全。
亓官晏也曾悄悄的问过林轩,苏宁这一举动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一些,虽说云阳城自从入了流云山庄麾下就没有听说过哪任庄主出现在此处的,不过为了顾琊这么兴师动众会不会使得事情变得更加麻烦。
林轩那时候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说苏宁自然有苏宁的考量。
这才过了几日,果然就出现了大麻烦,城对面的山头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可是栈桥已经收了起来,这么远的距离毫无落脚点,即便是武林之中轻功最为卓著的人也不可能飞的过来。
城外头的倒不是郑少衡的隗颙堂,而是打着周云峰旗号的孟如意,说是周云峰的死与如今藏在云阳城里的晏璟玥脱不了干系。
晏璟玥的身份本就特殊,是宋衍暗地里使了手段救出来的,本来希望他能够成为自己的一柄利剑,不曾想在亓官晏出现后事情完全掉了个个儿。索性晏璟玥被放出来本来也不是走的明面,现在在外头疯传他是自己越狱的,越狱之后就去了三七镇,杀害了周云峰。
孟如意是周云峰的遗孀,宋衍理论上也算得上是周云峰的半个儿子,虽然有些眼力的人都知道宋青松的死与周云峰脱不了干系,宋衍现在又自称是亓官家的后人,周云峰一死他只怕是会拍手称快,不过明面上他为周云峰报仇却是在道义之中的。
晏璟玥对外面的事情毫不知情,正安安稳稳的当着他的刑吏。云阳城相对闭塞,里面的居民也大多都是在这里生活了好几辈的了,监狱里面几乎没有罪犯,只有一两个小偷小摸的盗贼,晏璟玥别的事情也没有,只需要大马金刀的往那监牢门口一坐就行。
晏璟玥虽然不知道,亓官晏他们却是知道的,这事情本来就不是晏璟玥所为,一看便知是宋衍为了与流云山庄作对想出来的借口。
江湖上虽然向来以强者为尊,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要讲道义的,宋衍若是师出无名,只怕是会被江湖上的人所唾弃。流云山庄也算得上是武林世家,顾琊虽然不知道,林轩却是在人际关系上做了许多功夫的,若是宋衍没有个正当的理由,只怕到时候双拳难敌四手。
亓官晏慌得很,晏璟玥无端替宋衍背锅,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错,好不容易放了出来现在绝不能让他又被关回牢里。
苏宁倒是心平气和的很,还常常劝慰他:“你也别太担心了,这栈桥不放下来,他们喊破喉咙也没有用,连投石也砸不到这边半分的。”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亓官晏皱着眉头道:“舅舅又背了条人命,云阳城又窝藏钦犯,对你们来说太不公平了。更何况……宋衍若是带着人一直守在栈桥对面,我们也下不了山。莫说是我们了,城里头的人若是想要下山该怎么办呢?”
苏宁笑着摇了摇手:“无妨无妨,朝廷若是真的这么强势倒也罢了,他们可不敢真的对云阳城做什么的,即便晏璟玥真的又成了戴罪之身,到时候之说他得了恶疾病死在了城中就行,没人敢说什么的。”
他顿了顿,又笑道:“至于下山,你就更不用担心了。云阳城的日子本就与山下几近隔绝,往日里也不过是十天半个月才有人下山一趟买点别的,这儿也不是个小村落小镇子,到底也是一座独立的城,对面若是要守着,守着就是了,我们照样过我们的日子。”
苏宁抬起了手,遮了遮唇边的笑意,凑近了亓官晏低声道:“你与庄主若是急着下山,我自然还有别的办法,犯不着与那栈桥过不去……这样倒也正好,你与庄主可以先行一步前往麒麟冢,如意夫人这边有我们来拖住……云阳城下山的道路,世人只知那栈桥一道。”
“你是说……云阳城还有别的……”亓官晏一愣,一时间睁大了眼睛,却看苏宁伸了一根手指竖在自己的唇上:“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既然得了苏宁的话,亓官晏稍稍定了定心,走在街头看城里的人,似乎也都已经习惯了关闭了城门的模样,好像对他们来说,与以往的日子也不像是有什么区别。
“这儿到底怎么回事啊?”酒铺子里有一个农夫,翘着一只脚:“还得关多久?”
“你急着下山啊?”他对面也是个乡野汉子,长得一张马脸。
“倒是不着急,就是我媳妇儿说想要百香斋的新香粉,这下城门都关了,我买不回去她也怪不了我了。”那人似乎还有些愉悦:“不过我听说,是咱们城里有个钦犯啊?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他对面的人叹了口气:“别听风就是雨的,若真的是这样,城主怎么还会护着他?前两日不是说庄主来了么,好像是受了伤,如今宿在城里,怕是冲着庄主来的吧。”
第60章 六十
“庄主?”那人一愣:“哪个庄主啊?”
“咱们庄主啊。”那汉子气的往他脑门上拍了一巴掌:“城里还能有哪位庄主啊?”
亓官晏听他说“咱们庄主”时不禁轻声笑了起来,看来流云山庄虽然不怎么在云阳城露面,但在云阳城里的人心里,流云山庄倒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流云山庄的那位?”被打的人倒也不气恼,只摸了摸自己的脑门:“以前从没来过云阳城啊,江湖上出什么事了?我们这儿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那人略有些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周云峰死了,你知不知道?周云峰死了,郑少衡可不就急了么?当年麒麟山庄那事还不是他们搞出来的?藏宝图和麒麟剑都被咱们庄主收走了,现在当然是要找人到处追着咱们庄主跑了。”
“什么?”他对面的人瞪圆了一双眼睛:“我怎么不知道?”
“你能知道什么呀!”那汉子掂了掂自己面前的碗:“郑少衡急匆匆的要和如意夫人扯上关系,现在还让那什么宋青松的儿子说自己是亓官家的后人,倒也不怕遭了天谴,等百年之后下了黄泉,我看他们怎么和宋青松解释!”
亓官晏想了想,笑着走到了那大汉的桌旁,冲着他拱了拱手:“这位兄台,我能在这儿坐么?”
那人抬头看了眼亓官晏,看亓官晏白白净净一身好料子的模样,一看便知和自己不是一路的:“咱们都是普通人,这位……公子,坐这儿好像不太妥当。”
“此言差矣,”亓官晏露着一张灿烂的笑脸:“是我对江湖之事很感兴趣,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