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子急忙用指肚抹了白,伸手在他的额上、鼻尖几处点了五点白, 着急道:“快抹快抹, 不然又要冻僵了。”
风溟觉得自己的脸更僵了,这哭包怎么这么执着给人抹香, 还要点五次!
扇子见他不抹匀,再次伸出冰凉的手在他面上胡乱抹了一遍, 这才匆匆忙忙再沾白玉膏, 往自己的脸上擦, 终于彻底地安心。
风溟闻着自己脸上飘来的香气,忍了忍, 没吭声。
扇子愈发觉得冷, 风溟刚筑起一层壁垒, 那壁垒就如琉璃入了冰水,冻得咯嘣咯嘣似要碎裂。扇子抬指轻轻一叩,壁垒顿时“啪嚓”碎裂,从空中摔落。
“啊啊啊,好冷好冷。”扇子紧紧捉住他的衣裳,恨不得钻进他的肚子里取暖,“难怪要借火绒衣,大魔王,我们根本没有办法下去,会被冻僵的。”
山上风雪弥漫,如雾气满布山头,远一点的地方很难看清楚,但稍微靠近一些,又觉寒风刺骨。
那冷意渗骨,筑的十层壁垒都无法阻挡那股严寒,风溟只觉怀中人愈发的凉,他拧起眉头,转身带着扇子离开这里。等离了百里之远,才落地生火。
扇子紧挨着那火光,暖化快要冻僵的身体,又摸摸脸,冰冰凉凉,她抖声道:“白寒山这么冷,火绒衣真的有用么?”
“有。”风溟又要说她不看书了,想想罢了,估摸她永远都会是个不爱看书的小仙女,“你在这里烤火,我再去看看。”
扇子立刻伸手抓他,这一抓,直接抓住了他的手,她顾不了这么多,紧张道:“大魔王你不能一个人去,那里到处都是白雪,会迷路的。而且太冷了,你也会受不了。”
风溟默默松开她的手,说道:“我有分寸。”
“那认路呢?”
“……哦。”
“你等我暖暖身,再跟你去,我们不进山,就在外头远远地找,山上都是雪其实也好,至少一有人走动,就能看见了。”
风溟微微一想,说道:“你变成小人,藏在我手上。”
他的手心以魔气筑火,那火烧不伤她,暖洋洋像个小火炉。扇子蹲在他的手心上,倒觉这里比外面舒服得多。直到去了雪山之上,她才稍微觉得有些冷,但比刚才好多了。她趴在掌上瞪大了眼往下面看,想找到白翁。
风溟迎着冲天而上的风雪慢慢环视雪山,许是这白寒山太过冰冷,找了这么久,并没有看到任何会跑动的生灵,只见偶尔有几朵花,在风中飘摇。
这么冷的地方还能生存,果真是奇草。
那灵草周身泛着紫色光泽,在白皑皑的山上十分显眼。目光所到之处,偶尔所见,皆是这样的灵草。
风溟隐约想到了什么,不动了。扇子抬头看他,问道:“大魔王你是不是太冷了?那我们不要走了,回去烤火吧。”
“白翁来找的草药,应该是那些紫色灵草。”风溟立即往上飞去,直到快要看不见那灵草,又恰好在看得见的距离,才在暖暖的空中端坐,说道,“等白翁出现。”
扇子低头往下面看,明白过来,问道:“守株待兔?”
“嗯。”风溟看着手中人,问道,“冷不冷?”
“不冷,大魔王你冷不冷?”
“不冷。”
“那就好。”扇子在他手上坐好,时而往下面看,那几株灵草的紫光还在,没有人来采摘。她想到方才的严寒,说道,“那灵草不知道有什么作用,值得白翁伯伯这样冒险。”
“书上记载,白寒山上的紫灵草可以起死人,肉白骨……”
风溟一顿,扇子也一顿,她竖起耳朵看他:“让人起死回生?白翁不是要给村民治病?而是要救活死人?那个人是谁?”
“不知道。”风溟的眉头再次拢起,满目肃色,“我只知道,一旦他真的这么做了,一定会惹上大麻烦。”
扇子低声道:“人界虽然是我们的下界,但是生死大权是由冥界掌管,这恐怕……要冒犯冥界了,对吧。”
“嗯。”风溟觉得这一次要阻止白翁,之前三长老插手女魃的事,但是那毕竟不算什么大事,不过是救了一个人,没有坏了两界规矩,但如果白翁要救活已死的凡人,就等同于插手了冥界的事,还破坏了冥界的规矩。
雪山上,仍不见人,但那一直随风规律摆动的紫色光芒,却变了方向,开始胡乱摆动。风溟凝神盯看,紫光还在动,但没有白翁的身影。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嘴角一抽。他知道为什么刚才找不到白翁了,因为他穿着白衣,头发胡子全是白的,根本就已经完全融入了这雪山中。
火绒衣的颜色会随人的穿着而变,也就是说,连火绒衣都变成了白色,那怎么可能在雪里找到白翁。
风溟不再以肉眼观察,直接将煞气化做小人,让它牵了线朝那晃动的紫光飞去,牵住灵草,就能一直跟着白翁。
果然,不一会那紫光的光芒消失,像是被人放入了袋子里,随后附近的灵草也在晃动,像被人陆续采集。
白寒山的日光永不沉落,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是光芒万丈,借它一点光芒,满山白雪照映,白如昼,但气温也永远都是那样寒冷。最明媚的地方,却最是寒冷。
过了半个时辰,风溟终于觉察到那煞气小人正往山下走。白翁走得很慢,走了小半个时辰,才终于从半山腰上下来。
他哆哆嗦嗦抱着怀中布袋,往前飞行,飞离那严寒之地,掠过上空时见地上有篝火,才想起应该先烤个火,暖暖身。
刚落至篝火旁,他便觉得这里气息熟悉,略一辨别,有些惊讶:“魔尊?”
尾随在后的风溟俯身而下,轻落在篝火一旁,先将掌中的扇子放在地上,让她烤火,这才说道:“这是我们刚才生的火。”
扇子晃了晃身,变回原样,急忙朝火堆那凑身。
白翁笑道:“我就知道你担心我这把老骨头,是不是见我晚归,特地过来寻我?”
风溟板着脸盘腿坐下,说道:“没有。”
正烤着火的扇子笑笑不说话,总是心口不一的大魔王。她好奇那紫灵草长什么样,朝白翁看去,却见他身上的火绒衣大半都裹着一个袋子,自己却被冻得满脸紫红,明显冻伤了。她意外道:“火绒衣没有用吗?”
“当然用了,否则我这条老命就没了,真冷啊。”白翁叹着,还心有余悸,“只是这紫灵草刚刚离开雪山,还不能见光,不能太过炽热,用它裹住灵草,便能维持它们原来的温度。”
扇子恍然,原来火绒衣的作用这样神奇。不过他们刚才在那么远的距离都那么冷,白翁身在雪山却没将火绒衣穿好,这得有多强大的意志才能一步一步去摘草药。
哔啵作响的柴火灼烧着,已经渐渐泛白,火开始小了。白